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开门等生意
胖子故作神秘的朝我挤了挤眼：“名字就叫‘古法文身’，怎么样！牛不牛！”
说完，他得意洋洋地仰着脑袋，等着我的表扬。
“牛你大爷呢！”
我收回刚刚对他刮目相看的评价——这整个就是一文盲！
古法文身？就这？这名字起了，能有客户来？
我摇头无语，那个房产中介也是在一边陪着尬笑。
不过这店面我觉得还行，文身的时候，本身就听私密的，需要露胳膊露腿，有时候赤裸半身，甚至全身都有可能。这个店面就能照顾到这一点，相信会让客户觉得安心。
最终，这家店还是被我们盘了下来，转手费6万，月租8000，付三押一，这么一来，我送外卖攒的钱就见了底。想到还要买各种文身设备，我就开始挠头。幸好宋胖子够哥们，扔给我一张储蓄卡，说里面有5万，是他送外卖这三年存下来的，他比较懒，差不多就歇着，所以没存多少钱。
这钱就当他入股，以后他多少也是个老板了。
宋胖子这哥们没得说，我心里都默默记下了，以后就一起，混得好，一起吃香喝辣，混得不好，一起吃糠咽菜。
我和胖子盘算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买了一台纹身机，毕竟我这种古法文身的受众面很窄，尤其是一开始，接受度必然不会高。我们还是需要做那些市面上流行的普通纹身的活儿，至于说纹身机会不会用？各位，我都能用锤子在胖子身上文身了，就纹身机那个小针头能难倒我？
就这样，三天之后，我们的文身店正式挂牌营业！我们的店名叫做：
“古法文身”！旁边还配有小字——改运，辟邪，祈福保平安。
这真不是我偷懒不肯想名字啊！
之前被我否了这个店名后，胖子有点小郁闷，但是没过多久，他就又缠着我，给我一波输出：
“潜儿，你看哈，人家那文身店名叫啥‘狼刺青’、‘伦敦刺青’、‘元素刺青’，啥名儿都有，但是基本都是冲着狂拽酷炫吊炸天去的，就是图年轻人的猎奇心态。但他们那些叫啥，那就是个玩意儿，屁用没有。咱们和他们又不一样，你这个是老祖宗的手艺，那是真真的有威力的，所以咱不能也跟着他们的邪风，名字必须得有历史沉淀的感觉，你说对不对？”
“嗯，没错。”
“所以嘛，咱这名字就不能跟着他们那套，必须得装个深沉的逼！……”
好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胖子能说服我，反正就是他赢了，看在他那5万入股费的份上，这事儿就听二老板的吧，反正我靠的是真手艺，酒香不怕巷子深。
一个星期之后，胖子这个二老板就坐不住了，用他那个天津单口相声的味儿来说，就是“介叫嘛事儿呢？整一礼拜，别说个人了，连耗子都不进来一个！”
确实，这开店一个星期了，外面街上人流如织，但是我们88号门口确是门可罗雀，就算是宋胖子闲不了，出去拉客，人家也是抬头看看那“古法文身”的招牌就摇头走人了。
甚至还有一个人，临走时还说了一句：“纹身不是应该是绞丝边的那个纹吗，连招牌都写错了。”
当时就气得胖子跳脚：“你懂个锤子！文身的文就是文章的文，老祖宗都是这么叫的。嘛都不懂，还装大尾巴鹰！”
确实，自古以来，文身确实是文章的这个“文”字，这个“文”代表的是书写的意思，隐隐含着将世间至理写至身体上的意思，所以才会产生各种神奇的效果。而现代用的“纹”，那就是在身上刻花了，那就是个画图，光能看了，没有任何其他的效果。
一星期没有开张，可把宋胖子愁怀了，在店里就是长吁短叹，要么就是跑出去拉客，但他那个体型和一口子天津单口相声，怎么都不会给人家一个信任感。急的宋胖子都想脱了衣服给人看他背上的“钟馗御鬼”图了，但鉴于室外10度左右的天气，只得作罢。
我倒是不着急，趁着没客人，就呆在店里练习使用纹身机，毕竟现在的年轻人还是喜欢用这个东西纹，还能用各种颜色，比我基本都是青黑色的文身可漂亮多了。
在一天时间里玩坏了三块带皮猪腿肉后，我就掌握了纹身机的使用，毕竟和《文道密录》里的手法相比，这太简单了。
之后，我就专心翻着那本《文道密录》，真正沉下心来钻研其中的奥妙，这本书也被我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再也不敢随手扔在小电驴的储物槽里了。
宋胖子是个急性子，在整一个星期没有人来文身后，他就和我说，要给他文个龙，最好文在脖子上，能让人看见，他直接出去现现，做个活体广告。
“你就拉倒吧，”我坐在外间的竹制躺椅上，随着躺椅慢悠悠的摇晃，翻着《文道密录》说：“文龙可是有很多讲究的，别乱来。”
“有啥讲究，来，潜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给我补补课，我以后出去也能说道说道。”
胖子拉过一个椅子，坐在我边上，那虔诚的模样，就像是刚刚进学校的小学生。
“行，反正也没客人来，我给你讲讲。”
我合上《文道密录》，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点，开口讲道：
“龙是神物，是我们的民族图腾之一，我们现在也自称为龙的传人，说明这龙本身就不是凡物，所以，书里记载，文龙的要求可不低。”
“那都有哪些要求呢？”，胖子那一口天津味儿的普通话，让我有种在做逗哏的感觉——于谦这是篡了郭德纲的位了。
“文龙讲究五不文。命不够硬，不文。邪龙，不文。开眼龙，不文。五爪龙，不文。多龙，不文。”
“有这么多讲究？你给详细讲讲呗。”
“其实这其中最关键的一条就是命不硬，不文龙是最主要的。你想，龙是神物，鳞虫之长，中华民族的象征之一，古代更是和皇权联系在一起，所以龙这种神物，牵连了太多的气运，命数不够硬的人，背上文条龙，那就直接被龙给压趴下了，反而会倒霉，血光之灾也是有可能的。”
“那我得找算命的去算下命。”，宋胖子说着就想往外走，被我一把拉了回来：“干嘛要给人去送去啊，我给你算。”
胖子打量着我说：“你啥时候又会算命了啊？”
我晃着密录说：“书里有写，这古人文身，会算命理是基操，那时候的人更信这个，也重名声，文身师可不能由着客人的性子随便文，必须都得算过。”
知道我会算命，胖子来了兴趣，把他胖胖的右手摊开，放在我面前说：“那行，潜儿，给我算算命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