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二章 触梦人

  当时章北海穿着太空服，或者说所有人都在飞船内穿着太空服，谁也不知道微型陨石会不会撞在自己身上，这太荒诞，待在飞船里居然可能被微形陨石杀死。</p>

  章北海已经24小时没闭眼，他满眼血丝但眼里炯炯有神，精神状态就像一把出鞘利剑，寒芒闪烁。</p>

  那是他精疲力尽，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看见飞船右侧走廊舱壁上，开了一个圆形口子，金属舱壁在章北海眼里消失，一米大的圆洞在舱壁上移动，金属仿佛被吞噬。</p>

  章北海可以透过圆形的洞口看见后面的舱室，洞口慢慢向右移动，章北海立刻贴近仔细观察，洞口的边缘像镜面一样光滑。</p>

  章北海第一时间睁大双眼就那么盯着，舍不得错过一秒，他手里拿着纸笔，把纸对着洞口伸过去，白纸在章北海眼里飘到对面舱室。</p>

  章北海不敢相信的眨眼，看着手中的纸片飘过去，用力给自己一耳光提神，抬头看见洞口还在舱壁上向右移动。</p>

  这次他准备来点狠的，必须留下证据。</p>

  章北海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笔尾，对着洞口伸了进去！</p>

  因为捏的太过用力，手指在颤抖，笔在洞内向左壁移动，一米大的洞口正向右壁移动，当笔贴到洞口最左侧边缘。</p>

  章北海用力稳住不动，保持手臂平衡，洞口继续右移。</p>

  神奇的一幕出现在章北海眼前，笔被插在金属壁上融为一体，仿佛天生如此。</p>

  金属和塑料从未如此和谐，第一眼看上去很平常没什么不对，却不能令人深思，越想越觉得荒诞怪异。</p>

  章北海没管嵌在金属舱壁上的笔，一同跟着圆形洞口移动。</p>

  看看自己左手臂章北海深吸一口气，不远处就是医疗设备，他早已做好准备。</p>

  章北海毫不犹豫，径直把整个左手臂伸进圆形洞口！</p>

  这手他已经做好被废掉的打算，还剩一只右手，够用就行。</p>

  神奇的一幕在章北海眼前展开，他的手臂仿佛被镜面齐齐切断，光洁无比，仿佛涂上水银，但他非常肯定自己还能控制手臂，手指在虚空抓握。</p>

  更神奇的一幕是章北海能直接透过太空服看见自己的手臂、肌肉、骨骼、静脉、动脉、血液......层次分明，很像生物书上见过的叶绿素植物细胞结构解剖图！</p>

  没有比这更形象的描述。</p>

  一种超自然的恐怖在章北海眼底展现，他就愣在哪儿！</p>

  洞口在章北海被超自然画面震慑的时候越来越小，已不足半米。</p>

  章北海不愧是军人很快发现洞口在移动、缩小，赶紧把手抽回，几秒后舱壁恢复正常。</p>

  章北海伸手摸了摸金属舱壁，冰冷坚硬，又伸手捏着自己左手臂，一切正常！</p>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他现在也不敢确信自己是否产生精神病。</p>

  章北海找到那根嵌入舱壁上的笔。</p>

  呼——</p>

  不是幻觉，这不是幻觉！</p>

  心脏激烈跳动，检测系统上的心率180！</p>

  章北海立刻联系上东方延续等人，他找到原因并留下证据。</p>

  而在蓝色空间号上，褚岩接见了一位普通船员，他没穿宇航服漂浮在半空中，一副躁动不安的样子，额头冒冷汗、眼神紧张，还一直拉扯自己的衣领，衣领在褚岩眼里快被拉坏，但他却还感觉不够，好像无法呼吸、喘气。</p>

  “舰长，找我？”</p>

  “恩，找你了解一下情况，你的精神状况令人担忧，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来看看。”</p>

  “我不知道，只是感觉心慌......”他语言错乱，说了一大堆病症。</p>

  心理学家正和褚岩说出他的分析结果，典型的幽闭恐惧症。</p>

  “你这是幽闭恐惧症？”</p>

  船员用力拉着衣领，“我不知道，我以前从没得过什么幽闭恐惧症，你知道的，如果我有这种病，我没办法被选上飞船！”</p>

  褚岩对此很清楚，飞船上的每个人都是精英，如果有精神疾病绝对无法被选拔上，最大的可能与最近的神秘事件有关，褚岩很难不把二者联系起来。</p>

  尤其是之前的思乡病和黑暗战役，对于船员的精神状态更加关注。</p>

  船员像是找到了发泄口，“没错，幽闭恐惧症，我得了幽闭恐惧症，我感到很幽闭，很狭小，就像......就像整个人被塞进一根很细很长的水管里。</p>

  又像是被两张薄纸夹在中间，挤压在一起，像是被关在骨灰盒，不对，火柴盒，也不对......”</p>

  褚岩没有反驳他，只是观察着他的生活环境，很普通的舱室，窗外的宇宙一眼可见。</p>

  “这很奇怪，就算你有精神病，也该是狭小依赖症才对，喜欢狭小的地方，那会给你带来安全感，外面是宇宙，你怎么可能得幽闭恐惧症？”</p>

  船员看了一眼窗外的宇宙。</p>

  “我......我不知道，但我就是感觉......感觉小。”他很难对舰长形容那种感觉。</p>

  随后褚岩听从心理学家的建议，带着他换了几个更大的地方待着，但他依然没有放松，因为幽闭恐惧症带来的躁动和不安没有一点缓解，这很奇怪。</p>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p>

  其实褚岩早就看出他的状态，这只不过是例行询问。</p>

  “不，没有，一点没用，我还是感到狭小，幽闭。”</p>

  “可这已经是蓝色空间号上最大的地方，你认为什么地方会让你感到舒适。”</p>

  “舒适？”船员像是想到什么，嘀嘀咕咕，“梦里，对......没错......梦里，梦里让我感到舒适。</p>

  我做了一个梦，到了一个地方，里面非常宽敞，不可思议，不可思议的宽敞，我在梦里很舒适。</p>

  一觉醒来我就感觉狭小，本来我在一个大房间，醒来就被关在小箱子里。”</p>

  谈起梦，船员变得非常健谈，褚岩没有打断他，这让褚岩想起自然选择号上关于梦话的袭击事件。</p>

  “或许你可以回去再睡一觉，情况会得到缓解。”</p>

  褚岩打发船员回去睡觉。</p>

  “没错，我该去睡觉......睡觉。”</p>

  船员不理会褚岩，晃晃悠悠地返回舱室睡觉。</p>

  褚岩身上的摄像头一直开着，两人的对话被其记录用来分析。</p>

  他接到消息，自然选择号上发现了有意思的情报，一直笔和金属墙嵌在一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