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渡江
有了江浸月的帮助，两人在渡口找到了那位欧阳老伯，坐上了最快的船。</p>
“越是这样的孤舟一叶，越是行云流水呢！看来，我们半日之余便可到达北岸了。”靖茗看着江面说道，“欧阳老伯，还要谢谢你了。”</p>
撑船的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头，但是精神却好得很，他说他在这江面划了一辈子的船，熟知这里的水流水势，所以他撑的船要比那年轻小伙还要快上一倍。再加上今年出现了奇特的江水回溯奇景，要是没有一定年头的渡船经验，还真的会从这江面上消失，再也回不来了。“公子不必言谢，你们握有浸月姑娘的亲笔书信，定是她很重要的人，浸月姑娘对老头我有恩，所以我就一定会全力送你们尽快到达北岸的。”</p>
“老伯，你和那浸月是什么关系啊，难不成你也去那花船？”花士影无心的说着。</p>
“老头我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方呢？只是，浸月姑娘曾经救过我儿子的命。”</p>
“欧阳老伯，可否把这件事情书的详细一点呢？我们。。。”</p>
“我们公子很喜欢浸月姑娘！”花士影抢着说。</p>
“花士影！欧阳老伯，你别听他胡说。”靖茗解释。</p>
欧阳老伯大笑了几声，“浸月那孩子心地善良，为人甚好，经常用自己的钱来贴补我们这些穷人，她还介绍要渡江的客人来我们这，真的算是我们这些船夫的救命恩人啊！公子对浸月姑娘有好感，那也是自然的事，这样的好姑娘，真的是很少见了！”</p>
靖茗干巴巴的笑着，“是啊！”</p>
“年初，我的儿子不幸感染上了恶疾，这医馆的人都瞧不好，眼看就要没命了。谁知浸月姑娘从哪弄来一些花花草草，捣腾捣腾的就把我儿子给医好了。儿子是家中独子，她救了我儿子就等于救了老身全家啊！”</p>
“应该是周扬人独有的花草药膳。”靖茗喃喃有词。</p>
“不过这孩子自己也是个命苦之人，听说本来还是个千金小姐，结果到最后流落到烟花之地去了。虽然她能歌善舞，美若天仙，招无数人的喜欢，但是，她心里怕是苦得很呐！哎我说公子啊，你要是真的喜欢浸月姑娘，回头我给你说说，你看起来谦逊有礼，定是个不错的小伙。”</p>
靖茗摆着手：“不，不是的，欧阳老伯，我和浸月姑娘萍水相逢，只是昨夜聊罢，好似故人，我对她并无非分之想的！”</p>
花士影在一旁乐呵呵的笑着。</p>
“哼，那是你没福气，我看啊，你也不一定配得上浸月姑娘呢！”老头居然还生起了气，“若不是觉得自己儿子没什么本事配不上浸月那好孩子，我都想讨她回来做儿媳妇呢！”</p>
“这浸月姑娘要是真的那么好，怎么不见有好男人给她赎身娶她作妻呢？”</p>
“花士影，你怎么这么说话啊！”靖茗向他试了个眼色。</p>
只见老伯神色黯淡了一些。</p>
“欧阳老伯，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呢？”</p>
“哎，既然你们是浸月姑娘的朋友，告诉你们也无妨。其实，早在几个月前，是有一个男人，他是京都的一个商人，也算是个青年才俊。那个时候在花船上一眼便相中了浸月姑娘，后来还替她赎了身，大家都以为她找到了一个好归宿，谁知那男人居然已经娶妻生子，硬要浸月姑娘给她做小的。虽说浸月姑娘在花船上呆过，但是骨子里傲得很，她哪里还能接受这个男人，哪里愿意做小的，于是又跑了回来。”</p>
花士影打着没趣，“看不出来她要求还真高啊！”</p>
“你要是再敢说浸月姑娘的坏话，我就把你踢下船去！去喂浠川江的鱼！”老人家动了气，抡起船篙指着花士影。</p>
靖茗赶忙劝说：“老伯对不起，我的朋友脑子不好使，我给你赔不是了！”</p>
花士影见那老伯是真的生气了，也没怎么回话。</p>
老伯气呼呼的继续撑船，对江浸月的事只字不提了。</p>
“花士影，你的这张嘴是怎么回事？要是这个老伯真的把我们往这浠川江里一丢，别说天涯尽了，连北岸都到不了！”</p>
“公子，我只是实话实说嘛，想不到和那浸月姑娘聊了半夜，倒是一心向着她了！”</p>
“你别吓说，你以为我是你！此番有要任在身，拜托你正经一点吧！难不成你在二哥府上也是这个德行？”</p>
“说不过我还把二殿下搬出来！算了，我从现在开始闭嘴可以了吧！”</p>
“你吃饭也别张嘴！”</p>
“嗨，我说公子，你年纪轻轻别老是蹙着眉头，你说的话都不像是从这张脸上的这张嘴里说出来的！我怎么感觉我们的性格互换了呢？出了宫以后你还真是异常的严肃哎，我记得小时候大家在一起玩就你最皮了。”</p>
