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生活（2）

  “林彦，起床吃饭了。”此刻，林湘早已梳洗干净，早饭也已然热好。

  窗外，天色方才蒙蒙亮起来。

  “恩……再睡一会……”床榻上的林彦裹着薄薄的棉被，拱了拱身子，含糊道。

  林湘快步走到床榻边缘，伸手一下子揪住林彦的耳朵。

  冰冰凉凉的触感，顿时让床上的林彦惊醒。

  “给我起来，今儿我还要去食肆，待会还要去一趟集市，时候来不及。”

  “诶，诶，知道了。”林彦匆匆忙忙的被姐姐揪着耳朵坐了起来。

  林湘打了小半盆热水，“你洗把脸，用清水漱口——”

  “待会去集市看看有没有牙粉——”

  说罢片刻功夫，姐弟二人便坐在了破旧的小木桌前开始吃猪肉白菜粉丝汤。

  团团白色的雾气，在瓷碗上空漂浮着，让人顷刻感觉便是一阵温暖。

  一手拿着昨日林湘从食肆带回来的馒头，一边用勺子舀着热汤，凑近嘴边。

  热乎乎的汤汁溢满口中，肉汤被煮得鲜味十足，没有过多的作料调味儿，只是简简单单的加了盐和去除腥味儿的姜片。

  夹起一块儿连着肉的骨头。

  吃进嘴巴的瞬间，已然被汤汁充分煮的骨头，带着一股子甘甜，混合着煮得酥烂一咬就化的肉丝，简直恨不得叫人吞掉舌头。

  白菜与粉丝配合着吃，不时的抿上一口热乎乎的肉汤，当真从头暖到脚底——

  一边吃着，林湘道：“待会去集市买了东西，你先回来便是，我就直接去食肆了。”

  ……

  姐弟二人快步在嘈杂的人群中走着。

  集市上到处是在吆喝的小商贩。

  林湘与林彦在集市上四处转悠可片刻——

  “我们去买些米面。”说罢，二人转身向一家买粮食的店铺走去——

  “老板，白米多少银两。”

  卖粮食的男子，闻言抬起头，见着对面站了俩瘦瘦黄黄的小孩子，上下扫视打量一眼后，吧嗒吧嗒嘴，道：“白米你买不起。”

  林湘难得脸上红了红，不过现如今营养不好，所以看不大出来。

  闻言，林彦有些不满，方要开口，却被林湘拉了拉袖口，要脱口而出的话瞬间只得被压下。

  其实林湘本来就没有想买白米，因为她知晓肯定买不起——

  “栗米，一斗两钱银子——”老板砸吧砸吧嘴，最后手指点了点里的较远的一处。

  林湘闻言拉着林彦走到了老板所说的栗米处。

  垂首细细打量着。

  林湘伸手摸了一摸，大致看了一下——

  片刻，抬起头，林湘道：“我要五升——”

  五升大约是十斤左右的米，恰好是一斗的一半，所以结算下来应该是一钱银子。

  米面不还价，林湘刚要开口，便看到粮食铺面前挂着一个大大的牌子，终究嘴巴张张合合，还是闭上了。

  又与老板要了些便宜的杂面，老板看着两个半大的孩子面黄肌瘦的，最终还是便宜了一点，结了银钱，林湘提着小米袋与林彦抬脚往另一侧走去——

  途中，路过一家卖蔬果的铺子，林湘原本想着买些青菜，许久没有吃过青菜，想要做一道绿菜尝尝，可是现如今冬季里头，青菜价钱是比较高的，这么一想，心里又舍不得了。

  驻足停下，林彦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愁眉不展的林湘，问道：“姐，怎么不走了？”

  林湘没有即刻回答，而是停了片刻，方才扭头问道：“小彦，你是……”想了想，才接着说：“你是想要吃肉还是菜。”

  这还用得着考虑么？

  “当然是肉！”林彦脆亮的声音响起，双眼提起肉的瞬间便眯成了一条细缝。

  嘈杂纷乱的人群里，闻言，林湘脸上漾起一个笑来，点点头：“我知晓了。”说罢，便不再犹豫，抬脚走过了卖青菜的铺子。

  “老板，给我割半斤肉——”林湘站在猪肉铺子前头，豪迈的嚷嚷，“恩……还有二斤猪下水和三根猪骨。”旋即，林湘又补充道。

  半斤肉其实算不得多，林湘因着以往在酒肆的时候发的月银还未用完，半斤猪肉约莫是十文钱左右，偶尔吃上一次，还是没问题的。

  至于猪下水，林湘之前在酒肆的时候听厨子大叔说过，古代的猪下水都是很不值钱的玩意儿，处理起来因为很麻烦，而且味道除不尽，所以吃的人很少，两三文钱就能买好多，而猪骨是一文钱一大根。

  割肉的老板听见对方要买猪下水也是一愣，憨憨道：“姑娘，你可想清楚，猪下水可不好吃咧。”

  林湘哪里会顾忌这些，处理猪下水的法子多的是，便宜好吃为什么不买？

  “没事儿，多给我来点儿。”林湘摇摇头，不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