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决然回城骨肉离12

  </br>王婶自打知道白露拿“吃空气”来戏弄她后，就大为恼火，她总觉得从齐家搬回来后的玲子没以前实诚了，换句话就是以前那个玲子比较好欺负。</p>

  要知道，只有她王婶旁人，可没有倒过来的。</p>

  比如刚下乡的知青总会带些村里人没见过的好东西，吃的喝的用的等等，量虽然不多，但胜在一个“精”字，那些巴掌大的银边小镜子，雕花的檀香木梳子，扬州谢馥春冰麝油，上海珍珠膏等都能引来旁人一阵艳羡。</p>

  而这类东西王婶可“借”了不少，至于她那“借法”白露不用想都知道，要么说得天花乱坠，有借无还；要么死皮赖脸，弄不到手就不罢休。</p>

  其实，有时候白露在琢磨，这王婶从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没看出是省城来的化人，那怎么就跟知青们安排到一起了呢？</p>

  白露想的这事儿还真没几个人知道真相，不过她的推测倒是正确，这王婶的确不是来自省城，那为什么跟知青沾上边了呢？</p>

  原来，在十五六年前的时候，二十出头的王锦曾凭着自己的心机纠缠过一个省城来的知青，对方是真正的诗书礼仪之家，虽提倡自由恋爱，但眼光也高，谁也看不上，这其中也包括各种倒贴的王锦。</p>

  这位省城来的青年下放没多久，就因家里的硬关系回去了，而扑腾了两年都没成功的王锦自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但她可不含糊，打着那位省城公子哥的名号，四处说自己被玩弄了感情，多么多么可怜，信的人多，不信的也多。</p>

  后来，王锦又看上了旁的插队知青，折腾来折腾去后，反正没成。耍了点小手段找人把自己的材料改了又改，最后被分派到现在的这个村，名义上也成了早期的下放知青了。</p>

  日复一日，白露的农耕生活也算十分充实。只是那久等不来的回城消息让她有点心急，按照客户之前的资料，春分过后没几日就会有韩家大伯的来信，但现在眼看着就要清明了，半点影子都没有。</p>

  难道蝴蝶效应了？</p>

  该不会自己进入任务后。某些事情改变了发展趋势了吧？</p>

  白露反思，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扭转大局的事情呀，额，除了刚来时揍了齐大志好像就没了吧……等等……白露一咬牙，难道是因为自己得罪小人的缘故？</p>

  她把来后的每一日都捋了一遍，心下了然：无非是癞蛤蟆齐大志或者小心眼的王婶。</p>

  这日因为下雨的缘故，大家早早地就收了工。</p>

  王婶歪在炕上，磕着不知哪里弄来的葵花籽，甚是惬意，白露皱皱眉。因为王婶把瓜子壳涂得满地都是，而且唾沫四溅，让人不禁生厌。</p>

  “要下雨了，后头柜子那块晚上恐怕会漏雨。”曹新华大姐有些担心。</p>

  “堵上不就得了么。”王婶闲闲地道。</p>

  “之前的那几块旧木板钉到窗户上去了，没东西可以挡了。”曹大姐解释。</p>

  “漏就漏呗，反正又淋不到我床上。”王婶是个人主义者。</p>

  “我怕那块越漏越大，到时候灌风进来也是够冷的。”</p>

  “那你想想法子，哈欠~我先睡了。”</p>

  ……</p>

  入夜。</p>

  “阿嚏！阿嚏！”胖胖的王婶感觉有水滴到了自己脸上，醒来喊着：“后头柜子那块还真是漏大了，都滴雨到我床上了。”</p>

  王婶嚷嚷了两句。却没有人应声。</p>

  她又嘟囔道：“曹啊！玲子？”</p>

  依旧无人应答。</p>

  王婶不情愿地挪出被窝，披上外衣，然后挪到桌子前点煤油灯：“这大半夜的，都跑哪去了？该不会是都掉茅厕坑里了吧哈哈。”</p>

  端着煤油灯。走到屋子后头那一块抬头往上看，屋顶上半个脸盆大的缺口正“哗哗”地漏雨进来。</p>

  “是挺大的缺口，但也不至于漏到我床上去吧？”王婶喃喃自语：“那我脸上的雨水是……啊！！！”</p>

  王婶往自己的脸上抹了一下，这不看还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三魂七魄去了一半。</p>

  “红的？腥味？血？怎么会是血？”</p>

  原本还哈欠连天的王婶睡意全无。她瞪大了双眼，借着煤油灯紧盯着自己的手掌，当她发现抹过脸的掌心都是红色液体时，赶紧跑回自己的床头，掏出了不知从哪个女知青那里“借”来的小银镜。</p>

  “血！！”王婶发现镜子中的自己脸上全是血。</p>

  这时，房顶漏洞的缺口一阵风吹来，将煤油灯给吹灭了。</p>

  屋外一片黑洞洞，再伴着似乎永不停歇的大雨，有种说不出的阴森。</p>

  “王婶~”轻柔的吴语韵调。</p>

  “谁？”</p>

  “王婶~”</p>

  “你……你是谁？”王婶看到漏雨的位置底下站着一个长发的女人。</p>

  “王婶~我是清清啊--”</p>

  “清清？”王婶跟着念了一句，借着猛烈地摇头：“不！你不是徐清清，她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曹啊，玲子！你们在哪？”</p>

  王婶转头就往门边跑去，但原本好开关的门好像被什么锁住了，怎么也开不了。</p>

  “王婶~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长发女子被雨水淋湿了全身，那头发贴在面庞上，就跟水里爬上来的女鬼似的。</p>

  “别！你别过来！”王婶抄起床头的木盒子紧紧地攥在手上：“清清啊，你已经死了，就好好准备投胎吧，别…别来找我！”</p>

  “两年前，高粱地，雪下得好大啊~”女子的声音仿佛从外头飘进来：“雪化了，就变成水了，王婶~你看，我全身都湿透了--”</p>

  王婶肥胖的躯体颤抖了起来，她抖着声音喊道：“清清啊，婶子对不住你！那天婶子是打算回来叫人的，可谁知半路上就遇到二癞子他们了，我…我……”</p>

  “王婶~你明知道他们不是好人，这两年，你就没有做恶梦么~”</p>

  “别!别再过来了！婶子感激你，谢谢你把婶子从高粱地…旁的雪窝里拉出来，婶子年纪大了，身子重，也不是故意把你秤下去的，婶子会给你上香，给你烧纸钱，你安息吧！你安息吧！”</p>

  “安息？我在雪里冻得血都成冰了，你让我怎么安息……”</p>

  “啊--”王婶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细长手指，吓得两眼一闭，晕过去了。</p>

  ……</p>

  “哼，徐清清的死果然和你有关，真是个恩将仇报的毒妇！”吓晕王婶的长发女人，自然是假扮成徐清清的白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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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的话：第二更。</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