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混沌
一瞬间，何蔓蔓的眼睛猛地睁大，浑身即刻僵硬住，愣愣的感受到自己唇间的那抹柔软，流连在眼睛里面的泪水猛地决堤而下。
那一刻，安静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微粗的呼吸声，而whitneyhouston的嗓音盘旋在他们之间，像是微风一样，更像是轻轻滑过的丝带一般。
“andiwillalwaysloveyou
iwillalwaysloveyou”。。。
像是承诺，像是告白一样的歌词，让何蔓蔓越发的晃神。
何蔓蔓她感觉到陆离修长的手，穿过自己的发丝，轻轻的拖着自己的脸。鼻尖陆离身上的那股子香气，越来越浓，越来越浓，浓到让她有些迷醉。
随著陆离的轻吻，何蔓蔓心跳不由自主的慢慢加快，麻麻的触电感从唇瓣传了过来。但是陆离却吻得很绅士，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说是吻，不如说是亲，是一种极其礼貌的动作。
何蔓蔓看见陆离的睫毛轻轻的眨着，紧紧的闭着那双何蔓蔓最喜欢的双眼。
她轻喃，鼻音很重，声音小的仿佛是唤醒别人一般，
“陆老师。。。”
陆离蓦地睁眼。
何蔓蔓的鼻尖，她清新的香气，她迷蒙的眼睛。。。
下一秒，唇间的温暖闪电般的被抽离，陆离像是惊醒一般的看着何蔓蔓，流光溢彩的眼睛中是不敢相信，是心疼，更多的是懊悔，他紧紧的抿着双唇，薄薄的唇嫣红的像是花瓣一般的诱人。
自己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随着唇与唇之间的抽离，陆离也一下子卸了力气，放开了何蔓蔓，后退两步。
看着陆离即刻很伤人的拉开距离的动作，何蔓蔓脚底一个瘫软，要是没有墙壁的支撑，差点就直接坐在地上。
在她何蔓蔓看来，两个人距离不远，但是心与心却是隔着十万八千里，在何蔓蔓倚在墙上，看着陆离的眼神中的懊悔，她就全明白了。
情不自禁也好，把持不住也罢，她何蔓蔓根本就与陆离没可能。
不论是身份，
不论是地位，
不论任何任何。。。
陆离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一向自控能力最好，却偏偏每次到了何蔓蔓这里，就像是洪水开了闸，根本管不住自己。他也不知道为何，在何蔓蔓的嘴里一听见别的男人的名字，他就一阵一阵的火大，那个心里的火像是要把他吞没一般。
“对不起，我。。。”
陆离看着何蔓蔓那张失魂落魄的脸，想要开口解释，却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吻得不是别的女人，他吻得是自己学生啊。
何蔓蔓猛地扬起一抹笑脸，毫无城府的笑着，即使是脸上挂满了泪珠，
“老师，去英国要一路顺风啊。”
看着那样佯装坚强的女孩子，陆离的眸子一闪，却根本无力戳破她的小面具。
他们两人之间就像是隔了层窗户纸，轻轻一戳，两人的心底就显露无疑，但是即便是一览无余，那又怎么样，只是徒增伤感，平添烦恼罢了。
陆离心疼的看着何蔓蔓，道，
“飞机不能顺风飞行。。。”
何蔓蔓听了陆离的话，努力的笑了一笑，胡乱的抹抹脸，看似无所谓的说道，
“啊，我没坐过飞机，不知道呢，陆老师对不起啊。”何蔓蔓笑着，她笑得很灿烂，很漂亮，也幸亏脸上的妆是防水的，才没让她整张脸都成了大花猫，
“陆老师刚才那个是国外的礼仪吧，我知道，呵呵。”
说着，何蔓蔓的神色黯然，却仍旧是努力的表现出我没事，我很好，老师不用担心的样子。
陆离低下头，深呼了几口气，沉声唤道，
“何蔓蔓，我。。。”
“谢谢老师今天来帮我做参谋，改日您回国了，我请您吃饭。”
何蔓蔓猛地打断道，眼睛却不敢看向陆离，在那里六神无主的东看西看，她说着转身就要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在这里多呆一秒钟，只会让她更加的手足无措，更加的心神不宁。
“蔓蔓，你听我说。。。”
陆离出口唤道，看着何蔓蔓逃似的身影，他揪着心。
何蔓蔓听见陆离的唤，背对着陆离停下脚步，声音中已经被鼻音占据，
“陆老师，请你最后再给我一些尊严，让我笑着从这里走出去好吗。”
