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乌丽变成冉素云。</p>
她和圣女寨之间已经撇清了关系。</p>
没有族规的约束，不像白英乌丹那样，被禁锢在农场里，完全没有理由，阻挠白英巴力寻找肉身菩萨。</p>
“……以前在寨子里的时候，我和丹姐就很要好”。</p>
冉素云见我能说出乌丹的名字，非常诧异：“而且，即使我离开，她也很照顾我姐姐”。</p>
她姐姐叫乌莎，和乌丹一样，都是圣女的伺婆。</p>
“丹姐不知从那儿找了一个叫大宝的小伙子，捎来口信，让我去农场见她，等见了面，才知道已经有了圣母娘娘的消息，圣女花在老林饭店开了两次，但巴力大哥都错过了，现在正死守在那儿”。</p>
巴力抬起头，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象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p>
“她还告诉我，也许圣母的原身已经消失了，圣女花感应到的，是她在这世界上的另一种存在方式，但没有多少把握，不如派人去一趟，实在不行，只有对不起巴力大哥了”。</p>
乌丹很是苦恼，如果肉身找回来，则意味着伺婆们又要回到那个不见天日的圣女洞。</p>
她希望冉素云能帮帮自己，也帮帮乌莎。</p>
“大宝是外地人，刚来没几天，她想让我帮着把那块残玉卖掉，厉闻秋的公公就是干这个的，所以……我找了她”。</p>
“不愿意呆在农场，啥不跑呢？”。</p>
在胡小铃的逻辑中，这是个很容易解决的问题。</p>
虽然没人看着，但伺婆们从未接触过外面的世界，就象旱鸭子面对着一片大海，心存向往，但实属胆怯，这种恐惧远远超过对枯燥生活的厌倦。</p>
离开，也代表着一无所有。</p>
“眼看十五年的期限还差几天，马上可以分到土地、财产，当然要搏一下”。</p>
我把纸巾递给冉素云：“不过，我很好奇这块残玉她是怎么得来的？”。</p>
冉素云曾经听她说过，她竟然是白英多阿的后代。</p>
那个被温吉古杀死、险些吃掉的倒霉蛋。</p>
这人失踪后，最疼爱他的哥哥白英多郎痛心不止，多次追问白英尔曼，弟媳却只是流泪不语，似乎有着难言之隐。</p>
族长扎罗也严令族人不许再提及此事。</p>
多郎不死心，偷偷扛着长柄刀出了寨子，倘若找不到弟弟的尸首，便是温吉古这牲畜干的好事。</p>
“那个月，已经有三个寨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p>
必须血债血偿。</p>
但他并不知道，温吉古早被白英尔曼烧成了灰。</p>
没了大雪怪，玉砚雪山重新成为动物的世界，甚至连逃离的大型猛兽都回来了。</p>
多郎很不幸的遇到了两头雪豹，他砍伤了其中一头，血腥味让饥肠辘辘的豹子变的异常凶猛，只能躲进白英氏人的庇护之所。</p>
欢喜花丛。</p>
“豹子蹲在外面不肯走，天还没黑，人已经冻的受不了啦……”。</p>
风雪袭来，气温骤降。</p>
他蜷缩在巨石后面，突然发现压住的洞口，当下用刀撬开石头，钻下去避寒。</p>
“是那块有水字标记的巨石吗？”。</p>
乌丹给冉素云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才十二岁，不可能知道的这么详尽。</p>
巴力却说他见过那块石头，上面何止一个水字，恨不得能找出整本百家姓。</p>
“我们下山的时候，受林业局的委托，把全部欢喜花连根拔掉，撤了警告牌，这才渐渐的有了登山客，一个人在上面刻了名字，其他人都跟着学，愣是把挺滑溜的一块大石头，弄成了个麻子脸”。</p>
“在这之前呢？”。</p>
我追问：“上面有标记吗？”。</p>
“谁会注意这个，小兄弟，一块破石头能有啥秘密？”。</p>
这个圣女寨二当家的，确实不咋地，只知道抱着圣女花到处跑，有关标记的事情，回头还得向白英玉再证实一下。</p>
洞内伸手不见五指，多郎一边摸索、一边向前爬，忽然碰到一只冰冷的人脚。</p>
最初，他还以为是多阿的尸体，又悲又喜，可转念一想，心里咯噔一下，尸体怎么会在矿洞里，又用巨石堵住？绝不可能是一时失足，或者是温吉古干的。</p>
这是一场谋杀！</p>
并且是寨子里的人，旁人压根进不了毒花丛。</p>
尸体被冻的很结实，如同粘在了地上，直到天色微亮，才将其彻底分离。</p>
“他把尸体拖到洞口底下，发现不是弟弟，而是前几朝的旧打扮，也不知是被谁害死塞到洞里的，胸前似乎揣着什么东西，抠去衣服上的冰沙雪泥，是小半块玉官符……”。</p>
“官符，死的是个当官的？”。</p>
冉素云点点头，乌丹研究过，这半块上既然是：慰民，那半块上肯定刻着：勤公这一类的词，是官员的文凭信物。</p>
多郎拿在手里，心想不能白白占这个长官的便宜，瞧他如今笔直僵硬，再在矿洞呆下去，永世也不能归于尘土，肉身不灭、来生如何得到安宁？。</p>
只是现在土地坚硬，刨不开，难以堆坟造墓，率性天葬了吧。</p>
于是便用藤条将死人拽上来，又怕有人坠入洞内受伤，便将巨石重新归位，然后拉着尸体往山顶走。</p>
“那两头雪豹肯定还等着他呢”。</p>
胡小铃似乎对动物很了解，它们的耐心比人类要好的多。</p>
多郎惊慌之中，和尸体一起滑下雪坡，看见旁边有个冰窟，为了全其尸身，将那无名官员推了进去，自己连滚带爬的逃回圣女寨。</p>
胡小铃觉得这人不怎么聪明：“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带着一把欢喜花？”。</p>
“雪豹很聪明的，绕到上风头才发起攻击，声音又轻、速度又快，咬住猎物的脖子就往回拖，会在昏倒之前扭断它的脖子，所以说，几朵欢喜花在风雪天气里没啥用，只能拿着吓吓它们”。</p>
假如这具尸体是四年前发现的古尸，为什么白英多郎没看出它是只大鸟，又是怎么跑到上面来的？应该和那个睡美人一样被冰封在窟底才对。</p>
“你知不知道你老公在找乌丹？”。</p>
“……知道”。</p>
在袁军离开家的第三天，冉素云才察觉出自己的手机被人动过：“丹姐只让我帮她卖出残玉，我也表示了，之后的事情不会参与，没必要再给大宝发信息”。</p>
那句：你在那儿？是袁军发的。</p>
他恰巧听到了阿依图黛和星子的对话，猜测大宝找过自己的妻子，后来又从厉闻秋这个名字再次联想到冉素云，便暂时锁定了这三个人。</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