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姜红袖
白鹤道观位于长安城外南边三里外的一个小山坡上，建成至今已有近千年，仍是长安最大的道观，占地百余亩。整个道观以山为中心，山水萦绕，三座道宫建筑精美，花木繁茂点缀以花圃、竹丛、果园、桃林，近乎自然风景的道观。
李进、青云子对面而坐，感受着凉风习习，听着竹林沙沙作响，放下手中茶杯。赵烈则是被道童带去治疗伤势去了，自古医道不分家。
“青云子前辈，让我来有何事？”
“你当年为求取神宵玉枢宝经，答应了为天师宫完成三件事，前面两件已经完成了，现在你重出江湖，是时候履行承诺了。”
李进一听，你们这帮牛鼻子老道记性真够好的，十年过去了，还没忘记。
“说吧需要我做啥？根据当时约定如果是违反道德的事我是可以拒绝的。”
“具体是什么事天师也没说，只是要求我转达你需要在明年三月到达江西龙虎山天师宫就可以。”
明年三月，现在才七月而已还可以摸一段时间的鱼。
“没问题，天师还有其他交代么？”
青云子从怀里拿出一个半个巴掌大木盒子，样式十分精美，放在桌子上推给了李进。
李进打开盒子看见一颗大指甲盖大小，通体火红的丹药，时不时还有光泽闪过，这要是现代这可以肯定是重金属超标属于毒药中的毒药，但是放在这武力值高的有点吓人的高武世界，这就属于补药而且是超级大补药！
“火炼丹！这么珍贵的丹药你给我干啥？无功不受禄，先说要我做什么？”
这么突然拿个价值连城的丹药出来，这是要干嘛？贿赂收买？不可能也不需要啊！
火炼丹天师宫的秘传丹药，吃一颗下去有伤的直接内伤痊愈，无伤的增长五年内力，此等宝丹以天师宫雄厚的势力三年才能炼出十颗不到，许多人别说吃了，见过的都没几个，甚至一些不入流的势力听都没听过。
“怎么你以为老道想给你？这是天师要求的，给你疗伤用的，请你务必在明年三月恢复全部实力。”
明年三月有什么事值得天师宫付出如此大的代价，自己现在实力仅仅只是恢复不到五层，武神合体时间不能超过半个时辰，有了这枚火炼丹李进有把握能在三个月后恢复全胜时期的实力，或许还能更近一步。
在跟青云子老道聊了会儿，李进就起身告辞，准备找赵烈回家去，再晚长安城就得关门了。
青云子也觉得跟李进聊不到一块去，根本没有共同话题。你跟李进聊道藏经书什么的，李进完全搭不上调，搭不上调也就拉倒了，还老是给你添堵。比如问道家子弟每日参禅打坐，为什么要盘腿而坐，就不能躺着或者趴着？你这能和他聊一块去吗，还是赶紧的把人撵走，以免道心不稳。
李进一人优哉游哉的下了白鹤观，至于赵烈则是留在了白鹤观疗伤，毕竟道门医疗水平冠绝天下，赵烈的伤也着实重了些，被狂狮按在锤能不死已经是万幸了。
白鹤观山门右边搭了一溜的施粥救济的棚子，每天都会定时给山门前的乞丐施舍一些馒头和米粥，李进下山的时候刚好是发放救济的时候，山门右边全是乌泱泱的乞儿，少说好几百人。
“不要急，全都有啊！大家排好队！”
中年道士不停的大声维护着秩序，让乞丐有序排队，但是好像没啥作用，一溜十多个粥棚全被围的水泄不通。
最后中年道士无奈叫来十几号青年道士才勉强维持住秩序，乞丐也开始排队领取馒头米粥。
乞丐这行不管哪个朝代都有，就算是在盛世也存在，这丐帮、漕帮和海沙帮并称当世三大帮派，人家漕帮和海沙帮一个搞漕运的，一个搞海运的，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怎么会和一个乞丐组成的组织并称三大帮派？而且还屈居丐帮之下，尊丐帮为天下第一帮！这丐帮靠的是什么敢称天下第一帮？还不是靠着这天下无处不在的乞丐，和镇帮绝学降龙掌！
李进发现一个小乞儿蜷缩在台阶的角落，并未如同其他乞丐一般去领取施舍，顿感奇怪。
“你不去领粥和馒头，躲这角落干什么？”
小乞丐听到李进的询问后，抬头看了眼后并未回答只是吧身体再往角落的阴影处挤了挤。
李进走近才发现这小乞儿，衣衫褴褛，漏出的胳膊和手臂上都是淤青和伤痕。
这是被别的乞丐给欺负了啊，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作为最卑微的乞丐都会分成三六九等。
经过李进近距离观察，发现这小乞儿虽然蓬头垢面，目露恐惧害怕，但是眼神明亮，五官端正。
正好，行知以后要是当官了，身边肯定要有个端茶倒水的，把这小乞儿带回去给行知当个随从肯定不错，还能省下给牙行的中介费，这好人好事我李进义不容辞，绝对不是为了省钱，就是单纯的想做的好事。
“小子！可愿随我走，虽不能保你大富大贵，但只要你踏实肯做，肯定不会饿着你，总是好过当乞儿不是？如果愿意且随我下山去。”
说完李进转身离开，向着山下走去，自己和赵烈的驽马还在山下马棚寄放着。这白鹤观虽然离长安城只有三里远，但是能骑马干嘛要自己走路不是。
