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奔赴

  车辆在手，行程安全感瞬时得到了提升。

  昨日小雨，林地的路面不免还有些泥泞。料想祭花必然查看追击，为了避免将木屋位置暴露，农三驾驶车辆沿着林地边缘径直开去，留下深深的车辙印迹，待看见大路方驱车而上。

  “叫【神秘之林】怎么样？神秘女人的林地。”雀莹看着地图上自己所新增的地标，询问两人意见。

  “这名字，倒是普通，不过，挺贴合实际，你说呢，胖子？”

  后座的胖子却在呼呼大睡。这也不赖他，自营救出来胖子便是一直强撑着身体。此时暂时性安全，多休息下养养伤，补充补充体力倒也无可厚非。

  “哈，那备注怎么写的？”

  因为之前看过雀莹的行程地图，每个地标都有一个单独的备注，虽然这些备注有点儿，额，略微有那么一丢丢难懂，不过目前车上清醒的就他们两个了，说点儿什么打发时间也好。

  “嗯，危险程度两颗星。神秘女人，林中小屋，百步穿杨，允鹤之妻，生人勿近！”

  “还有危险程度评级的吗？”

  地图农三是看过，倒是没有留意还有危险程度分级标注，而备注，果然是亲历之人的见解。

  “有啊，喏，在每个地标的左上角，都有标注危险程度。”

  顺着雀莹手指，农三瞥眼看了下，地图标记的每个地方左上角有着几个五星状小黑点儿，用以标注每个地方的危险程度，小黑点很小，自然也不容易看到。

  “嗐，之前都没有留意。那按照这样计算，废墟有几星，后边呢？”

  “废墟吗，嗯，三星。”雀莹用手指地图。

  一张铺开的地图左边，离农三目光最近的地标是，雀城。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能到达雀城，农三胖子两人的目的地，雀莹的出发地吧。

  相处两天，农三却感觉对雀莹生出一种莫名的情愫，这情愫像是信任感，但又更强，算是依赖性的信任吧。想着今日到了雀城就要分别，埋藏在心里的这种情愫陡然强烈，让农三有点儿说不出话。

  “那这一路危险程度最高的呢，有几颗星？”农三漫不经心的问道，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如果后边危险程度更高，是不是要尽量避开，说不定又要多上一两天的时间。

  固然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自幼生活于围城之中，见惯了末日人心险恶，幸存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对于有着单纯洁净的心灵的雀莹，算是心有共鸣让人心怡吧。

  雀莹默默合上了地图。“顺着这条路一直走，过喾牛岗，然后到沙坪镇，再往前就到了雀城。我标注最高危险程度的地方是……雀城。”

  农三先是一惊，继而不解。雀城，雀城不是目的地吗，而且是雀莹生活过的地方，怎么会被自己标注为五星，那个个人认为最危险的地方？

  “雀城不像城，更像末日下的一块不法之地，危险不来至于异人，而是，人。”声音低沉，雀莹像是陷入了回忆。

  “更准确的来说，是人心吧”。农三扭头看了下，胖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

  “我倒是听老爷子说过。雀城，是进入荒漠的最后一片绿洲，本没有城镇，后来人多了渐渐成了雀城。雀城中鱼龙混杂，各方势力交错，多是不容于城镇的不法之人。”说道这里胖子顿了顿，自己和农三，一个驱逐者，一个叛逃者，在别人眼里又算不算不法之徒呢！？

  “为了糊口这些人什么都做得出来，今日还亲如手足，明天就可能兵刃相见。人与人之间，看不清，猜不透，只能算苟且生活吧。”

  雀莹不说话，对于居住一年多的雀城太过熟悉，胖子所说的评价倒是十分中肯，没有夸大的地方。

  农三对雀城知之甚少，不过既然是老爷子所说那肯定不容置喙，而交代胖子去雀城显然也是用心良苦，末日凶险，即是被驱逐之人，也只有雀城这样的地方可以寻得庇护，暂且落脚了。只是雀城人心向背如此恶劣，怕是雀莹深有感触深恶痛绝，给出五星差评吧。

  车内一时之间陷入沉默。

  大路挺宽，左右各八个车道，除了路边偶尔出现的遗弃车辆，就只有地面寻常可见的青青野草，个头都不高，成团的拥挤在一起，连城一条条绿色的线。深深的车辙印迹嵌在路上，见证着末日幸存者的奔波。

  喾牛岗和沙坪镇只是仅存的路标标识的地名，并无人类居住。而看着黑蒙蒙一片的是如同废墟一般见证末日侵袭的人类历史文明，多异人，但因为距离较远也算安全。除了零星路边游荡被胖子当做活靶子射杀的异人，再无其他，一路风平浪静。

  沙坪镇，如其名，像是抵挡荒漠侵袭的一道屏障，高高的褐色石块堆砌城一座一座的山头。过了沙坪镇前行一百多里即至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