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玫玫忙闭了唇，干干一笑，刚刚那意思，似乎有轰人的嫌疑。
王皓果然挑眉，“嫂子都没走，为什么我一定要走？”
“我只是好奇，王先生……”发觉他在瞪她，她急急改口，“呃……我看易辛天天都有忙不完的生意和应酬，王皓你怎么这么闲？——啊，你是公务员？”在她的印象中，这个年代也就公务员最清闲，比如……她。
王皓勾唇，“我像这么好命的人？”
“唔……像！”
“呵呵，嫂子，说白了吧，我今天和你的偶遇，不是巧合。”
玫玫微怔，虽然她有所怀疑，但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他轻叹一声，状似烦恼不已，“我的公司，和易辛的公司是劲敌，今天我接近你，是充当卧底，向你探听商业机密的。”他面色深沉，煞有介事。
好在玫玫的反应神经尚算灵敏，她眨眨眼，突然扭头看向窗外，肩，不受控制地狂抖，压抑的低笑从唇间泄露，——这个王皓！
不多时，她克制了情绪，回眸笑看他，“你真逗。”
王皓挑眉，脸上严肃，眼中却笑意甚浓，“你不相信？”
“不信。”绝对不信。
他抿抿唇，食指微弯，无意识地敲打书面，“当然，只有这一个理由，是不够充分。”
玫玫勾唇，对他心生几分好奇，“除了商业间谍，你还有别的身份？”
“嗯哼。”他一脸神秘，修长的手指突然指了指她的上衣口袋。
这一动作让她诧异不已，顺着他的手指，她低下头，仍是不解，“怎么了？”一切好好的，没有穿反衣服啊。
他清浅一笑，又将手向她的衣袋处靠近了些。
这下，玫玫发现端倪了。
她倏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口袋上挂着的饰物。
——校徽？！
有些旧，有些锈，别针的口已打开，针头插在她的口袋上，倒也牢靠。
她仔细翻开校徽正面，恰恰是她高中学校的校徽。
玫玫有种见鬼的感觉，莫不是看了《前妻的尸体》，莫名鬼缠身？
想想，今早她倒是真有在自家的“古董”堆里呆过一刻，寻找曾经极钟爱的包包挂饰，莫非，口袋上的这东西，是在那个时候插上的？
她狐疑地眨眨眼，觉得今天的每件事都透出巧，巧到古怪。
拿下校徽，她细细端详，哑然失笑，“王皓，你眼神真好。”
“是啊，刚刚走出书架的时候，就看见你口袋处一闪，还以为你私携珠宝，原来……”
玫玫笑看他，“这就是你与我‘偶遇’的第二个原因？”
他开心一笑，黝黑眼眸中流光溢彩，煞是吸引人，“没错！……学妹。”
学……妹？
她愕然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中的校徽，“你也是育英四中毕业的？”
“嗯哼。”
玫玫蹙眉，审视了他半响，“这校徽，该不会是属于你的吧？……不，不对……”
他又不知道她是这个学校的，怎么会提前将它别在她的口袋上？而且，他又不知道今天会在这里相遇……
除非，他调查她？
呵，呵，怎么可能呢？小说看多了。
王皓微微凑近她，故作未听清地询问，“学妹，你在说什么？”
一时间，嫂子顿时降了辈分，变为学妹。
不过，这个称谓，玫玫却觉得更能接受一些。
她忙笑笑，转移了之前的话题，“没，没什么，只是觉得……好巧。你真的是育英四中的？说一个我认识的人，我就信你……”
“咳咳。”
突如其来的咳嗽打断了她的话。
二人同时将头扭向咳嗽声的来源，就看见隔着一张桌子，正对面一个很学究的男人正瞪着他们。
“要聊天，请到外面！忍了你们很久了。”
二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同时低眸憋笑，同时合上系列书，同时站起，默契地一前一后走到书架前，将书塞了进去，又默契地一前一后走出阅览室，再次不约而同地爆笑出声。
“我早就说了，在阅览室哪能聊天啊？”几个对话来回，再加上有个准校友的关系，玫玫渐渐放开拘谨，真性情慢慢展现，不咸不淡地说笑。
王皓倒是一本正经，“其实，我们的声音很小，是那个男人耳尖，你有没有注意，你长着一对招风耳，听力好啊。”
“噗——，哈哈……”她咧唇大笑，拘谨全无，笑着摇头，“我不信，就这么巧？”
巧、巧、巧，今天到底有了多少个巧？
王皓微微歪头，薄唇勾起，“就是这么巧！竟让我碰到了学妹，还是高中的。”
“哼，是真是假？说两个我知道的人名来听听啊。”
“呐，我要是说了，这声学长可少不了。”
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玫玫渐拢笑意，难道真的是学长？
也……太巧了。
“上到校长，下到打扫卫生的大妈，我都能给你说出来。咳，校长古玉乾，副校长窦擎天，我那届的年级组长李进，教化学的刘学佳，教数学的李玉端，教语文的程素琴，教英语的张志刚……”
随着他越说越顺，玫玫的眼睛越睁越大。
“……最后，那个打扫卫生的何阿姨，贼喜欢我，常常夸我知书达理、孝敬老人。”
玫玫彻底崩溃了，她咬咬下唇，哭笑不得，“原来，何阿姨说的那个什么都好，就是爱打架的学长，……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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