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屡屡败北
“咄！”
劲风袭人，赵五面色惨变，一双长臂勉力收回，将将擦到那双拳劲的一个边，心窝就已经被那双拳捣中。
三晃膀大洪拳是集内外家于一体的近身短打拳，李四久攻不下，不想再浪费时间，脚下马步桩，手上猛崩炮，直直轰到赵五心窝。
赵五身形晃了晃，再无气力做出动作，仰头后倒下去，进气多出气少，眼见是不太活得成了。
大比第一次生死，就此出现。
立马就有几个人上台，把已经软的像面条般的赵五抬了下去，至于是尽力医治，还是让他换个地儿等死，这就无从得知了。
金雄探探脑袋到林正山身边：“林老，这拳场上没什么留手的余地，想来生死之间是说不准的，您老看是不是这样。”
这就是在点林正山了：你的人打不过，你替他认输，我的人一直打到死台上，我可也没吭半点声。
林正山有气无力地像具僵尸，声音没什么波动：“金老板说的不错，后面我不开口就是了，生死有命，没办法的事。”
他的声音很轻，不知是在说台上人，还是在说自己。
金雄闻言眨了眨眼。
他言语挤兑，总算让这老头子嘴上输了一筹，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可之前哪一场大比，林正山不是输一场就心焦不已？怎么今天打到现在，却没见老头子这边有半点慌乱？
他感到有些东西在脱离自己掌控，但又说不上来。
莫不是这老东西真的离死不远了？他不无恶意的想到。
台上的战斗还在继续，李四刚赢了一场，站在台上好整以暇等待对手，六号这边，短暂骚动之后，竟是走上台个女人。
拳场并不是没有女人比赛的先例，但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这方面女人大多要先天输了一筹，所以罕有顶级拳手是女人的例子，更别说大比这样的重要比斗。
李四微微一愣，皱了皱眉头：“我不想打女人。”
人是个直肠子，但这话说出口，多少有些瞧不起人的意思。
那女人面上却无愠怒，只是朝远处一拱手：“可以开始了吗？”
解说连忙补上：“李四对梅花，开始！”
毒蛇出洞！
解说的话音落下，梅花的手也应声戳出。
李四这边虽然清楚难免要斗上一场，但心底显然多少还是带了点留手的意思，生怕不小心让这面容姣好的女子香消玉殒。可没曾想刚摆出一个起手架势，就瞧见宛如蛇信子般的三指直钻自己喉头。
硬功蛇形手！
江夜目光一凝。心知不妙。这女子通体如绵，刚一上台，他就已经瞧出是蛇拳大成的态势。
蛇拳一为软功，二为硬功。软功旨在灵活性，硬功旨在杀伤力。女子练这功，并不稀奇，但蛇拳硬功极少，能把蛇拳硬功练到大成的，更是极少。
李四有性命之恙！
应声而中。
犀利的蛇形手重击喉部，李四双目圆瞪，强自捂住喉咙，却越来越难呼吸。
在全场的注视中，一百七八斤的壮汉，就这样重重倒地。
三秒出胜负。
江夜面色已经有些凝重，捅了捅董伶俜：“黄阶都是这个水准？”
董伶俜在五号拳场长大成人，对这的感情显然极深，自己人输了两个，面上有些难看，闻言低声答道：“没，我刚才瞧了瞧，那边的拳手，此前都从未参加过大比。”
江夜长出口气，已经不复之前的轻松。
“不太对，黄阶的强度太高了，咱们这边难了。”
像是在迎合他的话，之后的几场，梅花之后一人连战四场，四场全胜。
五号这边先后派出一名精修五祖拳的拳手，三招被击毙于当场。
又点了一名擅长崆峒的拳师，却仍然没走过五个回合就被戳瞎双目，补上两下重击太阳穴，就此一命呜呼。
又让太祖、白眉拳高手先后上阵，依然无济于事，先后血洒拳场。
全场寂静。
算上前面的张三李四，五号场仅剩四人可出战。六号场却是仅折了一员赵五，梅花至今尚未下场。
林正山还没说话，五号拳场却是有另一人忍不住开了口。
“金老板，我敬你这拳手，实力强大，但也不能次次下杀手吧，技不如人，我们认了，这女人连杀我们四名拳手是什么意思？”
金雄笑眯眯地，做出惊讶地模样：“哎呀，这倒奇了，刚才我与你们当家的林老爷子还聊到这个，这拳台上生死实在是不好说，怎么倒成了我方蓄意谋害你们的人不成？”
见对面不再吭声，他还不忘补上一句。
“林老爷子，您看呢？”
林正山一张老脸上的皱纹像是更加深了，嘴唇动了动，叹了口气。
“金老板所说不错，拳脚无眼，没有怪罪别人的道理。”
这边两人言语交锋。那边董伶俜已经是面沉如水。
“这哪里是黄阶的水平！”她愤愤不平：“这女人一定压了阶位，这种身手，放到玄阶里，也定然是佼佼者！为了大比，她倒是情愿顶个黄阶的头衔！”
江夜半天没说话，沉思许久，方才答道：“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
“他们的每个玄阶，都要比她更强。”
阶位的评定机制比较复杂，但最基本的一点至少是，能胜过所有黄阶，你才能有达到玄阶的资格。
董伶俜低低地惊呼一声：“不可能，他们哪来这么多高手。”
江夜摇了摇头，金雄的那个笑容在他心上萦绕不去。他有九成把握，他的新人五场，大概率就是金雄搞的鬼。
那么换过来想想，能指使在五号拳场多年的老牌死战拳手，他的拳场人才济济，也不是什么怪事。
心上蒙上了一层阴翳，他继续看向场内。
梅花看也不看刚刚跳上来的新对手，朝四周微微一拱手：“小女子连战四场，体力难以支撑。这场，我认输。”
没人出言。
被一个女人打的连输四场已经是极丢人的事，人家现在表示体力不支，谁也没法多说什么，这场赢得实属憋屈。
梅花这边刚下场，那边却又跳上一人，气定神闲，像是胸有成竹。
待到解说颤颤巍巍宣布了开始，他架势一摆，江夜便又是暗暗咂舌。
心意六合拳！
还有个众所周知的名字，唤作形意拳，按照之前的猜测，不出意外，这也会是一位远超黄阶的高手，自己方胜算已经极小。而倘若是一般的拳术，自己方多少还有可能保全几人，可形意拳是出了名的讲究“眼要毒，心要奸，脚踏中门裆里钻”。又疾又狠，这一场黄阶对决，己方这边怕是剩不了几个活人。
半个小时后。
场中地上已是血迹斑斑，男人依旧神态不变，像是个慵懒公子。可短短半小时，他手中就已经沾了四条人命。
五号拳场黄阶出战十人，除了最初的张三，再无一个活人。
金雄的嘴角已经不易察觉地翘起。
林正山猛地咳了两声，像是更加苍老了几岁。
大败亏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