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尸体
柳成走到路上，朝着城中心方向走去，通常县衙这种权力中心都会建立在城市中心部位，以监察四方。
经过之前面摊上的那摊子事情之后，他都没有了向行人问路的兴致，反正也不急着上任，就先这样慢慢找找看，正好先熟悉一下县城的布局。
忽然，他远远的看见前方有一群人聚集，他眼尖看见其中就有几道穿着捕快服饰的身影，隐隐约约间几道声音随风入耳。
声音很低，但他如今修为大涨，还是能听见其中诸如“死人，意外——”之类的字眼。
他顿了顿，改变了方向，既然遇见了，正好见识一下这个世界的同僚们是如何办案的。
之前的事让他心中生虑，对于官差不免有些踌躇。
他凭借体魄，轻易的分开拥挤的人群，被他挤开的人看了一眼他铜浇铁铸般的魁梧身材，都默默的闭上嘴巴，乖乖的让出一条道来，让他走到了前方。
走到人群内圈，他终于看清了事情的全貌。
不远之处便是一条蜿蜒的城中河，而在此时的大道中央，人群聚集，地上，一张竹席裹着一具女人的尸体。
那女人浑身湿漉漉，面色惨白，湿漉漉的头发纠结在一起，像是一团缠在一起的水草，水滴顺着衣服和头发往下滴，地上积了好大一滩水。
显然是落水而亡。
还有几人看起来像是女子家眷，正守在女子尸首旁边，正在使劲的揉着眼泪嚎哭，哭喊声一直未曾停下。
此时正有几位衙役站在女尸旁边，不住的摇头。
柳成听见那些捕快已经确认了女子的死亡，正在对女子家人劝慰。
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道理哪怕在这个神诡世界也是如此，柳成听过有尸体从墓中爬起异变为诡异，却从未听过有人可以死而复生突破生死的界限。
所以尸体都需要处理后再下葬，横死之人的尸首更是如此。
年轻衙役正在温言相劝女子家人需节哀顺变，尽早安排后事，将尸体移交衙门后再安排早日入土下葬。
为了防止尸体诡变，衙门确实有着帮忙收敛尸体的差事，当然也仅限于有户籍的大秦百姓，那些荒野游荡的无身份之人不在此列。
像之前的柳成一般人，没有户籍身份，没谁会在意他们的死活，最多是等你异变之后再安排人来帮你再躺一次而已！
柳成将思绪收回，不去再想那些过去的往事。
往事如烟，都已经过去了。
那边衙役已经盖棺定论，正是女子失足落水，众衙役正准备疏散人群，将尸体拖回衙门处理......
柳成最后扫了一眼女尸，也准备顺势跟着这几位衙役前往衙门，突然，他的目光一凝，这具尸体......
柳成收起之前看热闹的心态，不理会四周嘈杂的人群，集中精力细细的观察尸体。
他靠的已经很近，哪怕距离尸体还有一些距离，看清楚也不是难事。
他前世在学习游泳时系统的学过关于溺水方面的知识，更别说还在网上参与过一起溺水案件的讨论，没少敲键盘与杠精辩论，对于溺水印象深刻。
眼前的这具尸体在他眼中看来并不像是意外落水的样子。
见几位衙役就要将女尸拉走，将这件意外落水案件彻底坐实之时，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几位官差且慢！这具尸体尚有问题！”
年轻的衙役们腰挂朴刀，手掌轻轻搭在刀柄，警惕的看着这个从人群中走出的魁梧少年。
少年身材雄壮，气宇轩昂，从人群中走出时从容不迫，他的腰间挂着一把黑刀，一看便知是一位江湖好手。
“太山县衙办事，江湖小子，冲撞衙门可是大罪，莫要自误！”一名略显年长的捕快开口说道。
江湖人匪气十足，其中更以年轻人为最，他们血气方刚，且固执无比，虽不至于敌视官府，却少不得那些想着踩官府扬名之辈，麻烦无比。
柳成微微放开气势，练气五层的雄浑血气散开，压的在场的众人呼吸都有些困难。
在场的衙役修为最高也不过练气一二层的水准，寻常百姓更是未入修行路，一下子便被他的气势所慑住。
“在下柳成，奉命前来太山县担任捕快一职，并非江湖人士，还望诸位同僚给个薄面，容在下再看一眼尸体再做结论。”
江湖人管不了官府事，但他也是捕快，虽然还未走马上任，但他的名册却是早已定好，他当然有资格出来管一管这糊涂事，以实力压人纯属无奈，毕竟官职都是平级，自己初来乍到，人家都已经盖棺定论了，自己跳出来反驳，又怎能让人服气？
怕不是会为了面子直接给案子定死！
这么多百姓看着，如果真的尸体进了衙门，到时想要翻案只怕难如登天，一个百姓的冤屈又怎么比得上官家颜面？
还是不要考验人性去赌那种可能性为好。
他只得这个时候出来拦下此事，也顾不上会不会因此恶了同僚，大不了事后自己再补救好了。
说实在的，几个小捕快而已，若是都能为这一点点颜面而罔顾百姓性命，死不悔改，这大秦仙朝，只怕是真的无药可救！
几个捕快面面相觑，之后，那个年长的捕快走上前来看了看柳成手中的任职文书。
“我前几天确实听捕头谈起最近会有别处的捕快要调来太山县城任职。”
换而言之就是承认了柳成的捕快身份。
柳成收起气势，拱了拱手：“多谢诸位，这次多有得罪，改日柳某必向诸位兄弟喝酒赔罪！”
几位捕快的面色好看了许多：“自然是要以百姓的冤屈为先，不会让百姓蒙受不白之冤，这个道理柳兄弟不用跟我等解释，我们都是为民办事，只要柳兄弟确实发现了异常，自然可以继续探查案情。“
眼见事情似乎有所转机，原先都已经准备散开的百姓又聚拢起来，各个面带好奇的看着人群中的柳成，难掩脸上兴奋之色，但还是努力保持安静，静静的看着这位自称捕快的高大少年又将如何断案。
柳成的目光扫了一眼那依旧在旁哭哭啼啼的死者家眷，几人被那锐利的眼光扫过，不由得有些慌乱，旁边的年长捕快见到这一幕眉头一皱，虽然柳成还未开始有所表示，但多年的办案经验让他有些相信这个气质非凡的新同僚并非无的放矢。
他隐蔽的摆了摆手，其余两个捕快会意，随意的走上前去，看似在控制人群不再往前，却有意无意的靠近了那哭哭啼啼的死者家眷。
柳成大步走上前去，打开竹席，溺水女子的尸体终于完整的展现在他的面前。
他附身蹲下，仔细的观察起这具尸体的情况，不时伸手在女尸身上按压几下，来检查女尸的身体状况。
“你个登徒子在干什么，官差大人，他一定是假冒的捕快，就是个变态淫贼，想要亵渎我亡妻尸体，各位父老乡亲们都看一看呀，官差假公济私，公然亵渎我亡妻尸体，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老天有眼，怎么能容忍你这种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活在世间。”
那名女子丈夫突然暴起就要冲向柳成，却被早有准备的年轻捕快轻易拦住，男子见挣脱捕快无果，转而向四周百姓呼喊，另一对老年夫妇也加入其中，口中高声叫嚷着什么，和捕快们混在了一起。
可很快，几名捕快动手将他们镇压住。
“我们捕快为民请命，但若是不遵礼法，冲撞官察，便是目无法纪，再敢闹事，把你们统统当做刁民抓住大牢，杖刑伺候！”年长捕快厉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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