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出兵土行
所谓献祭，是巫族数十万年以来的禁术。
自从三眼巨人族完成采矿任务撤回母星后，上古地上世界迎来了新的神灵。
各族群需要定时向神献祭，以小部分人的牺牲换取整个族群的存续。
通过献祭，神会赐福给各族生灵，满足献祭之人所祈祷的一部分或全部愿望。
若是拒绝向神献祭，神将降下天罚，以各种人力无法抗衡的灾祸，来迫使各族屈服。
不敬畏神灵的最终结果，就是全族被抹杀，所有生灵被收割。
当时生存在地上世界的人鱼族、巫族、风雷族和土行族等族群，或是因为实在无法满足神灵的献祭要求，或是勇敢反抗拒绝献祭。
遭到三大星球所谓神族联手实施的毁灭性打击。
在生死危机关头，三眼巨人遗族暗中救助残存部族避入地心世界，合力布置地心防护大阵。
就此隔绝了神灵感知后，献祭之术就被废除，列为禁术。
老六将这个情况匆匆说出，面露忧色。
小六和风雷族亲友也是面色沉重，她们也听族长爷爷提起过这段历史。
数十万年过去，他们都不知道献祭会造成怎么样的后果。
踏入内城后，众人才亲眼目睹了献祭的恐怖。
很多天生体质原因无法修炼法术的巫族平民百姓，惨死在街头。
牵着孩童的父亲，死不瞑目地倒卧在家门口；
从敞开的屋门可以看到正在哺乳的妇人保持着怀抱婴儿的姿势摔倒在床边；
老妇人双手护着满篮新鲜瓜果倒毙在井口边；
早点摊上，所有正在做买卖、吃早餐的人，都以各种各样绝望的姿势，死了；
牛羊牲畜都死了……
所有死者，所有牲畜都被抽离了生机和血肉，成了一具具干尸。
侥幸活下来的人，有的在抚尸痛哭，有的正在翻看倒卧在地的一具具尸体，希望救助仍然存活的族人。
活着的，都是生命力更为强大的，修炼法术之人。
而他们，也明显干瘪憔悴。
王默一行见到不久前被护送回内城的几位长老，短短时间，这几人生出不少白发，皱纹爬满脸庞。
长老们见到老六，颤颤巍巍地迎上前来行礼：“少主，城中死去之人十之二三。族长无恙。”
无恙？
老六发足狂奔，在书房看到了陈瑜和李欢欣。
陈瑜正在给族长用便携生物造影仪等仪器做全身检查。
老六等人在内城中各处查看的功夫，风雷族人先一步将二女送到了官邸。
陈瑜取下设备：“我在船上化验了族长的血液，系统配对分析出了曼陀罗花、罂粟花和彼岸花的化学成分。刚才欢欣带人搜了哈尼生母的屋子，果然搜到用这三种植物为主料配比的毒丸。”
李欢欣将一个紫色水晶瓶递给众人，二名风雷族人将美妇押了上来。
老六狠厉地盯着她：“这是什么？为什么害我父亲？”
美妇转头不理，一脸倔强。
老六冷笑道：“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宝贝女儿，死了。”
美妇顿时将头转了回来，看向老六一脸震惊与不信。
老六冷酷出声：“知道她怎么死的？是被你的好女婿给炸死的。”
美妇凄厉尖叫：“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老六话不多说，取出一面镜子，意念注入，扔到美妇怀中。
她手忙脚乱地拿起来，影像回放的正是哈尼惨死，临终不甘，土行无垢随之自尽的画面。
美妇看完，捶胸顿足尖声哭嚎起来，边哭边骂，将土行无垢恨之入骨。
从她哭骂之中，众人得到不少讯息。
这妇人急怒攻心之下，虽有主观情绪在内，也距事实不远。
原本老六母亲是正妻，老六是嫡长子，她和哈尼虽然嫉妒不甘，也没有野心取而代之。
土行无垢对哈尼一见倾心，百般追求，奈何哈尼看不上没有家族继承人名份的土行族第三子。
土行无垢诱之以利，许诺可以入巫族当赘夫，这样哈尼就不必出嫁，还可以得到土行族的助力，竞争族长之位。
哈尼心动，不肯轻易相信。
土行无垢安排其父与哈尼见面，当面允诺此事。
哈尼这才同意土行族的求亲。
母女俩在土行无垢谋划下，讨好祖父，离间父子。
逼死族长之妻，成功上位。
族长力保长子性命，不肯松口更换继承人。祖父也有意留长孙一命。
土行无垢又拿出毒药，教唆母女俩毒害祖父与生父，大权独揽。
美妇捶地怒吼道：“土行无垢，我们母女被害得好苦！若不是你，尼儿怎会有今日？！我要将你挫骨扬灰。”
老六听到这里，森然一笑：“我成全你！来人，将这毒妇关进地牢，将她女儿、女婿的尸首送去，跟她关在一起。”
