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与他们断绝关系
心情低落的走出他的公寓，直接去公司上班。上午工作状态有些心不在焉，幸亏是独立办公室，伤神落寞的样子，他人也看不到。
午餐路上，遇到甲方的王承义和王俊安。王俊安性格外向，话比较多。吃饭闲聊期间，故意向他提到jason回美国的事。
故意以开玩笑口吻，说：“jason，特意在圣诞节前，赶回美国陪他老婆孩子，boss的家庭责任感很强哦。”
“国外比较在乎圣诞节和元旦，这个节日和咱们的春节性质一样。我来公司2年多，没有听过jason有老婆孩子，老板好像是不婚主义者。”
从王俊安口里验证他的婚姻情况，心里不知何时开始这么在乎这些。听到他没有老婆孩子，心里的感受是激动的。
在大家面前，努力做好情绪管理。午饭结束后，lee本想一起挤着午睡，被拒我绝了。今天情绪不佳，只想独处。
躺在床上，心神不宁，无法入睡。闭上眼，满脑子全是他的模样。从别人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感觉却是五味杂陈。
甜，是因为他没有结婚，没有老婆孩子；酸和苦，是因为他不婚主义。不婚主义的人，只谈情说爱，不结婚。
从懂事起，就经常看到妈妈独自一人伤心落泪。那时，心里暗自发誓，长大后一定要嫁一个好男人。
自妈妈去世后，被迫跟爷爷奶奶生活。心中最大的渴望，就是渴望有一个温暖，有爱，和谐的家。
小时候，对好男人的定义很简单，他爱老婆，疼子女，孝敬父母，努力工作。
长大后，对好男人的定义很复杂，根据自己的年龄、阅历、经历的变化也一直在变。
妈妈不幸的婚姻，缘于她对他执着的爱，而他不爱她。婚姻，若是只有单方的爱，太辛苦，太痛苦。
从小独立的我，经历的种种磨练，内心很强大。妈妈不幸的婚姻，对我婚姻观的影响，我决不能重蹈覆辙。将来要嫁的人，一定是两人彼此欣赏，彼此相爱。
这几个月的接触，他温暖，体贴，成熟，稳重，睿智，幽默，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他用他的方式，默默的呵护着我。
他的心意，即使不曾言明，我却能感受的到。我的心意，他应该也懂。这个过程，彼此又不停的试探，小心谨慎的一点点向前。
我的心又是矛盾的，因为阶级相差很大。怕世俗的门第观念所不容，怕出现自己无法掌握，无法左右的事，怕自己最后被伤的遍体鳞伤。
午休时间，在胡思乱想中结束。下午调整好状态，进入工作模式。工作给了我自信，也给了我丰厚的收入，这个环节不能出差错。
一直到下班时间，都在认真的工作中。忙碌充实的工作，无暇去想他。下班后，两点一线，生活又恢复了以往的节凑。
时间一天天过去，明天就是元旦假期。下班到家，晚上整理行李。给爷爷奶奶买的衣服放在行李箱里，终于可以回去探望他们了。
因为元旦跨年夜，仲佳嘉和酸奶又去了他男朋友那边，只是给她发了条祝福，告诉她假期我回老家的安排。
坐上回家的高铁，心里很平静。看着同车箱旅客们，他们脸上充满灿烂的笑容，无法体会到他们归心似箭的心情。
2个小时高铁终于到站，独自拉着行李箱，走向公交车。今天把头发扎了一个丸子头，因为风很大，耳朵有些冷。
坐上公交车，1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到了。熟悉的小镇，有些老旧的老子，熟悉的小河流，安静的弄堂。
当我拉着行李箱，走进弄堂，爷爷推着轮椅上的奶奶，已经站在家门口等待了。看到他们站在门口，望着我来的方向。