陆离狠狠的攥着拳头，他看着身前的小姑娘一耸一耸的肩膀，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地道了一句，
“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承受那么多。。。
对不起，身为你的老师，却对你做了份外的事情。。。
蔓蔓你太小，很多事情你不懂，你要的，我给不了你。
就算是我们冲破世俗的枷锁，但是我却怕你在别人的口水中从a大毕业，在你的青春里有我这样的一笔污点，我可以承受的，但我却怕我保护不了你，让那些流言蜚语伤到你，我宁愿自己承受，也希望你能忘记我。
或许，在外界看来陆离一下子决定去英国是因为工作原因，但真正的原因，贺修昱和他自己都知道，那个原因只有四个字——
保护何蔓蔓，保护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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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何蔓蔓旋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去。
门上的弹簧猛地收缩，门砰的一声，狠狠的关上，人走了，也带走了一室的温暖，门一关，也阻挡了外面一切的喧闹。
这一次，换陆离失神的靠在那面墙上，似乎上面还有何蔓蔓温暖的体温。
音乐到了**的地方，休斯顿的声音越显醇厚，仿佛把人带进她的世界，陆离疲劳的抚抚额头，饱满的眉心皱成了一个明显的“川”字。
“andiwishtoyou,joyandhappiness
butaboveallthis,iwishyoulove
andiwillalwaysloveyou
iwillalwaysloveyou
iwillalwaysloveyou”。。。
陆离听着音乐里面的歌词，越发的感觉心里一阵阵抽痛，一阵阵彷徨，他不禁由着自己的潜意识，慢慢的喃喃自语道，
“andiwishtoyou,joyandhappiness
butaboveallthis,iwishyoulove
（我祝福你一直快乐幸福
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希望你能拥有爱）”
他疲惫的咬咬嘴唇，显出几分平日不常见的慵懒。
到如今，我该拿你怎么办？！
陆离心神不宁的开车回家的路上，接到了一通电话，是冯弋阳的。
“陆离，你那个学生可是真不错啊，杂志一上，论坛上最受好评的就是那篇文章。”
“文章？！”
陆离想起了何蔓蔓校庆典上的即兴演讲，恍然大悟，而后想起何蔓蔓在台上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一种浓浓的挣扎感在心里来回翻滚，他轻轻的哦了一声，语气有些怪，冯弋阳却没听出来。
电话那头的冯弋阳声音里面都是赞许和笑意，两个人寒暄几句，冯弋阳说到了他打电话的正题上。
“我今天约了修昱，趁你去英国之前，咱们三个好好聚聚。”
陆离看了眼后视镜，本来今天就没心情在和他们再喝酒聊天，他心不在焉的一口回绝了，冯弋阳有些意外的劝阻道，
“来吧来吧，以后这样的机会也少了。”电话那头的冯弋阳好像又有新的工作了，隐隐约约传来女秘书的说话声。
陆离迟疑了一会，松了口，轻声应下了，但是车已经开到了小区门口，陆离还是打算换一身休闲一点衣服再去，毕竟身上这一身格外正式的正装，也是为了何蔓蔓特意穿的。
与此同时，何蔓蔓还是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她眼睛红红的，表情有些木然的走着，不顾及别人传来的探究的目光，找了处长椅，慢慢的坐了下来。
想起刚才在半岛的那一幕，何蔓蔓的心还是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好多念头从她的脑海里飞驰着，盘旋着，却一个也抓不住。
一个亲吻不代表什么不是吗，对的，不代表任何意义，只是一个简单地礼仪习惯，是，对的，就是这样！
何蔓蔓对自己进行洗脑，一边为陆离的反常开脱，来以此保护自己已经快要被陆离伤的千疮百孔的心脏，一边慢慢的动动自己已经快要冻僵的腿，裹了裹自己看起来很漂亮，但是屁事不顶用的大衣，却因为自己的动作猛地一皱眉头，吸了一口冷气。。。
