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差点就知道了。
关妍进了厨房一会，被凌氏夫妻档从厨房里赶了出来。
女儿第一次回家吃饭，苗恩雅怎么可能会让她帮忙？何况她还知道她怀孕了。
关妍本来不想出去，但是厨房的油烟味闻着她有些想吐，在凌江帆面前也不好露馅，只好退了出来。
陆尧不知什么时候，又点了一根烟，关妍现在是连烟味都闻不得了，她站在客厅的门口，没有过去，只微微的蹙起了眉。
陆尧回头看了她，把还有大半根的烟按到烟灰缸里掐掉后，站直了身体看她：“池灏刚打了电话过来，他用慕白的电话，我以为是他，所以帮你接了，我跟他说了你在忙，你打回去吧。”
关妍没生气，只是沉默的看了摆回原位的手机一下，然后极平静的说：“不打了，没有必要。”
陆尧细细的看着她：“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
“没事。”关妍见烟雾散得差不多，才走过来：“你抽烟怎么越来越凶了？”
“男人抽烟，是因为百般空虚，我是想念某一个人时，不知不觉养成的习惯。”
关妍静默，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情感：“别抽那么多，对身体不好。”
“嗯。”陆尧的眼睛一直在她的身上粘着，他真的很喜欢他们的身高差，她仰视的角度，与他俯视的角度，异常契合。
两人说话间，慕白再度来电，这次是打给他的。
陆尧低眸去看手机时，真的很想去按掉。
但还是接了。
“慕白，又怎么了吗？”
“没什么，刚揍回来，顺便想问问你公司的地址。”慕白揍完池灏，待一切回归宁静后，从别墅里出来，走到车子旁边倚靠在车头前给陆尧打电话。
陆尧愣了下：“问我公司地址干嘛？你不是知道吗？”
“把帐单邮给你，池灏把旭白的房子毁得七七八八了，恭喜你，你成功让一个气质修养甚好的贵公子惹怒了。”慕白单手环胸，视线定在某扇裂成蜘蛛网状的落地玻璃上，心头一阵烦闷。
陆尧皱着英眉，好一会儿后说：“好，我赔。”
“真爽快！”慕白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索性坐到车盖上。
想了一下，他又说：“陆尧，我有点后悔我帮你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慕白非常淡然的答，他不会告诉他，他是因为看到池灏那么凄凄惨惨的样子，才心有歉疚。
“池灏走了，旭白和池影没敢拦他，而我不想拦，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出事，他的状态，不太好。”
陆尧没作声。
而慕白则微微怔愣，片刻之后，耳边换了一把凉薄的嗓音：“慕白，我是关妍。”
“关妍。”
“池灏……你帮我看着点，我跟他，不可能了。”
“可不可能，都得你自己来说。关妍，你昨晚就应该清楚，你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慕白的话让关妍的心一下沉到深不见底的谷底。
“慕白，告诉我原因。”关妍抿了抿苍白的唇，她指的是，昨天去宴会前发生的一切。
慕白耸耸肩，大方的说：“你可以当成是我想追求你，才会这样逐个击破。”
“你想抵消自己的罪恶感，才给自己找这样的理由吗？”
“我在杭州跟你说过的话你记得吗？”慕白笑，然后，又不咸不淡的说：“自己想好，我只是做了我认为是对的。如果不是因为旭白，我不会认识你，我不会以为这个世界上的女人都是一样的。关妍，你的性子真的不好，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眼睛都去斗鸡了，才会觉得你百般好，说实话，我总觉得跟简姗在一起，比跟你在一起舒服得多。”
慕白长篇大论的说了一番，关妍都没能听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麻烦放重点。”
“重点都在我的话里了，我说话不喜欢重复二遍。总之，我对你的高新奇是促使我做出这一堆不可理喻的行为的因果。”
关妍笑：“谢谢你喜欢过我。”
慕白撇撇嘴：“不谢！”
“我以后如果没人要，还可以去找你吗？”关妍的这一句话，纯粹是开玩笑，却惹得陆尧迅速的拢了眉。
“看我心情。”慕白冷哼了一声。
关妍唇角带笑的挂掉电话，眼眸随着垂下的手，也跟着覆下。
池灏。
她在想，她到底要不要在走之前，与他见一见。