我们看到彼此后，脸上瞬间出现灿烂的笑容。小跑着拉着行李箱，冲向他们，兴奋的喊着：“爷爷，奶奶，我回来啦。”
“慢点，慢点。”爷爷和奶奶，他们笑着提醒我。
“奶奶，最近身体怎么样呀？”我推着奶奶，爷爷帮我拉着行李箱，我们一起回家。
“我还是老样子，倒是你爷爷，最近老是说心口疼。”
“爷爷，您有去医院检查过吗？”
“检查什么，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没有问题的。花那个钱干什么，我能吃能喝的。去医院检查，没病也会检查出一身毛病。”
“爷爷，心脏不能大意，这两天我陪您去检查下吧，这样也安心些。”
“我真没毛病，就是被气的，慢慢就好了。”
爷爷这个话，一定是他们又来找事了。原本喜悦的心情，因想到他们，瞬间特别烦闷。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爷爷，沉默的推着奶奶一起进入家里。进入家中闻着想喷喷是味道，不用说，一定是小鸡炖蘑菇。
“好久没有吃爷爷烧的小鸡炖蘑菇了，闻着这个味，馋的口水出来了。”
奶奶看着我，心疼的说：“小夕，你多吃些，怎么看着越来越瘦了。”
“奶奶，我很好，不用担心我。可能是健身的原因，肌肉变的更结实了，看着显瘦。”
我笑着向奶奶解释着，老人的观念陈旧，他们认为“胖”是一种富贵，“瘦”代表操劳辛苦。
“哦，健身呀，挺好的，你要坚持锻炼。可不能像我这样，一身毛病。”
爷爷已经饭菜端出来，四菜一汤，都是我最爱吃的。他们表达爱的方式，很简单很淳朴，这些就是他们的爱。
围着小圆桌，开心的聊着，爷爷说着最近小镇发生的变化。我也向爷爷汇报工作很顺利，现在公司很重视，加薪升职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老屋里久违的笑声，吸引了隔壁邻居。邻居独居的张奶奶，拿着她家的柿子送过来。感受着老家淳朴的温暖，心里暖暖的。
我从行李箱里拿出上海特产，送给张奶奶一些。爷爷奶奶从小教导我，做人要懂的感恩，礼尚往来。
从行李箱最底部，拿出给爷爷奶奶买的冬天保暖衣物和羽绒服。知道他们不舍得花钱，必须先斩后凑，直接买好了，逼着他们穿。
将衣服帮爷爷和奶奶穿上，他们嘴里说着我在浪费钱，但他们脸上的笑容很灿烂。
一旁的张奶奶羡慕的眼神，看着爷爷奶奶，她笑着说：“小夕，从小懂事又孝顺，林老哥老嫂子，她才是你们的太阳。”
爷爷和奶奶，眼睛笑成了一条线，脸上的皱褶挤压在一起。自己长大了，他们变老了。他们养我小，也到我养他们老的时候了。
吃完午饭，我主动收拾。忙完后，坐下来，陪他们聊聊天。他们期待的，从不是我的回报，只是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下午1点左右，向爷爷奶奶打下招呼，准备去看妈妈。奶奶也许早就看出来了，她指挥爷爷从柜子里拿出她折叠的元宝。
“小夕，给你妈送过去吧，让她在那边过的富余些。”
“好。”
从爷爷手里接过这些东西，背着自己的包，骑着家里的电瓶车，从家里出发。
骑电车来到小镇，在花店买了一束百合花。因为妈妈喜欢百合花，她认为这个是最纯洁的花。
带上手套，开着电瓶车，向前行驶，恰巧迎面碰到他和她。他们对我来说，是熟悉的陌生人，直接开着车子向前走。
背后传来，责备声：“真是越大越不像话，一点礼貌都没有，我是你爹呀。”
听到那个声音，脸上冷漠的一笑，心里轻轻的回响着三个字“你不配。”
终于到了，在门口将车停好。拿着百合花，还有奶奶折叠的元宝，走向妈妈的方向。