好疼。
何蔓蔓坐在长椅上，也不管别人向她投来的各种含义的目光，即使是那眼神里面有轻蔑，还是探究，更或者是不怀好意。。。她慢慢的脱下高跟鞋，果然看见自己的小脚趾上磨出了一个不小的创面，往外渗着血，就连黑丝袜子都隐隐有些要破的痕迹。
看着那小伤口，委屈感倾泻而出，眼中险些被一股热流冲破，何蔓蔓吸吸鼻子，从纸袋子里拿出自己的运动鞋，又换上了自己的防寒服，这下才感觉暖和一些。
好像身上一暖了，心里也就不这么冷了。
抬眼看看自己像是没头苍蝇乱逛的地方，这才发现，是a市有名的商业街，周围都是奢侈品店，和几个档次不次于彩虹pub的酒吧。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天色也越发的暗了下来。
大的商场前面已经架起来圣诞树，上面挂着五彩的小灯泡，在暗夜里一闪一闪，很是漂亮，人越聚越多，都是一对一对的，或者一大家子出来，街前的马路好像已经有些堵车了，熙熙壤壤的人來人往，这繁华热闹的景象，倒显得自己一个人有些寂寥。
何蔓蔓不经意的叹了口气，想起一开始从卫生间出来，邢文杰就已经不在了，而她没有从半岛直接回家，也是因为自己的眼睛肿着，害怕姥姥看见担心，但是一边走一边哭，再加上冷风一吹，何蔓蔓只感觉自己脸上丝丝拉拉的疼，好像是冻伤了脸颊。
何蔓蔓掏出手机模模糊糊的照照，眼睛好像消下去点肿，再一看时间，何蔓蔓猛地站起来，无意中牵动脚上的伤口，何蔓蔓疼的一咧嘴。
都这个时间了，自己要是再不回家，估计姥姥就更担心了。
何蔓蔓抓起自己的纸袋子，快步向公交车站走去，却没想到，商业街上逛街的人多，但是回家的人也不少，一乌央的人都快挤到了马路中间，都是等公交车的，何蔓蔓有些怵头。
看着自己手上不算轻的大纸袋，再看看自己受伤了的右手。。。没办法，挤吧，总得回家不是，这路况打出租车也是个堵，还不如省点钱挤公交回去。
天已经全黑了，何蔓蔓怕挤，随便在公交车站找了个角落呆着，百无聊赖的一会看看手机，一会看看公交车来没来。
周围都是等公交车的人七嘴八言的说话聊天的声音，虽然嘈杂不堪，但是快近年关，那还算喜庆的气氛，让独自一人的何蔓蔓也算是找到点人气。
“嘀嘀。。。”
路上拥堵不堪，十分钟也走不了百米的距离，陆离坐在自己的而宝马里，也不烦躁，就只是一手支着下巴，听着音乐，要是注意听，就会发现他的车载音箱里，放的是休斯顿的《iwillalwaysloveyou》，看着前面的车走两步，陆离也轻轻踩一脚油门，往前移两步。
尤其是像a市这种比较大的城市，堵车的问题很普遍，更何况是a市的商业街，堵车更是家常便饭，一堵堵个半拉小时都算是短的，但是那些对此心知肚明的司机，总是没完没了的摁喇叭，好像他们天真的以为堵车的时候多按几下喇叭车就会动起来了，甚至车就会长两个翅膀直接飞起来！
猛地，放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陆离一看，是贺修昱的。
刚一接通，贺修昱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他了解的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小子在哪里堵着呢？！”
陆离无奈的的一笑，看看窗外，回答道，
“在商。。。！”
他的声音猛地顿住，陆离看着窗外站在路边的那个小小的人儿，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
贺修昱感觉到了陆离的反常，更好奇他的话说了一半就没了音儿，电话那头和贺修昱呆在一起的冯弋阳也问怎么了，贺修昱迷惑的摇摇头，向着电话那头的陆离问道，
“你怎么了，怎么不。。。”
“我今天有事，就不去了。”陆离二话不说，直接打断贺修昱的话，还没等贺修昱说什么，就直接撂了电话。
贺修昱拿着手机，被陆离的话弄得一惊，他疑惑的问道，
“不是，为什么啊，喂喂？！”
坐在他身边的冯弋阳看着贺修昱，一边举着高脚杯，浅尝辄止般的抿了一口红酒，一边挑挑下巴，那样子像是再问贺修昱，陆离那边怎么了。
贺修昱拿着手机，特别无辜的一耸肩，
“说是不来了，还直接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