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尸草

  木仁与暮迟骏之间的异样,眼再钝的人也能看出问题来,更何况是南宫逸扬跟火焰。

  男人在火眼冷眸间展开了激烈之战,暮迟骏的手收得越紧,火焰看木仁的眼神越灼热。

  一个让木仁喘息不畅,一个让木仁浑身泛痒。

  “还有完没完啊,琳儿还在等着呢!”南宫逸扬冒火的声音,对木仁来说,那简直就是雪山上的清泉,竹林中的轻风,重重感叹此时的逍遥王,可爱透了。

  “将军在这个凤殿中真是随意啊,我等知道木仁的身份,至于其他人如何看,将军是不是该给木仁留些面子。”

  “你以什么身份跟本将军说话!”

  “如果将军知道了我跟木仁交情非浅,就不会这么问了!”

  “你们交情是深是浅,本将军没闲功夫,也没兴趣知道,至于你,摆好自己的位置!”

  “可恶的,你们当本王在放屁呢,骏,你到底怎么回事,琳儿,琳儿啊!”南宫逸扬气的无语,只能大叫着自己宝贝妹妹的名字。

  风暴中心的木仁却淡定深沉,无力跟两个臭虫辨驳,哪怕跟他们多说一句,她都不乐意,此时孰轻孰重都分不清,简直两头猪。

  内殿中,一个小宫女急匆匆的跑了出来,见到南宫逸扬赶紧行了礼,焦急禀报,公主动了,动了,却不好。

  “什么叫不好!”火焰清冷低沉抢先一步的问道。

  小宫女回道,公主本来睡的好端端的,不知何故,额头出了好多汗,秀眉时紧时缓,都以为公主是要醒了,可是,任凭皇后娘娘如何轻唤摇动,公主非但没醒,额头的汗越出越多,眉头越锁越紧。

  没等到小宫女的话说完,南宫逸扬如疾风而去,其他人紧随,那个小宫女则冲出了凤殿。

  内室中,皇后不停呼唤着南宫玉琳的乳名,声音变得哽咽,直到低声哭泣。

  “母后!”

  “姑母!”

  “扬儿,骏儿,你们快来看看,琳儿这是怎么了,无论本宫怎样唤她,她就是不肯醒,可是本宫能感觉到,琳儿一定听的到,一定能听到的,要不然她的小眉头不会揪的这么紧。琳儿,你看看母后啊,我的琳儿!”

  “娘娘!”火焰高呼一声,“娘娘想保公主性命,就不要再唤她,否则,公主会自乱经脉,崩血而亡!”火焰残酷的话,将屋中所有人冻结,最先缓过神的暮迟骏挥拳而去。

  “骏儿!”皇后厉声喝止,“本宫容不得任何人诅咒琳儿,除非?”

  “除非说的全是实情!”火焰毫不客气打断了更接下了皇后要说的话。

  对于火焰的无礼,南宫逸扬也变了脸色,目光狠厉,是警告,更是在要火焰如实答复。他逍遥王能招才,同样也能毁才。

  火焰一声冷笑,抚着怀中木盒,眼中不见丝毫惧意,有的皆是木然、傲慢。这时的他是强装镇定?还是有天性沉着?自信?

  暮迟骏咔咔的握拳声,令木仁忍不住抬头看了看男人阴沉的脸,此时真要是打起来,暮迟骏一准招招狠辣。

  “公主能听到娘娘在喊她?”木仁如同自语般轻柔的话,如绕指柔丝,将所有人缠绕着,得到火焰赞赏的目光,木仁更大胆的猜测了起来。

  公主的确是睡了,却非那种没日没夜的晕睡,而是如同正常人一般日醒夜眠。只不过,该醒来时,公主好像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一般,睁不开眼,动不得分毫。而她的意识却是清醒的,当听到亲人尤其是娘亲的呼唤时,自然会不顾一切、拼尽全力要睁开眼,危害随之而来。

  此种情况如同将不足月的婴孩,硬生生的扯离母体,对婴孩来说下场只有早早的夭折,对公主来说,正应了火焰的话,自乱经脉,血气横冲,崩血而去。

  “朕要知道,你要如何施救!”威严霸气的声音如洪钟般轰然而来,皇上跟太子来的好快。

  火焰朝来人还算恭敬的点了点头,直截了当的回道,“解救之法就在这檀木盒中,不过……”