越走越近，心就越沉。每次梦魇，都是看不到妈妈的脸，也许是妈妈生气了，她在惩罚我。
“妈妈，我来了，请您原谅我，这么久没来看您。”说着眼泪就开始往下流。
“妈妈，我很想您。梦里也总是梦见您，可是您不肯回头看看我，您是不是在生的气，怨我这么久都没来看您。”
看着妈妈墓碑附近杂草很多，墓碑上也有些蜘蛛网。看到这些，心里的痛更加剧烈。如此荒凉，显然是太久没有人来过。
“妈。。。”
“对不起，对不起，呜呜。。。。”
“女儿永远是最爱你的人，更不会抛弃你。”
眼泪了模糊了双眼，双手用力拔着枯萎的杂草，用袖子擦去照片上妈妈脸上的蜘蛛网。照片里的妈妈，她笑的是那么的灿烂。
妈妈年轻的时候，年轻漂亮，有很多人追求，她却偏偏看上了他。他虽被爷爷奶奶棒打鸳鸯拆开和另外一个女人的感情，这个不是妈妈的错，他的心还是容不下她。
即使妈妈包容他婚内出轨，包容他不顾这个家，只爱那个家。妈妈只要他肯回来，定期看我们，她就知足。
甚至在妈妈待产时，他在那边陪着怀孕的她，都不肯回来。妈妈依旧不恨他，还幻想着等有了孩子，关系就会好起来。
她的包容，换来的是一次次伤害。她的深情，终是错付了。
“妈妈，我给您带了百合花，是您最喜欢的花。您的生日，女儿没来看您，是因为在外地出差，赶不回来。”
“妈妈，就算全世界的人将您遗忘、抛弃，我到死也不会。”
“妈妈，小夕，向您保证，以后会经常来看您。”
“这个是奶奶给您准备的金元宝，她希望妈妈在那边生活的富余些，过的开心些。”
风有些大，金元宝燃烧的灰烬，被风吹向空中，飞舞着，飞的远远的。
跪在妈妈面前，看着妈妈的脸，她的人生走的仓促，走的凄凉。
我感受到的母爱，时间也太短。对妈妈的记忆，定格在8岁以前，对我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凄凉。
“妈妈，如果您没有生我的气，就来我的梦里，看看小夕吧。”
“妈妈，您记得回头看看我，等等小夕，让女儿牵上您的手。”
梦魇里，妈妈走的太快，头也不回，听不到我痛苦的呼唤。今天在妈妈面前忏悔，希望午夜梦回时，我不再是那个被抛弃的小女孩。
相信妈妈在另外个维度，她能看的到，听的到我呼唤。希望妈妈感受到，她不是孤单的，她没有被全部人遗忘和抛弃。
眼泪被风吹干后又湿润，眼泪它最懂我的心，它在替我向妈妈呼唤着，告诉妈妈，我很爱她，也想她。
记得小时间，妈妈说的那句“小夕，等你长大了，一定要嫁一个彼此相爱的人，最好他爱你多些。”
看着照片里的妈妈，我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向妈妈倾诉，妈妈是这个世界最无私爱我的人。
“妈妈，我在工作中，遇到一个优秀的男人，他温暖，体贴，成熟，稳重，睿智，幽默。”
“他对我很照顾，一直用他的方式，默默的呵护着我。”
“我们相处，很融洽，很和谐，又很默契。”
“和他在一起时，他总能将我逗的很开心。”
“妈妈，他和我还是同一天生日，您说巧不巧。”
向妈妈提到他时，心里全部是他的优点，脑子里全部是他的模样，脸上不由自由笑起来，眼泪的泪却还在流着。
“妈妈，女儿好像喜欢上了他。”
看着妈妈的照片，好像妈妈听到我了诉说，她的笑脸是那样的甜，那么的暖。
我的眼泪，刹那间狂涌出来，妈妈一定是听到了我对她的倾诉。
“妈妈，我和他之间，横着一个很大的鸿沟，家庭背景，物质财富，阶级，年龄，甚至。。。。”
看着妈妈的笑脸，心里很不没底气，说着，说着，就吞吞吐吐。我可以克服自己不因出生背景，物质财富，所处阶级而自卑，也可以克服他大我10多岁。
心中却无法克服，他是不婚主义。对他坚持的不婚主义，心里有些伤心。