“让你别说你的话还真是越来越多。我要是再像你一样，干脆沿街卖笑，还去什么天涯尽！”靖茗气呼呼的跑到船的另一头去了，对着在那的飞瑶说起了话，“飞瑶，你说，这浸月姑娘心中最大的伤疤是不是这件事情呢？总觉得，能说出口的都不是最痛，无言才是最痛。”</p>
无言才是最痛！</p>
靖茗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不经世事时说的一句话，自己将来会有最切身的体会。</p>
在船上呆了有两个多时辰，欧阳老伯总算说了一句快要到了！</p>
“快要到了？真是太好了，好怀念脚踏实地的感觉啊！”花士影撑着拦腰，“老伯，想不到你手脚真麻利，听说一般要渡浠川都需要至少三四个时辰呢！”</p>
“哼！总算说了句人话！”老伯对花士影已经没有了好印象，转脸对靖茗却很是友善，“公子就早些上岸，一路上多加小心，越往北旱情越发的严重，多做准备啊！”</p>
“谢老伯，这钱你拿着吧！”</p>
“这，这么多？！”</p>
“没关系的，你帮我们节约了时间，时间无价，这些就当作是谢礼了！”</p>
花士影牵了马，船舶已靠岸扎稳。</p>
“公子慢走！”老伯起锚回程。</p>
“望欧阳老伯帮我向浸月姑娘道谢！”</p>
“一定一定！”挥手告别。</p>
到达了北岸，也就意味着彻底的离开了靖灵京都，到了靖灵的西北部，而现在他们所在的是与西河镇遥相对望的胥州！</p>
花士影查着地图，“公子，穿过胥州，一路北上，我们需要去的下一个节点是。。。”</p>
“是哪？”</p>
“廊亭！”</p>
“那岂不是已经到了周扬靖灵的交界了吗？”</p>
“嗯。准确说，廊亭已经是属于周扬的地界了。”</p>
“中间需要多久的路程？”</p>
“最快五日之久！”</p>
靖茗再一次蹙起眉头，他深知从胥州到廊亭这中间的路途将会有无数的艰辛。先说这北国的旱情，路上行进五日必受其影响；再来是愈发的靠近边界之地，不仅地势有所变化，且这里人员来往繁杂，只怕那不法之徒比比皆是。“先找个地方落脚吧，也好做些准备才可。”</p>
花士影像是在想什么心思，半天才回了个嗯。</p>
“你是不是有心事？”</p>
“心事？我没心没肺的，怎么还会有心事啊？”花士影搔着头傻笑着。</p>
靖茗沉下眼眸，“你说得也对，我们去胥州城中吧！”</p>
“得令！公子！”</p>
而此刻，西河镇的花船上却发生了一件怪事。</p>
靖茗与花士影前脚刚走没一会，便有一行人跟来花船上询问他们的事情。那一行人皆是男人，五人同行，少言寡语且身形莽壮，一看就知道是尧崎人。不过倒不是一群土匪流氓，行事也很低调，来到花船给了看门小弟几锭金子，便直接找到嬷嬷。</p>
嬷嬷看着这几个莽汉，无奈的说：“各位爷，我们西河镇是不夜城，但是白天是要休息的，你们要寻乐，且晚上来！”</p>
“我们不是来寻乐的，我们是来寻人的！”为首的男子声音低沉，很有威慑力。</p>
嬷嬷更是没了耐心，“找姑娘也要晚上来才行！白天啊，概不伺候！”起身边走！</p>
为首的莽汉一个疾步挡住了她的去路。</p>
“你，你要做什么？”</p>
“这是钱，望老夫人你给予配合。”</p>
“这，好说好说，有什么事情，你们就问吧，只要是嬷嬷我知道，一定回答，一定回答！”见钱眼开的家伙！</p>
见嬷嬷肯配合，另一个男子对为首人说了声“鲜于”后，递上一张羊皮纸。</p>
被称作鲜于的人展开羊皮纸，只见纸上刻画着一件玉饰——麒麟玉！</p>
“老夫人，你可曾见过这个？”</p>
嬷嬷凑近仔细端详着，“这是什么？”</p>
“一块玉，由一个翩翩公子佩戴着的，你只要告诉我戴着这块玉的公子去向便可！然后，这袋金子就都是你的了！”他将一袋金子拍在案上。</p>
嬷嬷瞪大了眼，从未见过这么豪爽的客人啊，还是为了找个男人！可是她真的没注意到这玉佩啊，不过。。。“我有这个，您看，和这图上的一样吗？”嬷嬷为了得到那袋钱，顺手拿出自己今日才得到手的雕着腾龙的玉片，“你看，挺像的啊！”</p>
鲜于接过那玉片，大呼：“它的主人在哪？”</p>
嬷嬷拿过钱袋抱在怀里，“这个要问翡翠了，这是她给我的，我也不知道是谁的。”</p>
“把那个叫翡翠的带过来见我！”</p>
“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嬷嬷抱着钱乐呵呵的跑开了。</p>
“鲜于，看来定是能追得上他们了！”</p>
鲜于阴鸷一笑，“是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