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2 起义（43）
偌大的审判大厅里已经座无虚席，由政府官员和党卫队军官组成的陪审团个个表情严肃，施特莱纳在霍夫曼的陪同下，坐在了观众席中央，这里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审判的整个过程。</p>
主审法官冯·勒克先生戴着假发出现在人们面前，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仇恨，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个老牌的纳粹党人，还因为不久前的那场起义夺走了他的两个儿子。</p>
“女士们，先生们，现在我宣布开庭。”勒克扯着嗓子吼道：“带被告齐楚雄出庭！”</p>
法庭里立刻出现了一阵骚动，人们的目光纷纷投向被两名警察押着走向审判席的齐楚雄，“杀了他！”有人开始声嘶力竭的吼叫着，而这种吼叫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传播到了审判大厅的每一个角落，以至于勒克不得不依靠宪兵才勉强让现场混乱的局势得到了控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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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特莱纳默不作声的盯着齐楚雄，一个多月没见，齐楚雄依旧穿着党卫队的将军制服，只是军装上面的领章已经被人摘去，他整个人瘦了很多，但是骨子里却依然透着一份倔强，他从容的坐到审判席上，当看到身边那一张张愤怒的面孔时，他的眼眸中却露出了一丝怜悯的目光。</p>
“被告齐楚雄，你现在仍然有为自己挑选辩护律师的权利，如果你没有合适的人选，那么本法庭将会为你临时指定一位律师。”勒克中气十足的拉开了审判的序幕。</p>
“不用了，我的辩护律师就是我自己。”齐楚雄平静地说。</p>
勒克稍稍一怔，但是很快他就继续摆出了一张冷漠的面孔，“现在法庭正式开庭，被告齐楚雄，你被控告犯有叛国罪、阴谋颠覆政府罪以及组织暴动罪和故意谋杀罪，对于上述这些指控，你是否承认？”</p>
齐楚雄望着勒克，突然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如果我不承认这些指控，您是否会认为我是无辜的呢？”</p>
“被告齐楚雄，你这是在藐视法庭！”勒克警告道。</p>
“我为什么要尊重这个虚伪的法庭和您这位被人操纵的橡皮图章？”齐楚雄继续讽刺道：“对我的死刑判决早就被内定了，而现在上演的一幕不过是在装模作样的演戏。”</p>
“住口！”勒克抡起面前的锤子用力敲着桌面：“藐视法律的尊严是要受到惩罚的！”</p>
“别把自己说的这么高尚，因为您根本就没有权力对我进行审判！”齐楚雄高昂着头颅：“尽管我并不喜欢你们的元首，但是在这里我却要引用他当年曾经在法庭上说过的一句名言——先生们，对我宣布判决的不是你们，只有永恒的历史法庭才有权对我们的起诉作出判决。”</p>
“嗡！”审判大厅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密集的诅咒声。</p>
“肃静！”勒克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开庭前他已经被告知齐楚雄会乖乖认罪，可是事情的发展却和他所了解的信息正好相反，这顿时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把这场审判进行下去。</p>
“法官先生！”齐楚雄突然给了勒克一个台阶：“请继续您的审判吧。”</p>
“好……”勒克刚下意识地冒出这一句，却发现自己这样做等于是和齐楚雄换了个位置，他顿时恼羞成怒地喊道：“被告齐楚雄，从现在起，您要被加上一条藐视法庭的罪名！”</p>
“随您的便吧。”齐楚雄摇了摇头：“反正我也不在乎再多出几条罪名来。”</p>
法庭里顿时又爆发出一阵窃窃私语。霍夫曼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意识到自己上了齐楚雄的当，因为对方明显是要借助这次公开审判的机会对纳粹政权发动一次反击，一想到接下来齐楚雄很可能会说出对施特莱纳不利的言论，他急忙对身边的军官吩咐道：“马上告诉勒克立刻休庭，改日再进行审判！”</p>
“我看不必了。”施特莱纳突然制止道：“我们不妨耐心的等下去，看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p>
“我的统帅，他接下来很可能会说出对您非常不利的言论，这会让您的威信受到打击的，所以我建议还是暂时休庭。”霍夫曼说。</p>
“我的威信已经受到了打击，所以我不在乎他再给我来上一下！”施特莱纳说：“再说如果现在休庭，只会让人们觉得我们是在心虚，这反倒会落入他的圈套。”</p>