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还是鼓起勇气全部倾诉给妈妈。
“妈妈，他甚至。。。甚至是不婚主义者。”
说出口那瞬间，发现在那么多的鸿沟阻碍里，自己心里最怕的，其实还是他的不婚主义观。
当说出口时，心里的痛，又增加了一分。
“妈妈，请您告诉我，女儿该怎么办？”
“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敢向前走，又舍不得后退。”
眼泪又流了出来，被寒风吹的，感觉脸上的皮肤，紧巴巴又干疼。
说完默默坐着，墓园竟然还有其他伤心人，也来祭奠亲人。
他们经过我身旁时，善良的阿姨安慰着我，说：“孩子，你妈妈是最爱你的人，她希望看的是你的笑。我看你也在这边呆了很久了，你妈妈会感受的到你的心意的。回去吧，天也不早了。”
“阿姨，谢谢您。”
“孩子，不客气。我也是来看我妈妈的。我远嫁外地，在有放假才有机会回来。恰好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我们都是女儿身份，阿姨能理解你的心情。”
阿姨真的是一个善良的人，都是伤心人，她却安慰着我。
“孩子，走吧，在等会，天就暗了。”
“阿姨，谢谢您。”
跪久了，站起来的时候，腿有些麻了，差一点摔倒。
阿姨紧张的喊着“小心，小心。”她已伸出手，紧紧的抓住我的手臂。
“阿姨，谢谢您。”赶紧向阿姨道谢。
阿姨看着我，她温暖的笑着，眼角的泪还未干。
“妈妈，我先回去了。我以后放假，都会回来看望您。如果妈妈也想我了，就来女儿的梦里吧。”
告别妈妈，我和他们一起离开。走到大门口，向阿姨道别，他们开着车离去。
我带上手套，开着电瓶车，回家。
刚开到家门口，就听到家里大声争吵声。
“你个逆子，你想活活气死我们对吧。”
爷爷扯着嗓子大声喊着，他的声音颤抖着，非常生气。
“你就我一个儿子，这一切早晚都是我的。百年后给我，还不如现在给我，我现在真的急用。”
声音是那个人的声音。
“该给你的，已经都给你了，这份是林夕的。”
“你都供她读完大学了，够啦。女孩将来是要嫁出去的，嫁出去的人就是泼出去的水。这些钱，必须留给林阳。”
“你可以冷漠无情，我做不到。这个是我给林夕准备的嫁妆钱，也是林夕日常给我们的养老钱，我们舍不得花，一点一点积攒下来的。”
“爸呀，您这话说的，显得我们家林萧多冷漠无情。当爷爷的，应当一碗水端平。您现在明显对林阳不公平呀。林萧说的对，这个钱必须留给我儿子。”
她接着，又说：“您以后，养老还得是靠我们呀。林夕嫁出去，她怎么能顾得上您们。我们给您养老，也是要用花钱的呀。林阳这两年也要结婚了，我们家负担也很重的。这个钱今天必须给我们，不能交给林夕。”
“对，老婆说的对，靠我养老，我现在也困难，需要这笔钱。”
“林萧，林夕也是你的孩子呀！她妈妈什么原因早死，你心里清楚。你对她妈妈没有一点点的愧疚吗？”
“又不是我想娶的，是你们逼着我娶的。再说，又不是我逼着她吃安眠药死的。怎么什么事都算到我头上呀，这个我锅，我可不背。”
“她8岁就没有了娘，跟着我们两生活。她生病你不管不问，她读书你也不管不问，甚至连读书的钱你都不出。你这样做父亲的，世上少见！”
“她不是有你们嘛，我能力有限，我也要照顾他们娘俩呀。”
我站着家门口，身体在不停的颤抖，只因为心疼爷爷奶奶。本该安详晚年，却被这对厚颜无耻的人，不断的剥削。
家门口聚集了很多街坊邻居，大家在指指点点。努力恢复冷静，擦掉眼泪，我冲进房间，朝他们大喊着：“你们有什么事，冲我来，别来剥削欺压老人。”
