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5号拳台
“看好了。”沉默过后，唐濡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对江夜说道。
下一秒，江夜蓦地感受到一股强横的气息。
唐濡的一双眸子，不知何时已经开始闪烁妖异的紫光。
这是江夜第一次看修行者出手，他知道孽城里修行者扎堆，但城里终究不准动武。在他经历的14年间，唐濡是他第一个瞧见的动武的修行者。
接下来，他便看到了壮观的一幕。
几乎同一时间，辐射般延伸出去的紫光笼罩了整个聚居地。刚刚进入居所的人们重新开始往外走。
不同于上次为老汉解围时的走，如果把上次的人流形容是潮水般无规律，那么这次的众人，就好像打开了水龙头，整齐且均匀。
聚居地不大，但也竟然塞下了百来号人。一时间小小的空地被这百人塞的满满当当。
唐濡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大片大片的人们。双手轻抬。霎时间，数百人的双手齐齐抬起。
“合着，我给你送了个班底？”江夜忍不住开口。
唐濡笑笑，没有赞同，也没有反驳，而是用一种揶揄的语气说道：“要加油咯。”
江夜像是吃了个苍蝇一样难受，他知道唐濡在说什么，恢复了状态之下，唐濡很容易就看出了江夜身上没有半点灵力波动。
江夜磨了磨牙：“别又给逮到了。”
“嗯。”唐濡没有反唇相讥。这让江夜准备好的大段说辞落了空。他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走了。”江夜摆摆手。
“嗯？”这下轮到唐濡诧异了：“这就走了？大半夜的。”
“我的使命完成了，咱还有什么同行必要。”江夜头也不回，重新踏入密林。
“咻。”破空声。
江夜伸手一捞。是个很精巧的卡片。上面很简单的寥寥几笔：唐濡，188xxxxxxxx
他哭笑不得，扬扬手表示收下。彻底隐没在黑夜之中。
…………
为什么急着走？江夜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因为唐濡恢复实力，清楚自己留在那也不会有什么帮助。
也或者……再等等……自己就不想走了也说不定。
夜色下，江夜的脸色看不分明，他只是缄默地奔行。很快，当天边已经被浸染的如同墨色，一座雄城也终于出现在他的眼前。
行人如织，车流如梭。只不过都和江夜没关系。
趁黑摸进了最近的联邦-华夏5城，江夜方才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除了随身携带的几个“小物件”，他身上可谓是空空如也。
联邦改制后，各个曾经国家的体制淡薄了很多，但依然还是存在着一些的。这里归属原华夏的一座城池，编号为5，如果江夜没记错，这里原本的名字，叫做金陵。
在城里转悠了两圈，他只能遗憾地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没有证件确实寸步难行。
越是光鲜亮丽的地方，在黑暗的侵蚀下，滋生的罪恶往往就会越多。这和一个极老实的人，一旦发起疯来，往往会更加歇斯底里，是一个道理。
江夜眼珠子转了转，放出分身。
几天的练习，江夜对于分身的操控已经越发纯熟和得心应手。他自信除了董烈、老头这种看着他长大的人之外，他的分身和本体的区别已经没人能看出区别。
夜幕下的城市，尽管夜色漆黑如墨，但点点灯火并未熄灭，仿佛亘古存在的一般，昔日的金陵城，埋葬过多少年轻人的梦想和热血。
有些破旧的写字楼前的街道已经很寂静，由于已经远离市区，灯红酒绿和纸醉金迷并未波及到这里，大部分人已经进入熟睡。与仅隔半个城的中心的奢靡像是位于两个世界。
路边的大黑狗前腿平铺，脑袋枕在腿上，供着后退趴在地上，显然正在熟睡。倏地，像是受到惊吓，脚抽动一下后，大黑狗竖着耳朵站起，半是试探的叫了两声。
狺狺之声传在一片安静的街上。却并没有什么后续的动静。除了几只被惊动的飞鸟飞起，带动了些许树叶摇晃，“沙沙”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耳。
眼见四下无人，有些疑惑的黑狗只好趴下，继续未完的好觉。
江夜，或者说“江夜”已经悄无声息地遁入夜幕。
“肖哥，你说……老大真的要去打拳？”一条漆黑的小巷里，两道忽闪的红点很是显眼。
被称为“肖哥”的男人吐出半口烟圈：“不知道，但是最近刀子那边实在太猖狂了。”说罢，丢下根烟屁股，伸脚碾灭：“再给我根。”
肖哥对面是个瘦猴般的小青年，听闻此言，忙不迭地递上烟，一边殷勤地掏出火机给他点烟。
肖哥也不推辞，歪歪脑袋任凭青年给他点烟，趁这个机会，青年赶忙又开口：“我听说刀子那边那个……只是去侥幸打了一场活了下来，是不是真的啊？”
肖哥深吸了口刚点起的烟，漫不经心的开口：“那倒是不假，你要知道能上拳台一场不死，就是多少票子。更不要说那家伙……的确很能打。”肖哥的目光带上了些许忌惮。
说罢，先是顿了一下，然后声音就带上了些诧异：“你小子，不会想去吧？你这小身板，上去还不给撕了啊。”
黑暗中，没有回应。
舒服的眯上了眼睛的肖哥察觉到不妙，但已经晚了。
感受到条状物体顶在自己的腰间，肖哥一张脸吓得煞白，慢慢举起手：“哥们，哥们……别开枪，我就是个小角色。”
身后的黑暗中传来一声嗤笑：“你好像很熟悉拳台，跟我讲讲？”
“好说，好说！”肖哥忙不迭地回答：“咱们这里是5号拳台，跟城市编号一致，是一群上流人打造的地下比赛……”
话音未落，身后的声音就打断了他：“重点。”
肖哥感受到腰间加重了的力道，吓得魂不附体：“别！别！打赢了有很多钱！地点就在御都的地下！在那边的员工通道！有暗门！”
身后的声音接着传来：“御都在哪？”
“御都夜总会，在城中心附近，在一条长街上，号称不夜街，您看到哪边亮的跟白天一样，就是那。”肖哥语速极快，生怕身后的人不满意。
身后的声音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看来你很不诚实。”说着，肖哥就听到一声清脆的上膛声。这一下吓得他几乎失去理智：“真的！真的！没骗你！真的在御都下面！来人啊！杀人了！”
扯着嗓子刚喊了几声，几道强光便刺的他睁不开眼。
几个巡警提着手电照亮了漆黑的小巷。肖哥勉强适应了骤然的强光，刚才还给自己点烟的小弟已经倒在地上人事不知。几个巡警大步赶来。身后的人早已不见踪影。
为首的警察瞧瞧他，又瞧瞧地上的小弟：“你杀的？”
“不，不，我没杀人，警官，刚才有人拿枪威胁我啊！这人也是他做的。你相信我啊sir。”
警官瞅瞅他身上的纹龙绘凤，一头飘逸桀骜的发型：“走吧，回局里说。”
被带上警车的肖哥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