这小乞儿听到李进的话，抬头看着李进快要走远的身影，又看了看排队的乞丐们，咬了咬牙向李进追上去了，自己现在只是个乞丐，还有什么值得被人惦记的呢？
山脚下李进牵着马看着向自己追过来的乞丐，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
“殿下，这温家就是当年清河郡王灭掉的巫蛊师之中的一个巫蛊世家。”
“嗯！清河郡王府合府上下除了仆从、丫鬟、护卫之外，其他只要和清远郡王有一丝血脉关系的都死了，而且死后都被尸蛊控制，经过宫内供奉检验，死了最少三年多了！”
“三年！三年前清远郡王从西南交州平定土人做乱返长安，难道是这个时候遭到谋害？现在有谁在交州？”
“大理寺掌印使白虎、不良人校尉白灵都在交州。”
“这两人怎么会跑到交州去？”
“前段时间西北和西南发现不少白莲教活动轨迹。”
李膑想起来了，白莲教搞事，将大理寺四大掌印使都调出长安城了，只是没想到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至于不良人出现在交州这是惯例，大理寺和不良人一明一暗，互不打扰，共同查访。
现在大理寺损失惨重，留在长安的大理寺被白莲教屠戮一空，也就大理寺档案楼里面的文书人员逃过一劫。
“召青龙、朱雀、玄武即刻返回长安，命青龙为大理寺卿，白虎、朱雀、玄武为大理寺少卿。”
李膑接着下令说道：“另外命令白虎全权调查清远郡王遇害一案，将供奉给出的结论、与卷宗抄写一份给他送过去。”
李膑沉默了一会儿后，接着说道：“任何人若是胆敢用任何形式阻拦调查，均可就地斩杀！杀多少都没关系！一切后果均由孤来承担！孤要让他们知道谁敢挑衅朝廷，孤就敢诛他全族！”
“下令，各州各府彻查境内白莲邪教，一经证实不必等到秋后就地斩杀！凡我大唐子民斩杀或举报白莲邪教均可免税一年！”
“是，属下这就通知中书省！”
“退下吧！”
“属下告退！”
夜晚，长安城李进的小院内。
“你是个女的！！”
李进看着已经洗刷干净，换上行知以前小时候旧衣服的小乞丐，顿时目瞪狗呆。
眼前豆蔻年华的小萝莉一头青丝及腰，面容清丽可人、未施粉黛却也难掩那书香贵气。
这真的是我捡回来的那个乌漆嘛黑的小乞丐！你这哪里是洗澡，你是换了个人好吧！
“你也没问我啊？”
女孩怯生生的说道，不会要赶我走吧！
“额”给行知当个贴身丫鬟也不错，谁家当官的没几个贴身丫鬟？但是这股读书人的气质？这年头不管是习武还是读书都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搞得起的。
就拿李进自己来说，要不是姐夫是个当官的，李进根本进不了书院读书，后面什么到白鹿洞书院那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还是问清楚的好，要不然那天房子被人给掀了都没地说去。
“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细皮嫩肉的，怎么会沦落成乞丐！”
女孩糯糯的说道：“我不是乞丐，我姓姜名红袖，乃是凉州姜家人。”
“凉州姜家？没听过，你不是乞丐怎么会在白鹤观......”
李进话还说完，姜红袖就打断说道：“我是谁家父一同到长安寻亲，那曾想半道遇见马匪......”
“好了，节哀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总是要活下去的。”李进见红袖说着说着豆大的眼泪不停的流出，赶紧开口安慰。
“这样，你先在我这住下，本来打算让你当个小厮来着的，如今看来已经不合适了。”
李进心想，行知应该会很喜欢这丫头，毕竟有着相似的经历而且也都是西北那边的人。
不过话说我就捡了两个乞儿，以为是女孩的实际上是个带把的，以为是男孩的实际上却是个漂亮的小萝莉。我这眼神真的有这么差么？
“多谢恩公，小女子无以为报，愿当牛做马以报恩公搭救收留之恩。”
李进看着眼前盈盈下拜的红袖，当牛做马？我难道就不配以身相许吗？李进摸了摸自己的脸。
确实不配，长得平平无奇。
“咕咕......”
姜红袖羞红着脸说道：“我已经有两天没吃东西了。”
李进奇怪的问道：“白鹤观不是每天都有施舍吗？”
“白鹤观师傅们施舍的都被其他人抢走了......”
“你会做饭不？会的话厨房在那边你自己去做点，顺带给我也做一点。”
“好的！我会做饭。”
说完一溜烟的钻进厨房，没过多时姜红袖端着两碗面出来。
一盏茶的时间，李进看着姜红袖狼吞虎咽的吃下去两碗面，为啥是两碗？
作为一个有着天朝灵魂的现代人，无法抵抗一个小萝莉渴望的眼神，在小萝莉眼神杀下，李进将自己一口没吃的面条让给了姜红袖。
吃饱喝足后，姜红袖正在收拾碗筷。
“兄长！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