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十年之约
“洛！你妈不是被妖怪附体了吧！赶紧找个大师给看看吧！”梦梦忽然如是说道。
宫洛愣住，顿时哈哈大笑！最后捂着肚子直打滚！
梦梦眉头月周越皱越紧，不悦道：
“你笑什么笑啊！都什么时候了还笑得出来？那可是你亲妈！”
“小梦，你，哈哈！你，笑死我了！哈哈！”
梦梦气急，挥袖就要走：“真不知好歹，不理你了！”
“别！别！”宫洛连忙拦住她：“你真生气啦？”
梦梦撇嘴：“你说呢？”
“哦，我错了！你别生气。”宫洛立刻认错，态度诚恳认真。
梦梦掐腰：“错？那好，你说错哪了？”
“额——”
梦梦立刻白了宫洛一眼，轻戳宫洛脑门：“你啊你，就不能长点心！我可是好心好意提醒你！你妈她很有问题！”
“哈哈！怎么可能？”宫洛又忍不住笑出了声，一脸的不以为然：“就算有问题好了，也不至于被妖怪附体了啊？亏你这个小脑袋想的出来！”
梦梦心切，“可是，可是她——她就是很不对劲啊！”
那个老巫婆打死也会说出刚才那些话呢！
所以她肯定是有问题！
可是梦梦又不愿意在宫洛面前太直白的的评论他母亲：“反正，如果不是被附体，那就是失心疯！总之就是不对啦！”
宫洛沉默良久，忽然严肃的说道：“小梦，我妈没有病，那些话，都是她发自内心的！”
“发自内心的？”梦梦差异，轻蔑道：“你别开玩笑了！那根本不可能？那个老巫婆才不会――”
话说道这里梦梦立刻掩口！惊慌失措的看向宫洛，她心知自己还是食言了，为难道：“抱歉宫洛，我不是故意这样说你母亲，你，你别介意啊！我没别的意思！”
宫洛不怒反笑，可是笑容里充斥沧桑：“小梦，我知道当年我母亲伤害了你，你计较也无可厚非。不过我今天就是要向你证明，她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阻止我们了！现今如果你要求，她甚至可以给你下跪，求你跟我在一起的！”
宫洛说话的同时，眉宇间慢慢爬上了苦涩，最后竟然变成了哭泣。
梦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些都太荒诞了！可是宫洛的神色认真地让她不敢有半分猜疑！
你，究竟都对你母亲，做了什么？
“洛，你先别哭！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你母亲出什么事情了么？”
还是哭泣。
梦梦的心莫名颤抖，这哭声太不寻常了！
“洛――”她的眼睛越睁越大，某个不好的猜测径自浮现。
宫洛还在哭泣哭泣。
委屈的，像被谋杀在**里的胎儿，万般哀怨，憋于心田。
珍珠一点一点的滚落他的脸颊，晶莹剔透，美不胜收。
（真好看！洛，你说你怎么越长越好看呢？）
一种奇异的感觉回旋而升，梦梦觉得，有些东西要破茧而出了。
低下头，妄图捡起他眼中落下的珍珠。
男人却在此时开口了。
“小梦，你不是一直想问我这十年都在干吗么？现在，你明白了么？”
梦梦怔住，刚刚触及到泪渍的手狠狠的抖了一下。
一片冰凉——
嘶哑的声音挤出喉咙，真相终于付出了水面：“我，我不明白——”
我，好像明白了——
她不敢抬头。
害怕碰上那对碧色的眼。
害怕看到那里落下的珍珠。
啪嗒。
指尖的泪渍又多了一层。
“小梦，我当初对你说过，忤逆她，我需要时间！”
空气，凝结。
他猛地将她拉起，**裸的盯着她的眼睛！
“小梦，你听见了么？我用了十年的时间，就是为了让我的母亲学会接受你！”
亘古的凄楚风卷残云，大脑里一阵歇斯底里！她慌了——
“十年的时间啊，小梦！十年间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为此而努力！”
“你知道了么？我离开之后都做了些什么？你知道了么？”
“小梦，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我为此付出了一切的努力！”
“可是我终于做到了！我把我们们之间的障碍活生生变成了养分！可是你却不再爱我了！呵呵——”
无力哭泣——
梦梦哑口无言！
心骤然缩成一团，消退了所有的误解和怨恨，取而代之的是知道真相后数不尽的悲伤——
男人的哭声越来越凄惨，情绪越来越激动：
“为什么啊小梦！我明明一刻都没有放弃过爱你！而你却随随便便的爱上了别人！”
“小梦！我的生命，早就为了爱你而存在！如今，你让我该如何是好啊！小梦！”
“小梦，我准备好了誓言，准备好了未来，准备好了一切用来爱你的力量！可是，你却不爱我了！”
“小梦，如果没有你，我该何去何从？”
“小梦，你可否能理会，这种生不如死的感受？”
“小梦！小梦！”
他哭着将她抱在怀里，死死的抱在怀里！
声嘶力竭——
心翻江倒海的疼着！
她梦梦觉得窒息。
却没有挣扎。
大脑一片混沌！
十年前的一幕被切割成无数片，飞速划过眼前。
隔碎了她的瞳孔。
痴情的男子几乎哭成一汪咸海，不知觉间将她淹没，这种痛，无人能懂！
原来，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
回应宫洛的怀抱，
梦梦苦涩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我该如何表达我心中的情感？复杂到不是人类可以驾驭的。
对你的怨恨大多，曾固执的认为，那是一段无法原谅的耻辱。
又任这耻辱在内心深处慢慢侵蚀，最后根深蒂固。
洛，
我曾用受伤的心爱上别人，妄图过着不再受伤的生活。
