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见过的、最吓人的一幕。</p>
就象恐怖片里，自己会往前跑的灯笼。</p>
胡小铃也凑过来，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就不好了，抓着我，手心里全是汗：“这是什么鬼？”。</p>
谁知道是什么鬼？敢大白天的出来显摆道行，而且还是在圣女寨，就算没有了欢喜花，可白英巴布祖孙三代守在这儿，必有防身之术，或许打朱祈光一镖的就是他。</p>
窗外突然掉下来一团黄色的东西，“喵喵”的叫着，是只猫。</p>
脚印猛的停止前进，似乎在向这边张望，仨人齐刷刷的转过身，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喘。</p>
白英巴布并没注意到我们的失态，他正在给朱十万针灸，神情专注，不停的捻着针尾：“气不正、则邪侵，先泻后补，再用药巩固，人就精神了……”。</p>
“瞧这手艺”。</p>
黑脸汉子啧啧赞叹：“雪山附近的人都知道，圣女寨有位深藏不露的神医，你们还不相信，现在服不服？”。</p>
“服，服，真是大开眼界……”。</p>
其他人连声附和。</p>
背后“砰”的一响，象是谁在用手敲窗户，把我们惊的魂飞魄散，脖子僵硬，上了发条似的，一点点的往回扭。</p>
结果，又是那只该死的大黄猫，又肥又笨，想往屋檐上爬，扒着木头，“刺啦刺啦”的用爪子蹬玻璃。</p>
那双脚印已经走出了视线范围，一路向右方直行。</p>
“桔子？”。</p>
小云彩打开门，跑出去，把它抱进屋，用手指着猫鼻子：“又偷偷往外跑，要是被白罗山人盯上，你就完蛋了，知不知道？”。</p>
她边说边摇晃：“我问你知不知道？”。</p>
大黄猫翻着白眼，使劲踢蹬，趁她一个不留神，跳下来，在大家脚边蹿来蹿去，突然扑进胡小铃怀里，爪子勾着衣服，任凭怎么拽，就是不松开。</p>
“二彩，别胡闹”。</p>
巴布一边在热水盆里烫手，一边吩咐她替朱十万起针，然后让我扶小雅过去，问清受伤的原因，叹了口气：“我们族人在离开雪山之前，下决心要把欢喜花拔净，还要保证来年不会再长，可是花根扎得太深，最粗的一个人都搂不过来，唉，实在是费了不少力气，也留下了很多石坑……”。</p>
有的用碎石块回填了，有的只是推入泥土，天气回暖时，会被雪水冲开，所以象这种卡腿崴脚的事情，并不少见。</p>
他用手轻轻扭动着踝关节，好象随时会“咔”的来那么一下。</p>
两个女孩都十分紧张，胡小铃是担心隐骨的秘密被发现，毕竟三趾人曾经背叛过圣女寨，而小雅不光是怕疼，主要是听到了小云彩在和那几个人算帐。</p>
膏药不值钱，二十块。</p>
针灸是五针一组，一组三十，巴布下了二十七根针，四舍五入，算六组，也就是一百八。</p>
最贵的是方圆一点香，因为它来之不易，用小云彩的话说，拿着钱都买不到，也就是我收你们多少钱都是合理的。</p>
于是乎，一支比牙签还细的香，扣了八百元，凑了个整数，还给他们三百四十八。</p>
黑脸汉子没想到扔出去的肉包子还能捡回来，虽然只剩下个包子皮，可刚接到手里，又被小云彩轻轻巧巧的抽走一张：“忘了告诉你们，进门看病要先挂号，这一百块还是要收的……”。</p>
“大哥”。</p>
小雅有点心虚，伸着脖子：“我这个……应该很便宜吧？”。</p>
巴布不吭声，闭着眼，似乎在脑海里想像骨头应该在的位置。</p>
“再说我受伤，你们圣女寨也有责任，管挖不管埋，多少得出一点……”。</p>
“那，也收你们八百吧”。</p>
“啥？”。</p>
小雅吓了一跳，话音未落，脚腕子嘎嘣一响，鼓包消失了，我甚至都没看清巴布怎么弄的。</p>
“吓唬你呢，注意力太集中，关节会僵硬，越僵硬越疼，怕你受不了，不过你竟然一声没吭，真是好样的”。</p>
他不知道小雅已经吃了真元珠，那玩意，比麻药好使。</p>
“而且你说的有道理，圣女寨是有责任，二彩，这次就给她免了吧，再给客人安排个暖和的房间，必须卧床静养，不能泡脚，不能沾地，也不能吃辛辣”。</p>
小云彩撅着嘴过来，愿以为要带我们走，谁知她竟然蹲下捅火炉子，只能干等着。</p>
“那间屋子是干吗的？”。</p>
我指着斜对面的木屋，脚印停留过的那个地方。</p>
“哪间？”。</p>
她“咣咣”的用簸箕撮炉灰，仿佛后脑勺长着眼睛。</p>
“麻烦你能回头看一眼吗？”。</p>
“不用看，只要没挂锁就是客房，大小差不多……”。</p>
小云彩转过身，突然一摇头：“这间不行，这间是乌丽阿姨以前住的，好多东西都没搬走呢……”。</p>
她目光充满警惕：“反正，你们不能住那儿”。</p>
好象面前站着的，是一雄二雌三个大盗。</p>
这怨不得别人，卖票的大爷在登记时，非要看一眼身份证，我能怎么办，说我的在车上，她俩的在警察手里？肯定不让我们进。</p>
最后还是小雅哭了一鼻子，老头才心软，只留了姓名和电话号码。</p>
“乌丽……”。</p>
我一碰胡小铃，小声说：“你云姐姐”。</p>
她突然举起手：“我们愿意再加五十”。</p>
“……别，别，师父，咱们剩这点钱都交了房费，晚上吃啥呀？”。</p>
小雅急忙往下压：“我饿的已经站不住了”。</p>
“饿两顿不会死，吃饱了你更站不住”。</p>
巴布好心拿出来一双拐，让小雅试了试，她嫌重，宁肯扶着我，单腿蹦着走，说不能中了这父女俩的连环套，背不住一会儿就要收拐棍钱。</p>
还有那只大黄猫，象是赖上了胡小铃，枕着她的臂弯“呼噜呼噜”的蒙头大睡。</p>
临近黄昏，室外的气温越来越低，脚印已经冻住了，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花，比我的鞋底小，步幅却比胡小铃的稍大一些，因此可以推断，不管来的是人，还是怪物，身高应该和女孩们相似。</p>
它又往前走了五六十米，拐向左侧，那边房屋明显没有这边稠密，因为是长老级别的人居住，出于尊敬，至今仍不对游客开放。</p>
其中最高最尖的建筑，是历代族长的办公场所，族长的家人从不和他住在一起，那个小楼只有他和几位亲信能够进入。</p>
为了和小云彩套近乎，我追上去，主动替她端着火盆，盆里是用来引火的炭：“你说的乌丽阿姨是冉素云吧？我认识她，和你巴力叔叔也是朋友，所以不是什么坏人”。</p>
“巴力叔叔？”</p>
她抬头看我：“……我不管，我只听爷爷的，他让我盯着你们”。</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