第十四章 渣男本色
芳泽斋柜台上，曲怀瑾拿着用木炭自制的铅笔写写画画。
虽然最近在庞廷言和方圆的帮助下找回了一点修为，要打败魏源还是远远不够。
庞廷言的家宴近在眼前，他要在与魏源交手前，抓紧利用自己掌握的现代知识打造一门秘密武器。
方圆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同时眼角又带着满足的甜美笑容。
白如凝脂的手腕若隐若现，颇有一点卓文君当垆卖酒的味道。
也有不少路人徘徊张望，只为看看这对画中走出来的檀郎谢女，一饱眼福。
“师姐，看来咱们这香水生意要搞一搞饥饿营销了。每日只卖半天，每个品种限量出售。”
“这是为何？”
曲怀瑾凑上来悄悄解释道：“咱们是为了把名声打响，才将价格定得这么低。现在已经有了人气，以后就得限量出售。一来呢，吊足大家胃口，便于日后涨价。二来呢，也让你有时间休息一下，顺便琢磨点新品种。”而后温柔地说：“照这么卖下去，我怕把你累坏了。”
方圆懂事地摇摇头：“没关系的，我怕不累。”
“就算你不怕累，采薇一个人在后面赶制，也出不了这么多货啊。”
说话的功夫，排队的人群便躁动不安起来：“老板娘，快点呀，大家排队等着呢！”
“是啊，你与老板有什么悄悄话晚上在被窝里说，不要在这里卿卿我我！”
不知是谁打趣了这么一句，引得众人哄笑起来。
方圆一张杏脸红到了耳根，羞赧地低下头：“你们休要胡说。”
奈何声音太小，没人听见。
曲怀瑾伸了个懒腰，清清嗓子站起来喊道：“今日卖到这里了，暂且收摊，请大家明日赶早。”
就在这时，队伍中传来一声尖锐的喊声：“曲怀瑾，你这个小白脸，在我家混吃混喝被赶出来，又跑到这里来吃软饭。你算个什么老板，卖与不卖，凭什么你说了算？要不要脸啊？”
曲怀瑾定睛望去，这不是将自己扫地出门的势利眼丁氏么？
丁氏一声尖叫，让本来开始散开的人群重新聚拢。
薄纱遮面的王沅英俏生生地站在丁氏身旁，紧张地看着方圆与曲怀瑾：“姨母，我进去与他们说几句话。”
魏源立刻拦在前面：“不行！”
王沅英柳眉倒竖：“你现在连我和谁说话也要管了么！”
察言观色向来是丁氏的强项，她见王沅英面如寒冰，眼睛里恨不得滴出血来，心道，可不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要借着王沅英的火气让她与与曲怀瑾大闹一架，吵得越凶越好，最好以后再也不见。
于是推开魏源道：“沅英，你去吧，有什么想说的话就说出来，这个吃软饭的要是敢让你受委屈，别忘了姨母在这里给你撑腰。”
王沅英乖巧地点点头：“姨母放心，我与人吵架何时吃过亏？”
这个叛逆的甥女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和颜悦色地与丁氏说话了，丁氏为了自己的计划顺利实施，一直在寻求与王沅英和解的契机。
今天本来是想见识一下最近风靡襄城的香水到底是什么奇珍异宝，顺便也带着爱美的王沅英也出来散散心，拉近一下距离，结果香水虽然没买到，却撞见了曲怀瑾与其他女子的“奸情”，真可谓无心插柳柳成荫。
既然丁氏开口了，魏源也不再阻拦，由着王沅英来到柜面前。
“咱们谈谈吧。”王沅英冷冷地说道
方圆不明所以，却隐隐觉得这秀美女子与曲怀瑾的关系不一般，并且心中浮现出一个名字。
大大方方地施了一礼后，方圆引着王沅英来到后院，曲怀瑾也收好图纸跟在后面。
小丫头采薇正在忙着备货，将一瓶瓶打包好的香水摆到货架上。
“采薇，先别忙了，将还未摆放的货品搬到侧门去。”
“是，恩公。”采薇听曲怀瑾发话，抱着沉甸甸的半筐香水离开了。
王沅英一言不发，打量着琳琅满目的货架，随手取了一只小罐。
旋开木塞，一股奇香扑鼻而来，忍不住看向方圆，由衷赞道：“方圆姐姐果然心灵手巧，秀外慧中。”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谁？”方圆一脸震惊地问道。
“大才女方圆来到襄城的消息传开不久，市面上就出现了香水。再说除了你，襄城哪里还能找到这般标致的人物？”
“沅英妹妹，你才是才貌双绝，我在你这闺英闱秀面前，不过是萤火之于皓月，黯淡无光。”抿嘴一笑。
曲怀瑾对她讲过落水被救，来到襄城的经历。每次提到王沅英这个名字时，曲怀瑾的神态就像少儿时炫耀自己最心爱的宝贝，充满了宠溺与欣悦。
方圆私下猜想曲怀瑾留在襄城不愿回家，定是舍不得王沅英这位俏美人。
她也一直不明白曲怀瑾既然如此念念不忘，为何不与王沅英相见。
所以她对王沅英这个人充满了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天姿国色，能让一向骄傲的师弟求之不得，辗转反侧？
今日一见，若真是天仙下凡，冰雪聪明。
王沅英聪颖绝伦，方圆也差不到哪去，所以两人甫一搭话，就互相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此时只有曲怀瑾还一头雾水地站在旁边，她俩看起来也不像见过啊，尼玛，这是怎么猜出来的，难怪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准得可怕！
方圆心地善良，生怕自己的出现会使王沅英对曲怀瑾产生隔阂，遂又说道：“曲怀瑾曾从师于家父，我和他情同姐弟，此番路过襄城遭难，也多亏得他相救。我担心他锦衣玉食惯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没个体己的人，便擅做主张，留下与他做个照应，妹妹你不要多想。”
方圆说这话分明是暗示了曲怀瑾和王沅英之间有情侣关系。
王沅英打趣地看了一眼曲怀瑾：“我身负重伤时也得过他相救，原本答应送他回扬州的，后来出了一些变故，未能兑现，一直耿耿于怀。既然有姐姐照顾他，我就放心了。”
曲怀瑾见两女都在话里打太极，试探自己与另一方的关系，尴尬得耳根通红，索性把两双粉拳都接过来。
他轻咳一声道：“方圆师姐，沅英姑娘，你们二人一见如故，我甚是替你们感到高兴。以后咱们同在襄城，自然是互相照拂，其乐融融，就不要这么见外了。”
两女都是聪明伶俐之人，哪里听不出他那点小心思，嗤笑一声，都在心里暗叫渣男。
“好啦，曲公子，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既然答应了送你回扬州，我就不会食言。这段时间，还要委屈方圆姐姐照顾你，只要姐夫没有意见就成。”
王沅英对方圆是一知半解，她并不知道方圆新近丧偶的事，也没有因为方圆吃醋。
刚才在外面的恼怒神态只是做给丁氏与魏源看罢了。
可是这话对听者而言，正好是往伤口上撒盐，方圆满怀心事，默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