而你却抱着我的误解孤军奋战――
如今，我该如何将一切连根拔起！
然后，
哪怕任凭心口的血不断流逝，也要将你紧紧的抱在怀里，一起吟诵曾经的曾经。
宫洛，为了爱情，你何苦至此——
梦梦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她觉得自己无法面对这个男人，一种叫做惭愧的情愫悄无声息爬进心田――
洛，你的泪好多！这些年，你储存了多少？何时才能流尽啊――
――――
终于哭累了。
宫洛又笑了。
看着心爱的女人近在咫尺，
幸福的笑颜如烟花乍现。
梦梦静静的看着宫洛，宫洛静静的看着她。
四目相对，梦梦想起了他们的曾经——
青春年华。
那个沉稳，安静的少年，如今已经被哀伤折磨的面目全非！
屋外，又飘起了雪。
纯净如落羽。
上帝啊，为何你如此喜欢在堕落的人面前，炫耀天堂的美呢？
洛，别哭了，你笑的样子，好看到不行！
相视一笑，阴霾顿无。
他说：“洛。”
“什么？”
“你——”
“恩？”
“你是怎么做到，让你母亲有此转变的？”
她一直在想，那个女人，转变的有些不正常，
却没有发现宫洛眼中一闪而过的异样。
修白的双手紧紧缠绕，宫洛支支吾吾了很久，很久——
屋外，大雪还在飞舞，仿佛怎么下也下不完。
屋内，宫洛的红唇不停颤抖，仿佛有千言万语难以吐露。
他低下头，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踟蹰。
她，装作看不见。
“小梦，如果有天你发现，我并不纯洁——你，还会不会留在我身边？”
语毕，男人泪水再次奔腾。
他重新扑入她的怀里，瑟瑟发抖。
“小梦，我配不上你了！我早就配不上你了啊！小梦！”
莫名其妙的，他吐露这些话。
“洛，多好啊，你和我一样，被天堂，抛弃了呢——”
莫名其妙的，她回应这些话。
他震惊。
她淡漠。
片刻。
相视再笑。
不多言语。
心照不宣。
――
那之后，他们安宁的度过了好多天。
他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
仿佛老夫老妻。
只求相伴。
而已。
大雪依旧不肯停。
到处都是耀眼的白。
跟宫洛的皮肤一样，晶莹剔透，惨白如骨。
所有人都在享受着大雪带来的欢乐、嬉戏、喧闹，无论他们幸不幸福。
情侣们都在相拥，接吻，**，无论他们是不是真心喜欢。
而他们俩却躲在别墅里的某个角落，门窗紧缩，捂住耳朵。
仿佛两只残废的野狗，相互依傍着取暖，避开所有纷扰，逃离所有纯白。
默默看着远处不属于自己的烟花。
他的爱，不是要将她从地狱救赎到天堂。
而是陪她一起沦落至修罗。
陪着她，体会被孤立、被抛弃。
似乎这就应该是结局。
他得到了心心念念的爱人，不去纠结她心中是否还爱着别人，
她藏匿了永不磨灭的罪恶，不去细问身边人不愿提及的过往。
可是，耶和华没有这么慈悲。
他的阴谋不会轻易达成。
她的污秽不会轻易磨灭。
这天，梦梦忽然问道：
“洛——”
“恩？”
“你说，为什么琳琳一直都没有来看我？”
他宫洛睫毛微抖，笑容无邪：“不知道，她在你出事的第二天就辞职了！说是受惊过度，需要静养。”
“琳琳病了？”梦梦一跃而起，神情激动。
该死，最近只知道矫情自己的心情，却忽略了她！
宫洛捡起滑落的毛毯，重新为她披上：“小梦，其实樊琳失踪了——”
“什么！”
闪电在脑后掠过，她几乎没有站稳。
“小心！”
猛地抓起宫洛的手臂，大声道：：“好端端的怎么会失踪呢？什么时候失踪的？为什么你都没有告诉我？”
“小梦你别激动！我就是怕你担心所以才一直没有说！樊琳失踪的事情是也公司的人事部通知我的，说她一直也不来上班，打电话没也有人接，走访亲戚朋友也都说她没有和家里联系过。不过她的住处倒被搬空了，应该是有计划的离开，所以小梦你别担心，她的安全应该没有问题！”
话，听到这里，梦梦懵了。
有计划的离开，为什么她要一声不响的离开呢？
为什么，这么巧——
都失踪了——
一瞬间，张浩的名字无数次的飞过眼前。
总觉得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脑仁刀绞一样痛，梦梦忍不住低吼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离开我了！难道我就这么让他们厌恶么！为什么！”
宫洛心疼的将她抱在怀里：“不是的！不是的！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会守在你身边的！小梦！”
小梦，原谅我，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你——
“爸爸，你们这是，在干吗？”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高高瘦瘦的大男孩闯进了他们的世界！
开口就叫宫洛爸爸！
二人同时一愣！
“祈儿，你回来啦！”宫洛微笑回应。
“爸爸？”梦梦连忙擦干眼角的泪，狐疑的打量这个冒然出现的男孩！
他的皮肤很白净，和宫洛的一样像无人触及过的雪，大大的眼睛乌黑明亮，深邃而迷人，仿佛容纳了浩瀚的宇宙，头发和宫洛一样柔软浅淡，无风也可飘荡。
他的个子很高，直逼宫洛，乍一看倒真的和宫洛有几分相似！
都是彻头彻尾的英伦气息，干净帅气。
看了看男孩，复又看了看宫洛，梦梦茫然开口：“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