我想要告诉你们：“养老，是中国法律给的你的责任和义务，你们必须执行。你们必须无条件的为爷爷奶奶养老，善待他们。”
“我爷爷奶奶，不需要为你们的养老行为，支付任何费用。”
“林夕，你这什么态度。你怎么给你爸爸说话的！”
“他配做我爸爸吗？他尽到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吗？”
“不管怎么说，他给了你生命，你永远欠他的。你刚才不是讲的挺好的嘛，子女孝敬父母，给父母养老，是法律规定的。好呀，你现在也工作了，你也该孝敬我们了，该给我们支付养老钱了。”
“呵呵呵。。。”
“你又我的谁？”
“我是你妈！”
“你这样的女人，也自称我妈？”
“你你你，什么态度跟我讲话，一点教养都没有。”
“你自己做过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你不记得吗？”
我向她怒吼着。
“我妈去世没多久，你就带着林阳入住我家。开始你还装装样子，人前做善良的继母。”
“你应该装的很辛苦吧，2个月不到，你就懒的装了。
“后面你对我非打即骂，连饭都不给我吃饱，甚至只给我吃剩菜剩饭，这些都是小事。你竟然恶毒的用扫把敲打我的脑袋，用烙铁烫我后背，现在我后背上还留下一个很大的烫痕。”
一旁的爷爷和奶奶惊讶的看着我，因为怕他们担心，伤心，这个事从来没有提过。
“你可别污蔑我，那是你自己玩耍，自己弄伤的。”
“林夕，你不能乱讲话污蔑你妈妈，她不是那样的人。”
他很护她，也真的很爱她。他的爱，他的无情，他的冷漠，让另外一个傻女人，失去了生命。
“你闭嘴，我的妈妈永远只有一个，她的名字就刘美丽。”
“林夕，你可以不叫我妈妈，我知道继母难当。你和爸爸讲话的态度，是无教养的。”
她维护着他，在我们面前，还真是夫妻情深的模样。
“教养？你们扪心自问，你们养过我吗？你们教过我吗？”
看着他们那副嘴脸，竟然职责我，提到教养，心中的怒火，疯狂燃烧起来。
“你们知道我初中、高中在哪个学校，哪个班级读的书吗？你们有参与过我的家长会吗？你们知道我高考多少分，上的那所大学吗？你们有为我提供过一分钱的学费吗？”
“你们知道，我读大学期间，为了赚学费生活费，一天需要打几份临工吗？”
我失望的看着他们，一点眼泪都没有，因为他们不值得。
心里最难以启齿的事，最难忘的事，我还是说了出来：
“当我第一次来生理周期，天真的以为自己生了大病，要死了的时候，我跑妈妈的墓前哭了一整天。最后在妈妈墓前睡着，夜里还是爷爷找到我，是他接我回的家，是奶奶告诉我，这个不是病，每个善良的女孩都有。”
爷爷和奶奶心疼的看着我。
“你们只是空拥有一个称呼而已，对我们来说，你们只是陌生人。”
“你们对我没有做到任何抚育和教导职责，我自然对你们也没有任何赡养责任。”
将压在心底的一些话，一口气说了出来。
这时，居委会的人，也围了过来。这么多年，他们对我们家的情况，多少听说了些，但今天对他们来说，耳闻不如目见。
“林叔，这个本是你们家事，我们居委会本着建立和谐，友爱，尊老，敬老，文明社区，你家这个矛盾，需要居委会协调吗？”
“王主任，我感觉，还是要协调，做证处理下吧。”
爷爷一直都是家丑不可外扬的态度，他今天竟然答应了。
“王阿姨，我也同意，希望我们居委做个见证。”
“林萧，你们夫妻哪？”
“王主任，我们也没有问题。”
“大家既然，都没有问题，各自说说，诉求是什么吧？”
王主任和其他人，热情的调节着。
“王主任，我们夫妻的诉求，这不是咱老社区拆迁了嘛，我想我父亲的哪套房子，过户我名下，我儿子林阳结婚当婚房用。”