立即有守卫上前执行命令。
老六看向众位长老：“诸位长老都听清了吧？哈尼母女勾连外族罪行累累。土行族野心勃勃，妄图扶持哈尼，操纵我族。”
众长老脸色难看，想到年纪一大把，竟被外族小子玩弄股掌之间，在献祭之下几乎全族身死。俱是惊怒与惭愧。
纷纷拱手道：“我等失察，愧对夫人、少主。一切但凭少主处置。”
老六摆了摆手：“先救我父亲要紧，待我父亲苏醒之日，就是我族出兵土行之日！”
众人分头忙碌。
陈瑜悉心诊治巫族族长，研究解药，驱毒调养。
老六接手政务，忙着清点损失，抚恤安民，同时做着战争准备。
王默等人都帮衬着。
风雷族见局势受控，小六夫妇再没有危机，放心离开。
巫族族长作为族群最强者，在剧毒之下撑着没死，很是不易。又撑过献祭，生命力极致顽强，或者可以解释为心愿未了、执念极强。
长老在三族混战当日说的绝对不错：族长的情况，除了死，也不可能再糟了。
所谓无恙，就是没死罢了。
陈瑜不眠不休三天三夜，终于将药丸制成。
连服了数日，一直如同雕像的巫族族长在老六探视时，眼睛眨了眨。
老六大喜，也不管父亲听不听得明白，絮絮叨叨将别后经历都讲了一遍。
提到哈尼丧心病狂，为了击败自己，不惜使用禁术，将全城献祭的时候。
族长瞳孔震动，身躯狂颤，喷出好几口黑血来。
把老六吓得够呛，大叫：“来人！请陈大夫！”
族长一把握住老六的手腕，攥得死紧，眼睛死死盯着老六：“然后呢？”
老六被自家老爹吓着，将详细情形事无巨细复述了一遍。
巫族族长听到最后，手一松，身子一仰，整个人失神地瘫在躺椅上。
王默一众人听到呼喊都奔了进来。
陈瑜赶紧诊脉，又观察了地上的黑血，露出了笑容：“老六，你爹这是好转的迹象，毒素大部分都排出来了。后续再清毒调养，一年之后就完全康复了。”
老六听了高兴不已。
转头看见老爹一脸呆滞，无比懊恼又暗含恐惧的表情，又笑不出来了。
试探性地推了推老爹：“爹，你说句话啊，你怎么了？”
“我已经没有娘了，我不能再没有爹啊。爹，你别吓我！”竟然抱着老爹的腰55555哭开了。
巫族族长虚弱地开口：“儿子，我……我没事。你……可不可以……起开。”
老六抬起头，看着老爹的眼睛：“嗯？”
巫族族长轻推了一下他的脑袋：“太重了。”
老六抹着眼泪，站起身：“啊，好，您没事就好。”
巫族族长凝望着朝思暮想的儿子，心中叹气：傻儿子，你若是沉得住气，你娘也不会死。
他神色凝重地开口：“扶我起来，请长老们都过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老六立刻取出镜子，给各位长老传信。
把躺椅调整到坐姿，第一时间将自己的新婚妻子小六以及朋友们都介绍给了父亲认识。
长老们很快到齐了。
巫族族长强打精神：“所有事情，我都知道了。那逆女使用禁术害死族人无数，是我这个父亲的罪过，是我没有教好她，没有保护好族人。即日起，我将族长之位传给哈曼。”
众人大惊，连忙劝慰。老六也坚辞不受。
巫族族长摆摆手：“就这么定了。使用禁术，后果不堪设想，地心世界的秘密怕是藏不了多久了。”
“即便法术没有最终完成，这一线蛛丝马迹，也可能暴露出我族，乃至整个地心世界。为今之计，要抓紧时间设法补救。”
“可惜，根达亚之珠在一万年前不知所踪。也不知道仅剩四枚钥匙能不能暂时加固地心大阵？那逆女，实在死有余辜！”
众长老心情沉重，做为巫族高层，他们对本族历史知之甚详，对于数十万前被众神残杀，险遭灭族的可怕灾难心有余悸。
不敢去想，一旦地心防护大阵彻底失效，本族隐匿之地被众神感知后的下场。
“传承百万年的族长法杖也已毁去，对我巫族本身的护城大阵、传送阵法修复也是极为不利。”
众长老听到这里，心情更是沉甸甸，重得喘不过气来。
王默、陈宸等人和老六眼神交汇，内心戏极为丰富。
老六没敢跟老爹交代，自己一路抄家搜刮的光辉事迹。
打着地心宝藏主意的小九九更是不敢透露分毫。
自然没说地心钥匙已得其四的事实。
这事连新娘小六都被瞒着。
王默等人已经听明白，地心防护大阵的修复迫在眉睫！
因此，征伐土行族，惩戒该族的野心，同时夺取大地之宝的计划必须尽快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