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父子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行军打仗也是如此。
托了有二世记忆的福，关兴也记得一些投石机、床子弩等军事利器的图纸。
只是这些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他已经吩咐老苍头去找工匠了，希望在襄阳大战的时候可以派上用场。
关兴现在打算劝诫关羽，准备进行一场沙盘推演，模拟襄樊战场。
于是从潘浚府上归来，一直和关索舞弄，制作沙盘。
据说，秦灭六国时，秦始皇曾亲自堆制沙盘研究各国地理形势，后在李斯的辅佐下，派大将王翦进行统一战争。
后来，秦始皇在修建陵墓时，也堆了个大型的地形模型。
模型中不仅砌有高山、丘陵、城池等，而且还用水银模拟江河、大海，用机械装置使水银流动循环，可以说，这是最早的沙盘雏形。
而有史可查的最早的沙盘，大约出现在东汉光武帝时期。
《后汉书马援传》记载：汉建武八年（公元32年）光武帝征伐天水、武都一带地方豪强隗嚣时，大将马援“聚米为山谷，指画形势”。
使光武帝顿有“虏在吾目中矣”的感觉。
关索与关兴一起用石灰、土石、松胶为原料，制作沙盘。
一边制作，关兴一边给关索讲解。
只听关兴讲来，便觉有万里江山尽入目中的感觉。
比之那地图更加生动，更加形象。
关兴结合古今，又将后世绘图手法，等高线、比例尺等时代概念灌输其中。关索细细听来，但觉精彩绝伦，不禁连连称妙。
“此等绘图手法，真是奇异绝妙，山川地理，城池村寨，道路河流……无不详尽，一目尽可纳入胸中，当真是言语难尽其中佳处。
若用此种方法绘制地图，便称‘一图在手，掌握天下’亦不为过！”关索禁不住赞叹道。
关索是自己兄弟，关兴自然愿意教导。
眼见已经傍晚时分，关兴兄弟刚将沙盘制作完毕。
老苍头来招呼二人，“君侯回府了，请郎君过去。”
襄阳太守府前院，关羽房内。
关羽手拿《春秋》，灯下夜读，关平侍立在册。
关平为长子，将来必然要继承门楣的，因而关羽自小带在身边。
而关兴、关索之前年纪幼小，关羽并不曾多关注。如今，二人也到了出仕的年纪，关羽也留心起来。
特别是关兴，有马良、潘浚的称赞，关羽有意考教。
不多时，关兴、关索来到。
“父亲！”
关兴在前，关索在后与关羽见礼。
“二弟！三弟！”
关平爱护关兴、关索，月余不见，十分想念，上前拉着二人手臂。
“大兄！”
对于兄长关平，关兴与关索也很崇拜，热情的打招呼。
关羽虽然严厉，到底是身为人父，挂念关兴身体。
“兴儿身子可无碍了？”
“劳烦父亲挂念，张先生尽职尽责，如今已无大碍！”
关羽点点头，又问道：“今日马季常与我说要举荐你做兵曹，你如何想？”
被马良举荐，关兴也很意外。
但是关羽问自己如何想，那肯定是关羽没同意了，于是关兴道：“孩儿年幼，不敢当此职！”
“你能如此想，为父很是欣慰！”关羽看了一眼关兴，但见很是平淡，仿佛宠辱不惊。
“近日你伯父便有使者到，或与你有封赏，安心便是！”
这倒是个好消息，如此自己就可以入仕了。
方才还当是关羽严厉，不欲自己出仕，没想到关羽是早有计划。
何人的举荐能比得上刘备的封赏呢！
“孩儿知晓！”关兴心下欢喜，但面上仍旧平静。
关索见关兴要得封赏，急忙上前。“父亲！我……”
“你还要再等等！”
不等关索问出来，关羽已经出言打断，让他憋了口气。
只听关羽又开口道：“为父不日出征，之后恐难有闲暇。你即将入仕，为父给你取个表字吧！”
成年入仕，有表字也方便与同僚打交道。
一听关羽要给关兴取表字，关索安静下来，关平也格外瞩目。
“庄子有云：「知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唯有德者能之。」有德者，欲安民之命，欲安国之命也！
“《易·系辞下》有言：君子安而不忘危。即日起，你以安国为字。”
刚才看见关羽拿着《春秋》，关兴还当自己的表字要从里面选，没想到竟然是《庄子》。
这也不错，既有德者之意，又提示自己居安思危。
“安国谢过父亲！”
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关兴拜谢关羽。
关羽点点头，看见关索欲言又止，沉吟少许方道：“三郎便取表字甫国吧！”
“啊……多谢父亲！”
没想到自己也有了表字，关索喜出望外。
他性子跳脱，对于当官出仕倒是没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好玩。
如今没有封赏，确有表字。可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长兄关平字定国，关兴自己字安国，三弟关索字甫国。
倒是不错，提示自己忠君体国。
方才都是关羽问话，这时见关羽心情仿佛不错，关兴主动上前。
“父亲不日即将北伐，孩儿有意相助，特献沙盘一座，请父亲指导！”
说话间，指挥老苍头将沙盘拿进房内安放好。
关羽对于地图并不陌生，但是看见关兴这座沙盘也很是差异。
但见山林河流、村寨城池、道路渡口，无不精细，栩栩如生。
关平在军中也没见过这等精细之物，拉着关兴到沙盘面前。
“这都是安国所做！”
见关平大惊小怪，关兴不以为意。
“这是我与三弟一同所做！”
关索不欲将关兴功劳，据为己有，实话实说道：“这都是二兄所想，我就是帮了把手。”
关羽仔细看了看这沙盘，也十分满意。
看来马良所言非虚，次子关兴倒是事实出人意料。
想到关兴在诸葛亮麾下，学习过一段时间，关羽想当然这也是与孔明军师学习的。
“不错，此物确实精巧，有几分军师神采！”
关羽难得的夸赞一句，却有个小误会，关兴怕费口舌，也不说破。
关兴信心满满，当下道：“那就斗胆请父亲评判！我操演曹操一方，然后三弟操演江东，大兄操演荆州兵马。”
“好！”
听关兴说的有趣，关平也来了兴致。
关索有关兴教导了一番，早知道如何操演，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