“我没有意见，可以直接过户给林阳。”爷爷对房子的安排，他之前也说会给他。
“王主任，我还有诉求，我爸手里还有些拆迁补偿的现金款，我希望他能拿出来，给我儿子林阳结婚用。”
他厚颜无耻的提着要求。
“王主任，补偿金部分，之前已经给他们了。”爷爷无奈的讲着。
“爸，我说的是你准备给林夕的那20w。”他急切切的补充解释着。
“林萧，那是林夕的嫁妆钱，里面还有林夕每个月打给我们的养老钱。”
爷爷说着，捂着心口，气的脸色也不好看。
“以后您养老，还得的指望我们，我现在急用钱，就给我吧。林夕是女孩，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这些钱怎么能给外人。”
听着眼前这个人，说我是外人的时候，我竟然笑了。这种冷笑，让我从心底，彻底向他做交割。
“王主任，我有个请求，希望大家为我做个见证。”
“林夕，你说说看。”
“基于林萧夫妇，对我没有尽到过任何养育和教导之责。从法律上他们作我的父母，我无法否认。”
接着，我又说：“希望大家，再次做个见证。我申明和林萧夫妇，以后无赡养职责。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以后独自安好。林萧给了生命，我愿拿出个人20w积蓄，作为切割补偿。”
“林夕，这个事很复杂。法律是否允许，有待咨询确认，但希望你慎重决定。”
“王主任，大家替林夕做个见证吧。至于以后会怎么样，今天先立字为据。”爷爷陈恳的说着。
“我们是不鼓励这样做，但如果坚持让我们做个见证人，现场大家签了字吧。”王主任看着现场围观的几个人。
“王主任，我愿意写。”
他说着，从爷爷家拿出纸笔，毫无犹豫，直接手写了一份申明。我在他心里，真是分文不值。
我签完字，心里特别轻松。向这样的人，说再见，心里只有开心。
我从包里拿出那张银行卡，他临走时，留给自己的急用的卡。没想到今天就用在了此事上。我将卡，扔在了桌子上。
他们兴奋的拿起开，这辈子没有如此恶心过。
“王主任，我们和林夕之间交代清楚了。现在就是我爸手里那笔20w的钱，做个交代了。”
“你想怎么交代？”王主任都些看不下去，语气很冷漠。
“我爸那笔养老的钱，先放我这边保管，他生病就医，我来支付。”
“林叔，您什么态度？”
爷爷，一直沉默不语，脸色很难看，奶奶在一旁伤心落泪。
“爷爷，您的心意我收下了。我将来出嫁，不要您这边钱，这个钱您自己决定吧。但为了生活保障，20w养老钱，分成两部分。10w养老，10w作为生活保障。”
爷爷应该明白我的意思，钱拿在自己手里，就多一份保障。
“好，我手里的这20w，10w养老钱，林萧先拿着。剩余10w作为我们生活保障用。”
爷爷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脸上满是伤心的表情。
“我没意见。”他笑着很开心。
“赡养老人，是法律对我们的要求，也是道德对我们的要求。希望大家，为我们社区营造的敬老，爱老，和谐，幸福氛围，尽一份责任。”王主任语重心长的提醒。
“林萧，你这边也写个字据给林叔吧，也算是赡养老人的承诺，让林叔心里多一个保障。”
“王主任，我们夫妻从没有想过不赡养老人，真是因为我们经济有些困难。我们今后保障，一定孝敬好我爸妈。”
爷爷脸色惨白，突然从凳子上晕倒过去。
我快速的跑到爷爷身边，将爷爷抱在怀里，大声的喊着：“爷爷，您怎么啦”
“快叫救护车。”王主任大喊着。
“爷爷，爷爷，您别吓我，您醒醒。”眼泪突然涌出。
“爸，爸，您醒醒。”
