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绑架（三）

  男人怯懦回道：“当时情况紧急，也不好请示您，所以属下就自己作主了，想着您的目的也是让两人离心，所以才那么做的。”“最好像你说的这样，方思雨对陆远失望，两人离心，否则你给我等着瞧！”徐婧婷盛怒。男人低着头不敢说话。平复心情后，她问道：“没留下什么吧？”她担心陆远知道背后主使是她。“徐总放心，没留下任何记录，而且警察局那边有眼线，说目前桉子没有任何进展。”徐婧婷：“你们最近都老实点，不要出去惹事。”“明白。”男人随后出去了。徐婧婷翘着二郎腿坐在那儿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拿上衣服急冲冲出去，一边打电话给陆远。陆远看到是徐婧婷的电话，没有心思接。徐婧婷联系陆远的助理，问他在哪儿，得知在医院后，直接开车到了医院。见到病房里的陆远时，一下就哭了，“发生这么大件事，你怎么不告诉我？”陆远担心她会吵到方思雨休息，示意她出去聊。“我没事，主要是思雨。”他心里满是自责，极其想迅速找出凶手，但根本没把凶手往徐婧婷身上去想。在他看来，徐婧婷虽然刁蛮任性，但至少是个善良单纯的女孩，不会有这种歹意。徐婧婷柔声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陆远暂时没想到需要他帮忙的地方，“我这段时间可能没多大精力放在公司上，你多看着点公司吧。”“这个当然。”徐婧婷小心翼翼问道：“思雨姐怎么样？有事吗？”“希望她没事吧……”陆远深深呼吸，眉头紧锁，他并不想跟徐婧婷说太多。徐婧婷说道：“要不我在这里陪她，你回去休息。”“不用。”他想等方思雨醒来，问问她情况。而且方思雨不一定想见到她吧。看陆远并没有怀疑到她，徐婧婷松了口气。陆远再回到病房的时候，发现方思雨醒了。他连忙跑过去。“思雨，你还好吗？”方思雨艰难地点了点头。她的脸色还是很惨白，能好到哪里去呢？她看了看自己纱布包扎着的左手手指，又看了看陆远，“不痛了。”陆远双手轻轻合住了她的左手，“对不起，都怪我，是我太懦弱了……”方思雨摇头：“不怪你，如果你不来，我恐怕不是断手指这么简单。”“他们为什么要绑架你？”“我不知道……他们本来想侮辱我，后来因为你来了，才没有得逞……”这么说，那些人原本就是冲着方思雨去的？陆远又问：“你想想，得罪了谁，或者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以抓到他们？”方思雨想了想，摇了摇头。她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能得罪谁呢？陆远也没有继续问，让她先好好休息。方思雨牵住了他的手，眼神里都是无助，“你会一直在这里陪我吗？我很怕……”“会，除了去警察局了解桉件情况，其他时间都在这儿陪你，不要怕。”她一直生活在象牙塔里，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而且生生被斩断了一根手指，这是多么恐怖的经历，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安全感和陪伴，如果他这都做不到，还算什么男人？“你睡吧，我就在旁边，争取快点好起来。”可是再怎么恢复，都不可能像之前那样了，就算那几个人是冲她来的，可他明明可以救她，是自己懦弱害怕，没有选择自己断指，让她受了这个苦难。这个愧疚，恐怕一辈子都还不清。方思雨慢慢睡去。陆远抽空看了看手机。有很多未读信息，其中有卓欣然的。他点开看了看，是上午发的信息：在干嘛？附带了一个笑脸。陆远回：今天发生了点事情，最近可能会有点忙，没时间陪你，抱歉。很快收到了回信：什么事情？严重吗？陆远：放心，我会处理好。随后他打了个电话给姜颂，让他不要跟卓欣然说这件事情。经过两天，陆远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他一直陪在方思雨身边。手指接回去，伤口愈合后，两天左右时间，已经没什么大碍。但是换药时手指上的伤疤触目惊心，以及拿东西时出现的小指不协调，都在说明这一切并没有过去。但方思雨一直很乐观，说没事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可陆远怎么也忘记不了那些画面以及她惊恐无助痛苦的表情。然而这个桉子因为缺乏线索，一直没有进展。一个星期后，方思雨出院。好不容易养胖一点，出院时又瘦成了皮包骨。陆远很瘦了很多。他一直不想面对，可两人回到家里时，陆远还是忍不住问了。“你恨我吗？”方思雨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要恨你？如果不是你及时赶来，我可能远不止现在这个样子。”她虽然什么也没说，可他没有自断手指那一刻，方思雨是不是很失望？而且她肯定在出事的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他，但他手机关机，那一刻，她是不是很绝望？“可是这一切本来应该由我来承受，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方思雨笑笑：“谁在那一刻下得去手呢？不要愧疚啦。”她缩进他怀里，“一起经历过生死，我们的感情更坚固了，所以在我看来，这一切都值得。”虽然那一刻的确很害怕，也很希望他能为自己勇敢一点，可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说明两人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本身对她就没有多少爱，更多的是同情，既然作出了这么大付出，那立刻就更理所当然。可惜徐婧婷和她的手下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真实的关系。以为这件事会让方思雨对陆远失去好感。其实因为这件事，让陆远更加愧疚，即使日后想离开，也没那么容易。陆远抱了抱她，“我一定会找出凶手。”他还特地给方思雨找了保镖，24小时不间断值守，确保她万无一失。方思雨的新型材料公司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暂停，在徐婧婷的安排下，继续建厂。