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诛心
“你也姓风？”风化羽也斜着眼。
“不错！风小雨。”
“嘁！在这天南风族，只要是姓风的我都认识，你就算想长脸，硬要冒充姓风，也得看看本家在不在，分个时候吧？”
“呵！姓风很了不起吗？”
“你说呢？”
“风氏一脉，我也认识不少人，不过，像你这一号的，我倒是也没有见过。”
风小雨针锋相对。
“那你可要记住了，本少爷我叫风化羽。”锦衣少年一脚踏在桌面上，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的说道。
风小雨洒然一笑。
然后点点头，双臂拢抱，干脆向后一靠，闭上了双眼。
“臭小子，在这葫芦腰城，还没有人敢在羽少爷面前嚣张，你摆什么谱？”
姬凌君一边叱喝，一边伸手推向风小雨。另一面，苏良也悄悄地向前踏了一步。
眼看他手就要推到头部时，风小雨闪电般扬手，一把叼起姬凌君的手腕，一拉，再一绕，套住了他的脖子，摁压向桌面上。
同时，另一只手就像长了眼睛一般，同样一拉一绕，把偷袭的苏良也摁在了桌面上。
风化羽一惊跳开。
姬苏二人使劲挣扎，手腕、脸，脖子涨得通红，青筋毕露。
但在风小雨那一双看似单薄的手掌下，除了恫吓和踢腾着腿外，全是徒劳。
“看不出来，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风化羽猛然向搁在桌上的木斧抓去。
两手一挥，姬凌君和苏良摔向两旁，再顺手一抄，木斧已稳稳的把持在风小雨的手中，同时架在了风化羽的脖颈上。
“馄饨来喽！”
布帘一掀，馄饨店老板用托盘端着五碗馄饨出来。
风小雨收了木斧，退后几步。
风化羽扬手制止了作势欲扑的姬苏二人，对馄饨指了指，坐下了。
“你们年轻人就喜欢玩闹…”老板打着圆场，把一碗馄饨放在风小雨的面前。
然后，又把另外四碗，战战兢兢的放在了三大阔少的桌上，连忙躲到一边去了。
姬凌君果然揽到面前两碗，而且吃得飞快，连汤都喝得分毫不剩，似乎刚才的吃瘪发生在别人身上一样。
苏良则味同嚼蜡，咬一个馄饨，盯风小雨一眼，仿佛嘴里的馄饨已经化身成了风小雨，正遭受着他的生吞活剥。
风化羽推开剩了半碗的馄饨，站起来取出一个精致的方匣打开，摊在风小雨的面前。
“小子，这是一枚乌骨灵果，我和你赌一碗，你赢了，它就是你的。”
姬凌君和苏良一愣，扑过来盯着那颗乌黑发亮的果实看。
乌骨灵果，那可是灵气浓郁之地才会诞生的天材地宝，属于二阶的疗伤调剂灵药，据说药效非凡，非常难得。
风小雨吃下最后一个馄饨，又吸溜溜喝了两口汤，才抬头郑重地瞄了一眼，随口问道：“那输了呢？”
“输了？嘿嘿！输了本少爷也不难为你，输了就给我们三兄弟好好认个错，赔次不是，这事咱们就算过去了，不提了，怎么样？”
“哦，怎么样才算是好好认个错呢？”
“一人磕三个头。在天南风族，对姬家和苏家来说，磕头也不算辱没了你，你敢不敢？”
风小雨脸一沉，一股怒气只朝外翻。但紧接着，又不禁眉花眼笑。
他逛了一上午，也没有从街市上寻找到乌骨灵果，如今被凭空送到面前来，这东西果然是可遇不可求。
“好！我赌了。”
风化羽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拿出两颗碎银，丢向愣在一旁的老板：“你都听到了。赏你的。去！好好做。”
馄饨店老板深深地看了风小雨一眼，畏畏缩缩地抓起掉落在地的碎银，勾头向后厨走去。
风化羽使个眼色，姬苏二人也紧随其后，双双跑进门帘。
“你一点也不紧张？”
风化羽一只胳膊压在桌面上，前倾着身子问道。
岂料，风小雨根本不理会他的问话，反而突地一声大叫，冲到街上去了。
风化羽诧异地望去，只见风小雨跑到人丛里，拾起一只小鞋子，沿街挤去。
大概是某个抱小孩的行人粗心，孩子被挤掉了鞋子恍然不知。
“不会是借机溜了吧？”风化羽自言自语，正想追上去，却见风小雨笑嘻嘻地又跑了回来。
“还真是个不怕死的鬼呀！”
风化羽咬牙切齿地嘟哝。
跟先前不同，这次的碗上面没有随意的盖了蒲扇，而是小心地捂着盘子。
一老三少的目光注视在风小雨的脸上，希望能从中发现点什么端倪。
风小雨一副云淡风轻，目光注视在碗上，微微地会心笑着。
“你倒是猜啊！”姬凌君催促。
“上一碗你猜是10个。”风小雨瞥了他一眼，然后依次看向另外两人，“你猜是15个，你猜是3个。”
随即又望向馄饨店老板：“不用紧张，我知道你没猜。”
“不过，算来算去你都是赚了的，以前的7碗一共是21个，加上这9个，8碗也不过才整整30个馄饨而已。苦着脸干什么？就当是他作东好了。”
风小雨指完风化羽，一把掀开盘子。
略一点数，哈哈大笑，抄起木匣，木斧挥得嗤嗤声响，朝着铺外走去。
刚走几步，只听得风化羽叫道：“慢着！”
“怎么，输不起？”风小雨回头站定。
“哼！区区一枚乌骨果，本少爷还不放在眼里。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说是运气，你信么？”
一老三少一起摇头，馄饨店老板揺得尤其厉害。
“请教要有请教的礼仪，像你这么一副鼻孔朝天的问话，你以为我会回答么？”
“你！”风化羽一窒，怒气卡在胸膛里，呼呼直喘。
“小雨少爷，你真是太神了。老头我活了这么大岁数，稀奇古怪的事儿也见过不少，可是你这连猜连中的本事，真是叫我发懵，你能不能对我说说？”馄饨店老板连连作揖，可怜巴巴地求道。
风小雨微笑：“好吧，看在吃你馄饨的面子上，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
“你，只是一个小生意人，赚的是蝇头小利，这葫芦风族的肉又贵，你只能精打细算的过”。
“倘若依你本意，你是一个馄饨也不想放，况且我刚刚猜过一次零，你一定敢赌我不会坐庄。”
“可是，有了他风少爷的赏银在，你就不敢了。一个不放，输了怕吃罪不起。”
“你正犹豫着，恰好这两位仁兄又参与进去了，三个人意见不统一，商量来商量去，只好取中。就这么简单。”
风小雨的身影消失在街头的人流里，三个少年仍旧站在店铺里发呆。
馄饨店老板一遍遍地数着碗内的9个馄饨，失魂落魄的呢喃：“怎么就说得这么准呢？真是诛心吆……”
风化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把揪过老板的衣领，暴声喝道：“这小子是谁？”
馄饨店老板几乎要哭出来，“风少爷，这可不赖我呀，要不你把银子收回去？”
“谁要银子！我问这臭小子是谁？”
“哦！原来你们不认识呀，小雨少爷他是衡济堂风郎中的独子，就是桥南头才搬来半年的那个药铺。这，这真不管我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