我抱着爷爷，痛苦的哭着，不知道爷爷怎么啦，心里第一反应，他千万不能有事。
120救护车，很快到了家门口。他轻松的将爷爷抱起，放到救护车上，医生们手忙脚乱的急救着。
他第一个上车，我想上车，被他制止了。看着救护车奔驰而去，自己呆在门口，痛苦的哭着。
“林夕，你爷爷在去医院的路上，你也别太伤心，你得去安慰你奶奶。”王主任手里拿着那些材料安慰着我。
王主任，以前和妈妈关系还算不错。我们家的情况，居委会多少也知道些。今晚的调解，她也尽力维护了。
“王主任，您手里的这些很重要，拜托我们居委的各位叔叔阿姨了。如果可以，可以拍照片发我，我信不过他们。”
“好。”王主任坚定的回答。
她再次提醒，说：“赶紧安慰你奶奶吧。”
“大家也都散了吧。”王主任提醒着围观的街坊邻居。
进入房间，邻居张奶奶在一旁安慰着伤心流泪的奶奶，那个女人还在。
“奶奶，您也不担心，我这就去医院，陪着爷爷去。”
“好，小夕，你过去帮盯着情况。”奶奶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我擦掉奶奶的眼泪，也擦干自己的眼泪。背着自己包，骑上电瓶车，戴上安全冒，直接奔向医院。
到了医院，一路询问，终于找到爷爷抢救的救护室。眼睛里的眼泪，止不住的流，祈祷着爷爷平安无事。
我和他冷漠的比路人还路人，看着他脸上出奇的冷静。真是寒心到底，他的心到底是怎么做的。
我默默的祈祷着，如果可以，我愿将自己的寿命分给爷爷些。我还没有好好报答养育之恩，他不能这样丢下我们。
我面对着墙壁，虔诚的祈祷着。
耳边听到抢救室的门被打开，心中很恐惧，不赶回过头去看。
“林书良家人，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恭喜。”
当听到医生说爷爷脱离危险，绷着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快速跑到安全通道，躲在楼梯间放声大哭。
哭出来心里很舒服，调整自己的情绪，管理好自己的表情。笑着回到病房，爷爷已经醒过来了。
“爷爷，您想吃什么，我帮您点些吃的好不好。”
爷爷也努力的笑着，声音很轻，说：“对不起，爷爷让你担心受怕了。”
强忍着眼泪，笑着说：“爷爷，您没事，没事就好。我们还是要吃饭的，我们幸福的日子还长着那，您一定要快快好起来。”
“好，都听小夕的。”
“我给奶奶报个平安。”
“我已经打过了。”他突然插话。
我还是拨通了奶奶的电话，：“奶奶，爷爷已脱离危险，今晚我在医院陪护。您晚饭吃过了吗？”
“小夕，你不用担心我，照顾好你爷爷还有你自己，我虽行动不太方便，自理还是可以的。”
“奶奶，您照顾好自己。”
挂了电话，给爷爷点了些易消化的粥。等外卖期间，我给爷爷讲着开心的故事。
很快外卖到了，我一勺一勺喂给爷爷吃。我的眼里只有爷爷，爷爷满眼慈祥，心疼的看着我。
晚上，我陪护。趴在爷爷的床边，小憩。不太敢睡，怕爷爷晚上有需要叫我。
时而睡着，又时而惊醒，一直循环，待东方即白，才睡了会。
爷爷在医院住了2天，他吵弄着要出院，他担心家里的奶奶，也心疼住院花费钱。
因为提前出院，他不在，我支付了爷爷住院期间全部的费用。带着爷爷回家，街坊邻居都来探望，爷爷的脸上恢复了笑容。
假期即将结束，回上海前，我联系了小镇上一家敬老院，强制安排爷爷和奶奶住进去。因为老房子即将拆了，他们需要一个稳定长期住所。
我最后的倔强和坚持，他们养我小，我养他们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