而短短两个星期，陆远瘦了五斤，比什么减肥都有效果。一连两个星期他都没有见卓欣然一面。直到某日回家时，看到有车停在他家门口。仔细一看，是卓欣然的车。不是他不想她，而是怕见到她，忍不住说出最近发生的这件事。陆远上了卓欣然的车。“不好意思，我太想你了，所以才会来你家。”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明没有出去拍戏，却一连两个礼拜杳无音信。陆远苦苦一笑，“我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卓欣然看到瘦了许多的陆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陆远心里难受。什么也没说，只紧紧抱住了她。他在心里暗自庆幸，一直将卓欣然保护得很好，他不在便会交待姜颂帮忙照顾她。与她的感情，除了几个必须透露的人，也未曾告诉其他人。虽然方思雨的事情看起来与他无关，可经过这段时间的思考，联系了很多事情，他心里总有隐隐的感觉，方思雨的事情是因他而起。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是他太红了，挡了谁的道？还是他收购了肖晴柔的公司，被人记恨？或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难道他不经意间得罪了别人却不自知？这些都需要时间慢慢去调查了解。他抱着卓欣然缓缓说道：“我遇到了黑社会，差点被绑架。”“啊？”卓欣然从他怀里起来，惊道：“谁要绑架你？抓到了么？”陆远摇摇头。“我不在身边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我很担心是不是结了仇家，拿我没办法，就对身边人下手。”卓欣然有点儿懵：“现在的社会，还会有黑社会这么明目张胆？”什么时代没有黑暗力量呢？只是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接触到而已。“总之凡事小心。”卓欣然仔细检查他，“你没受伤吧？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我也好照顾你。”“我没事。”他除了受到惊吓，的确没事。有事的是方思雨。她的手指拆线后留下来厚厚的疤，即使手指接回来了，但没有知觉，相当于只有四根手指。而那凸出来的粉红色的疤尤其刺眼。本来一双纤细的手，现在有了瑕疵。卓欣然却哭了。“这么大件事你都瞒着我，难道我是只能享福，不能共患难的人吗？”陆远安慰她，“我只是不想你担心，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卓欣然哭着：“你答应我，以后不能再这样了。”陆远点头：“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让人伤害自己。”更不会像这次这么怂。他替她擦干眼泪：“我送你回去。”去到卓欣然家。他睡了这两个星期以来最安稳的一个觉。梦里再没有血腥的镜头，也没有怎么跑都跑不出的困境，更没有黑衣人的追杀。这里是他最安稳的港湾。看着他安详的面容，卓欣然却若有所思。他总觉得陆远有事瞒着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是不是因为自己太闲了容易胡思乱想，她对陆远，并没有刚开始时那么信任。这两个星期，她一直在试探姜颂，企图从他那儿知道陆远的消息。姜颂每次都说不知道不清楚，可从他眼里明明感受到有事。事情发生后的第三个星期，小圆球出现了。但陆远视若无物。彼时他正躺在床上看电视。说实话他有点儿恨这个系统。别人的系统都是金手指，而他得系统，除了给他安排任务，偶尔出来聊聊天，什么都不会。“你在生我气？”陆远没好气：“生你气有用吗？”小圆球此时已经长得有两岁小孩那么高，慢慢显现出了人形。陆远看了看它，“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这段时间我没有做任务，你不照样长了？”“我也觉得奇怪啊！可它偏就长了。”陆远：“所以你说的话，到底哪句真哪句假？”“我发誓：每一句都是真的！你以为我不想帮你吗？我还没有这个能力帮你！如果有，根本不用你说！”陆远已经不想跟它争辩。只问道：“那你知道凶手是谁吗？”小圆球摇头。陆远心想，要你何用？“我本来想用能力感应出来，可是总有股力量阻止我的反应力量，我怀疑是原身的意识……”陆远吃了一惊，“你的意思是原身想阻止你知道谁是凶手？”他想了想：“他只有余留意识，根本做不了任何事情。”如果做得到，就不会有他的存在。那么他为什么要阻止系统去感应凶手？陆远想着，忽然想到一个人。印象中系统一直偏向于一个人。那就是徐婧婷。给他的任务中，涉及最多的就是徐婧婷。他看向小圆球。两人似乎想到了一块儿。如果不是小圆球出现给了他线索，他根本不会想到徐婧婷。可一旦想到，再联系所有事情，会发现，原来她的动机最大，而且最有实力做这件事。陆远潜意识里还存着一丝侥幸，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哎……如果真的是她，你又能怎样？凡事讲证据，你去哪儿找证据？”陆远沉默。如果真的是徐婧婷。他绝不原谅。他打了给个电话给徐婧婷。这才想起这段时间她出奇安静，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他。只是这段时间他心里太多事，没有察觉到而已。电话通了，那头徐婧婷软萌可爱的声音传来，“阿远，什么事？”“你在哪？我想见你一面。”“我在公司呀！”她热情道：“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陆远回：“我在家。”“那我现在过去。”挂上电话，小圆球劝解道：“好好沟通，不要冲动。再怎么样，她对你是真心的，恐怕是太想铲除你身边的其他女人吧。”陆远根本听不进去。他心里很乱。如果徐婧婷真的承认了，他要怎样？像之前想的那样，像报复那几个匪徒一样报复她吗？可如小圆球所说，她可能是太在乎自己了。狠狠批她一顿，然后原谅？那方思雨受的苦，就都算了？按照之前的计划，他开始选剧本，进组拍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