凌昊直至吃晚饭的时候才从房间里出来。
陆尧与他，端坐在两边，气氛有些尴尬。
苗恩雅把菜都端上来后，关妍瞥了眼肥腻的鸡鹅肉类，突然觉得有些恶心，皱着眉说了句：“抱歉，我上个WC后。”捂着嘴就冲往洗手间。
陆尧和凌昊见状，马上起来。
苗恩雅一把按住陆尧的手，神色略微有些紧张的说：“我去看看就好。”
而凌昊从座位上起身时，与陆尧对视了一眼，便僵在位子上，再没动半分。
陆尧犹豫的看向门口，只好缓缓的坐回位置上。
凌昊也落坐在位置上，低着眸拿起筷子。
凌江帆看着这一幕，又看了看两人脸上的伤，似乎在脑中闪过了一丝什么。
他眯了眯眸，不想去相信突然的了然。
不该是这样的，也不能是这样！
苗恩雅扭开洗手间的门时，关妍正趴在洗手盆前，呕得七荤八素，眼泪都涌了出来。
苗恩雅蹙蹙眉，心疼的用手顺着她的背：“怎么样?有没有好点，你都还没吃，怎么吐成这样？”
关妍脸色苍白的摇摇头，满额冷汗：“那味道闻着，我受不了。”
看到那些肉她就想吐，之前都没什么反应的，怎么才过几天就这样了？
“是这样的，以前我怀你，就不能闻瓜的味道，无论是什么瓜，我一闻到那味儿，就吐得胆液都要出来。”
“陆尧……”
“我拦着了，你真的不打算让他知道吗？”苗恩雅心疼女儿，见陆尧都追到家里来了，她心里其实还是很想他们在一起的。
其实她很喜欢陆尧，也许他性子冷清，不懂表达，不苟言笑，可是他的爱很实在。
这点，她从他的母亲那里，就能看出来。
关妍抽过手纸，擦了擦脸上的汗，仍旧是摇着头说：“我不打算让他知道，妈，我后天走。”
“你要去哪里？”
“可能回荷兰，我不能跟陆尧在一起……”关妍撑着流理台不住的喘息着，终是简单的跟母亲说明了状况：“我跟他在一起，会毁了他。”
苗恩雅皱眉：“怎么会？你叔叔告诉我，陆尧是年轻一代之中，不可多得的能挑大梁的佼佼者之一。”当然，池灏的能力与他不相伯仲。
但是外人大多数看到池灏显赫的家势，忽略他本人的成就，非池就是证明他能力的最好佐证。
“他手中的那些地，对他很重要。”而这些项目，都会陆续开发，资金回笼之前，他绝对不能跟简媚分手。
这是慕白着重警告她的。
“关妍，无论怎么样，你应该让陆尧知道，他是宝宝的父亲，你们也错过这么多年了……”
“妈，我决定了。没事。”关妍看着镜中自己苍白却仍然坚强的脸，抿唇笑笑，难看。
苗恩雅太了解她的性子，很是不舍：“真的要走这么远吗？”
“没事，以前我都是一个人过。”其实，还不够远，只是鹿特丹的气候很温和，她喜欢那样的海洋性气候，待产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你现在不同，你一个人大着肚子在外边我不放心。”
“在那边有一个大婶会照顾我，她人很好，你不用担心。”大婶是池灏请来的钟点工，池灏，又想起他了。
在鹿特丹的五年，真的是恍如隔世。
“不走行吗？”苗恩雅试图劝说，但关妍还是坚决的摇头。
“妈，这些年我最大的得益是我学会了如何独立，如何生活，你真的真的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的。”
苗恩雅只好长叹一声作罢。
陆尧等了好久，都不见关妍母女出来，于是坐不住过来看看。
他在外边敲了敲门，低沉的声线透过门板传来：“关妍，阿姨，我能进来吗？”
苗恩雅回头看着闭阖的门板，心里直叹气，陆尧，如果你再来快一点，你就能知晓一个会让你余生都高兴的秘密了。
她叹气，如果让陆尧知道了，会是怎么样的结果，她并无把握，所以，她不能冒那个险。
关妍做事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这些年，她身边没一个人，总算是把自己照顾得完完好好的。
关妍回眸应道：“我和妈妈在聊天，马上出来。”她的声音软软绵绵，有种虚脱般的无力感。
“哦。”陆尧收回了手，也不好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门一开，他便注意到关妍的脸色不太好看，遂问：“脸色怎么这么白？”
“昨晚没睡好。”关妍随口就应着。
陆尧又蹙眉。
这是真的，昨天聊得太晚。
“陆尧，这都等不了？回去吃饭，菜都凉了。”
几个人一起回到餐桌上，凌家父子还没有开动，在等他们。
陆尧才拿起筷子，他的手机又响了。
“抱歉。”陆尧见是简媚家的电话，直起身就走到一边去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