霍夫曼无奈的收回了命令，心里却恨不得立刻将齐楚雄撕成碎片。</p>
审判此刻继续进行。“被告齐楚雄，您为了实现自己推翻帝国政府的阴谋，以故意加入党卫军的方式骗取了统帅阁下的信任，并在随后利用他对您的信任，在暗中从事颠覆活动，并最终与格尔利茨等人一道发动暴乱，对于这些事实你是否承认？”</p>
“是的，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齐楚雄毫不犹豫的承认了。</p>
勒克紧张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一些，“被告齐楚雄，在您和格尔利茨密谋发动暴乱时，您曾经试图毒死统帅阁下，关于这一点您是否愿意承认？”</p>
“没错，是有这么回事。”齐楚雄答道。</p>
施特莱纳的脸庞突然抽搐了一下，接着双手便不由自主的握紧在一起。</p>
看到齐楚雄已经承认了这几项所谓的罪行，勒克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被告齐楚雄，既然您已经承认了上述罪名的指控，那么本法庭将根据帝国法律对您做出正式宣判……”</p>
“慢着！”齐楚雄突然打断了勒克的话，“我虽然承认了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但是我绝不会认罪！”</p>
“您犯下的这些罪行证据确凿，容不得您抵赖！”勒克喊道。</p>
“法官先生，我看您大概是糊涂了吧？”齐楚雄说：“我所做的这些事情，每一件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而真正有罪的人应该是你们才对！”</p>
“住口！不许你污蔑法庭！”勒克急忙喊道。</p>
“对不起，您还不够被我污蔑的资格。”齐楚雄将脸色铁青的勒克扔到了一边，突然转过身对身后的那些人们说：“诸位，我知道你们每个人都期待着法官判处我死刑的那一刻，但是在勒克先生满足你们的愿望之前，我有几句心里话想说给你们听。”</p>
“他简直太放肆了！”霍夫曼急忙下令道：“马上把他带走！”</p>
“慢！”施特莱纳又一次阻止了霍夫曼的做法：“让他说下去！”</p>
“我的统帅！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霍夫曼生气的问道。</p>
“马克西米利安，我们不应该害怕一个快死的人，就算他接下来会使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我们也必须有勇气去面对。”施特莱纳对霍夫曼丢下这番话，便一言不发的凝视着齐楚雄。</p>
“齐楚雄！”霍夫曼在心里想道：“我会让你后悔的！”</p>
“女士们，先生们。”齐楚雄的演讲开始了：“我知道你们都有亲人在不久前的那场起义中失去了生命，而你们也因此对我充满了仇恨，但是你们可曾想过造成这场悲剧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依照你们一贯的思维，有人会说这完全要怪我不该带着那些一直被你们歧视的犹太人、茨冈人、斯拉夫人发动暴乱，但是你们错了！因为造成这场悲剧的真正原因早在希特勒上台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声称日耳曼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而其他的民族不过是低劣下贱的代名词，你们相信了他的谎言，于是乎便飘然上了天，自以为这个世界是属于你们的，而那些劣等民族却注定只能做你们的奴隶！”</p>
“作为一名医生和虔诚的基督教徒，我不知道希特勒是怎么创造出这种荒谬的理论，但是我却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所谓的高尚种族，因为那些被你们鄙视的所谓劣等民族其实和你们一样有手有脚，一样有属于自己的思想，甚至还拥有比你们更为高尚的品德！或许你们会对我的言行嗤之以鼻，但是请诸位想一想，如果有一天你正和家人呆在家中享受着幸福的生活，却突然有一群强盗闯进了你的家里，他们抢走你的一切，把你和家人关进集中营，像对待牲口一样侮辱你们！而当你们对此提出抗议时，他们却说你们只是劣等民族，没有权利享受幸福的生活，你们会怎么想？我相信你们绝不会心甘情愿的接受这一切，而拿起武器反抗也就成了你们唯一的选择！”</p>
法庭里此刻变得死一般的寂静，尽管人们心中依然充满仇恨，但是却没有人能够找出合适的语言来反驳齐楚雄。</p>
“齐医生！请不要为自己披上一层善人的外衣，因为您的所作所为从头至尾都配不上高尚这个字眼！”罗蒙突然走进了法庭：“谁都知道是统帅阁下给了您活下来的机会，而且他还让您过上了令人羡慕的生活，可是您是怎么回报他的？除了卑鄙无耻的欺骗之外，您竟然还试图毒死他！”（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