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案情告破

  时间不长,贾六被两名衙役搀了回来,像摊烂泥一样,直接瘫在了地上。

  “许大人,我说,我全说,库银是王县丞指使我偷的。我趁交班的时候偷了前任张知县的内库钥匙,加上王县丞给我的那把,打开了内库,之后王县丞晚上派人把库银运走了。”,贾六浑身被汗湿透,有气无力的说道。

  “贾六!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平日里我待你不薄,你竟敢诬陷于我!”,王宏宗暴跳如雷,用手指着贾六鼻子骂道。

  贾六不敢抬头看王宏宗,低着头喏喏道:“二老爷,别怪我,牢里有一只老虎,实在是太可怕了,我宁可死也能再进去了!”。

  “王大人,贾六所说的话你怎么看?”,许达席笑吟吟的看着王宏宗。

  “他喝多了酒胡说八道的话如何能够相信?”,王宏宗涨红了脸。

  “哦?如若这样,王大人可敢让人去你府上搜上一搜?”,许达席继续问道。

  王宏宗咬了咬牙,说道:“搜便搜,有什么了不起。我王宏宗身正不怕影子斜!不过许大人,我丑话可说在前面,到时候要是搜不出,你可要给我一个交代!”

  “如果搜不出,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这可是你说的!那许大人请吧!”

  说走边走,许达席带上几个衙役率先出门,王宏宗和同席的七八个人也跟在后面,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便来到了王宏宗府上。

  “给我搜!别放过任何犄角旮旯!”,许达席一声令下,几名衙役便四下散开,开始在院中搜查。

  王宏宗则和同来的一帮班头小吏坐在屋内,喝着茶,面带悠闲的看着几名衙役进进出出。

  约莫半个时辰后,衙役们陆续回来报告:“许大人,后院搜过了,没有发现!”。

  “许大人,房梁搜过了,没有!”。

  “许大人,地窖也没有!”

  “回大人,属下已经细细检查过屋梁和房顶,没有发现库银!”

  “大人,院中土地并无新近开掘的痕迹!”

  随着衙役们依次回禀,王宏宗面上的神情越来越得意。最后,王宏宗站起身来,走到许达席面前,说道:“知县大人,如你所见,库银确实与本官无关,现在知县大人是不是该兑现诺言了?”

  王宏宗还要说点什么,却见许达席朝身后一个人招了招手,那人自己认识,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曹师爷。曹师爷走上前来,递给许达席一个奇怪的物事,这个东西似乎是金属制成,看起来像一根长长的扫把,一端有一个把手,另外一端连接着一个圆环。

  许达席握住把手,把另外一端的圆环扫地一般在地上拖来拖去。

  王宏宗和众班头小吏个个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看着许达席到底在搞什么玄机。

  只见许达席很快在堂屋内走过一遍之后,慢慢踱到门外,在房檐下两根楠木柱子之前站定,他用手敲了敲柱子,之后抬起那个扫把一样的物事,用末端的圆盘贴着柱子底部开始慢慢往上移动。

  众人屏住呼吸,只见圆盘移动到柱子距离地面大概半人多高的时候,那个奇怪的物事发出了“滴滴滴”的声音。

  众人大感怪异之际,许达席收起那个物事,重新交给了曹师爷,然后转身向王宏宗问道:“王县丞,你果然是个聪明人,懂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找到线索,丢失的库银就藏在这根楠木柱子里吧?”

  王宏宗面上表情一变,又很快镇定下来:“许大人说笑了,这根柱子是我家祖宅所用,到我这里已历三代,大家都看到了,柱子是完整的,并无拼接之处,又怎么会藏有银子?”

  许达席喝令衙役:“来人,将柱子劈开!”

  身后一名衙役手里拿着一把大斧,几步奔上前来,双手举起大斧,就要朝柱子砍去。

  “慢着!”,王宏宗张开双手,护在柱子前面,兀自强装镇定道:“许达席!这跟柱子是我王家传家之物,价值不菲,假如里面没有银子,你可是要照价赔偿的!”

  “哦?价值不菲?我不知道你这根木料原价几何,却是可以确定这根木料已经被你挖开,中间放入银子,无论你修补的多好,也已经是一根废料,可以说是一文不值。”,许达席悠然答道。

  “我要到知府大人那里告你个强闯民宅,毁人财物之罪!”,王宏宗额头冒出冷汗。

  “如果里面没有库银,我辞官不做!”,许达席自行上前扯开王宏宗,再次命令衙役:“砍!”。

  衙役高高举起大斧,重重砍在立柱之上,“杜昂”的一下,柱子内部竟响起一片金石交击之声。

  衙役来了劲头,大斧继续砍下,两下,三下,四下……

  不多时,楠木柱子被砍下一块方方正正的木料,木料边缘涂满胶水,原来竟是后期粘合上去的。

  而柱子里面早已被掏空,里面整整齐齐堆满了雪白的银锭。

  衙役掏出一块银锭,只见上面清清楚楚烙有“静海运府花银”的字样,正是县衙内库丢失的库银。

  许达席让衙役将全部银锭搬出过数,每锭二十五两,共计四百锭,丢失的一万两库银如数在此,显是还没来得及重铸。

  看到银子被发现,王宏宗终于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而一众班头小吏有的瑟瑟发抖,有的长大了嘴巴,一时众生百相。

  许达席当即命令将王宏宗押回县衙审理,众班头也被带回县衙留置。

  最终,经审理贾六与王宏宗得之:此事原来是在王宏宗买通了贾六及衙门内几名班头,各打掩护,偷出了前任知县的钥匙,与王宏宗的钥匙合在一起,由贾六打开内库将库银盗出,又经几名班头和王宏宗之手将库银带出县衙,藏匿在王宏宗家里,只待风声过后,便要分赃,不成想被许达席这个新任知府赶在了前面。

  至此,案情告破,王宏宗和贾六以及另外三名涉案的班头统统供认不讳,全部被收监,与此案无关的留置人员经过一番安抚,各自回家去了。

  事后,曹管家捻着胡子笑问许达席道:“公子,我老曹之前也算当过这么多年师爷,从来没见过审案如此之快的。话说回来,您让老曹放在监牢里,用黑布盖着的那个匣子好生神奇,居然能不断发出猛虎的吼叫之声,任凭他多硬的汉子,到了监牢里,听到身边黑布下盖着一头猛虎,无不吓得屁滚尿流,赶紧招供,只求早点离开牢房!”

  许达席只是笑而不语,谁又能想到,这个曹师爷口中堪比宋慈的神奇之物,只是来自未来世界的一台破旧的录音机加上一盘动物世界的磁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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