  “此时此刻,你的不过最好收起来。”太子语气虽轻,可是,话中深意重达千金。

  火焰嘴角轻微扯动着,只有木仁知道,他人皮面具下的真脸应该在不屑轻笑。

  “不过”之后火焰并没有故意拿捏,而是要好心提醒众人,一旦盒子打开了,希望他们能受得住盒中之物的味道。

  木仁猛然一激灵,无视身旁众人,紧紧的捂好自己的口鼻,那死味道闻过一次,后悔一世。

  其他人还没弄明白,檀木盒子瞬间开启,一股极尽腐臭的味道,如洪水猛兽般窜了出来,干呕、锁眉、重咳,众人表情各异,急三火四跑进内室的太医们险些被屋中的恶臭顶倒。

  即便如此,皇后娘娘却忍着胃中翻涌的呕意,瞪大眼,看着火焰将一株布满白斑的黑褐色的草放到了公主鼻上。随后,从怀中又掏出一物,打开来,原来是一盒银针。

  “你要做什么!”皇后顾不上冲鼻冲脑的恶臭,一把抓住火焰的手,警惕的问道。

  “皇后容禀,要想公主醒来,除了尸草外,还需用银针刺其身上极痛之穴,才会助公主冲破禁锢!”

  皇后的手缓缓放了下来,看着指长的银针一点点没入爱女痛穴中,皇后的脸上、眉间、眼中布满了浓浓的心痛。

  腐尸般的恶臭之气吞噬着卧房的角角落落,连屋中人也被彻底熏臭。

  “呜……啊……”尖利叫声,终于在万众期盼下,似要划破长空般冲了出来。

  娇人醒来,瞪着大大的眼睛,痴痴的看着床顶,小嘴一张一合,如同刚刚经历了长途跋涉般,不停平复着疲惫的气息。

  “琳儿,皇上,您快看看,琳儿醒了,我们的琳儿醒了!”

  “琳儿,快告诉父皇,你好不好!”

  耳畔传来父母急切的呼唤,南宫玉琳慢慢转过头,无神的眼睛眨了眨,直到晶莹泛起,直到委屈的憋起小嘴,放声哭了起来,“父皇母后不疼琳儿了,不要琳儿,把琳儿一个人关进了黑屋子里,任由琳儿喊破了嗓子,抓破了手指,就是不肯开门!呜呜,父皇您怎么可以不要琳儿,为什么不要琳儿,母后,琳儿怕,琳儿好怕!”

  “娘的宝贝,娘怎会不要你,娘要,娘要!”皇后将委屈十足的女儿紧紧拥在怀里,她何尝不怕,怕的要死,却不得不硬咬牙关,逼着自己不去想可能会失去女儿的可怕之事。

  皇上闭上眼,吸了口重气,待睁开龙目时,将床上的母女二人一起拥进他宽厚坚实的怀里,轻拍细抚,温言柔语,说着只有皇后、公主才能听到的话。

  遣退了所有大医,火焰跟木仁被特别留了下来。

  “到底什么东西吗,还这臭啊……”仍有些哽咽的南宫玉琳依偎在皇后怀里娇气的问道。

  房中门窗虽早已打开,可腐臭的味道依然清晰,或是,众人的鼻中、脑中、心中全是尸草的冲天恶臭味。

  太医院的两位老太医临出门时,格外看了眼火焰,更伸长脖子看了看火焰手中的尸草,眼中有疑惑,更有震惊。但凡医者,对尸草皆有耳闻,却鲜有人去找它更别说动它。只有那东西所生之地必须极深暗阴邪的乱葬岗,其散发出来的气味与腐尸无异,甚至还要恶臭,用这样的东西还救醒公主,任谁能想到,谁又敢想。

  如此细想来,公主晕迷果然另有隐情,要不然不会用上尸草,也不会用银针去刺公主身上的痛穴。

  太医们能想到的,屋中的九王之尊,以及太子等人怎会想不到。只有木仁有闲功夫想别的,火焰明明有破尸草臭味的宝贝,却宁可跟大家伙一起闻臭味,也不肯拿出来。

  皎洁的月,悄无声息爬上梢头,灯火隐耀的皇城大街,一辆由暮府虎卫护送,暮清亲自执驾的马车,朝皇宫的方向没命似的狂奔而去。

  暮清不停重喝,不停挥打马鞭,只为快些,再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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