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妖人1
驻足在院子前，展昊并没有一起追上去，而是看向另一个方向的街道。
贼人偷走了王季生家内的神像，那是他需要的源点，到嘴的鸭子飞了，他也恼怒。
但相比于王季生家财散尽的慌不择路，他却冷静下来思考，终于发现了不对之处。
他前世看过很多小偷偷东西的布局过程，通常是踩点，东西少就独自行动，东西多就团伙作案。刚才那小孩明显是放哨的，见到他们就撞上来，一边发出信号通知替他人撤退，一边拖延时间。
他敢肯定，现在王季生找到了那小孩，但肯定追不上，他会被小孩引着跑，直到小孩的同伙安然撤退，小孩也会快速消失，甩掉王季生。
‘如果我今天不来买神像，那王季生肯定晚上回到家才发现被偷了，到那时一切都来不及了。但是现在…他们撤离得就有些仓促了。’
展昊踩墙跳到高处，朝相反方向追去，在屋顶上拉出一个个圆弧。
好在这边废弃院子也不少，不会引起他人注意，只要踩到实处，不要失足掉下去就行。
不一会，他停了下来，看到下面一群穿着补丁衣服，抱着黑色布袋的乞丐沿着墙走，然后三五成群，流入不同的巷子，消失在阴影里。
他轻轻一跃，如一只大鸟扑了下去。
……
‘嘎吱——’
木门挤压门框，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破败的房间内，正中间立着的大石头上嵌着一个白玉座盘，一个裹在紫纱内的老妇人盘腿坐在上面。
身后，一排排半人高，拇指粗细的蜡烛将屋内染得发黄。
门开后，身形佝偻的乞丐们鱼贯而入，掀开黑布，将一份份神像摆成一个圆形放在老妇人面前，随后退到门口，附身趴在地上。
“恭迎烛嬷嬷！！”
……
“恭迎烛嬷嬷！！”
乞丐们拜了又拜，齐声虔诚喊道。
三声过后，白玉座盘上的烛婆婆抽了抽鼻子，缓缓睁开了眼。
她浑身紫纱，露出的脸皱巴巴的，皮肤苍白，骨突出，两眼下陷。整个人束成一团，就像风干的标本一样。
她先是看了看面前不远处的神像，露出满意的微笑，但还没来得及品鉴，她突然眉头一皱，空气中有陌生的味道？
她伸长脖子仔细嗅着气味，终于在浑浊的空气中嗅到了不属于这里的人味。
烛嬷嬷的脸色冷了下来，她紫纱下的身体一阵蠕动，接着张开黑洞洞的嘴巴，发出一声长啸。
“吓！！什么人，在暗处鬼鬼祟祟，给我滚出来！”
她的叫喊好似两种声音叠在一起，有男有女，一高一低听起来十分别扭。
“有外人？！被跟了！”
“抓起来，砍断五肢献给烛嬷嬷！”
“哈哈哈！！杀杀杀！！”
屋内的乞丐们听到烛嬷嬷叫喊，好似疯魔一样，瞬间沸腾起来，一个个张牙舞爪，要将跟进来的外人大卸八块。
“被发现了”
隐藏身形的展昊皱起眉头，他看了眼地上的神像，有点不舍，那都是源点啊！
“里面的乞丐有点凶啊，肯定不会把神像给我，不如投石问个路？”
说干就干！
他快速拆掉了手臂上的绑带，稍微活动下，感觉差不多已经好了，便低头找石头。
众乞丐正疑惑地看着门外的丛生杂草，并没有人影，突然
‘呼——’
伴着呼啸声，一块水缸大小的巨石从门外射进来，旋转着砸向白玉座盘，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后便是巨石砸中墙壁发出的轰隆声。
而座盘上面的烛嬷嬷因为躲闪不及，上半身瞬间被巨石砸成肉泥，下身成一坨肉摔了下来，‘吧唧’掉在满是尘土的地上。
“我，我屮！？”
空气瞬间静止，门口群情激奋的乞丐更是瞪大了眼，平日神通广大的烛嬷嬷就这么死了？还粘在了地上。
不等他们多加反应，又是一把碎石洒进屋里，‘咻咻咻’附着劲气的石块洞穿皮肉，在他们身上打出大洞。
乞丐们不过是普通人，即使没有打到脑袋，面对着先天劲气，一个个也是身如破布，通通倒下，没挣扎几下就尽数死去。
“结束了吗？”
屋内再没了声响，等了一阵功夫的展昊在门口探头探脑，发现没人挣扎了才小心走进来。
避开脚下的脏污，他直奔地上的神像，挨个触摸，看看能不能吸收到源点。
刚才他远远缀在乞丐们后面，跟物不跟人，所以尽管乞丐们将偷来的东西换来换去，他都没有丢失目标，一直跟到了这处乞丐窝。
看着摆满一地的神像，淡淡的喜悦涌上展昊心头，耳边却突然传来柔媚的轻音。
“好久没看你笑得这么开心了，你在做什么呀？咦，这些东西好奇怪啊。”。
突兀的声音响起，展昊却没有觉得不对劲，丝毫没有感到异常。
他只是笑了笑，温和回应：“是有些奇怪，但这是我一直在找的东西。”
他一脸温柔，偏头看向身侧，女子的面孔从模糊变得清晰，那是他魂牵梦绕的女神。
多么美妙的可人儿啊！她身上披着丝缕紫纱，下面波涛汹涌的身材若隐若现，看的展昊口干舌燥。
“哼，找这些东西都不陪我玩了，不理你了！”女子撒娇道。
“我错了，不要生气嘛，另外还有一件事…”
展昊急忙告饶，他凑近美人，看着她微微撅起的小嘴和姣好的脸蛋，忍不住伸手想要抚摸。
“你知不知道…”
“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的味道太臭了！！！”
展昊的手臂迅速充气、膨胀，变成原先的四倍大小，黑纹从皮肤深处浮现，劲气如雾气颗粒飘散。
他一把抓住美人的脑袋，猛地按在地上，‘轰’底下的石砖瞬间折断，碎裂，被砸出一个园坑。
劲气冲刷，巨力碾压，直到脑袋变成一堆肉糜才作罢。
“对我来这一套，什么恶心的东西？！”
他暴射向身后退去，看着小坑内的肉糜蠕动、扭曲，再如流水般汇入一大坨黑肉里。
刚才在幻境中，由于手里拿着神像，系统一直闪烁提醒，所以展昊根本没有沉迷，而是直接暴力破局。
黑肉一阵扭曲、抽搐后有了人的形体，它表皮裂开，露出烛嬷嬷的老脸，没有因为刚才的伤势露出丝毫颓势。
肉肢飞舞，她发出“咯咯”怪笑，然后小腿一弯，朝展昊弹射而来。
“金罡，碎魔！！”
展昊丝毫不惧，他右臂绷直，一根根肌肉条挤压，挤压，再挤压，如绷紧的弓弦，一拳捣出，在烛嬷嬷身上留下大坑。
‘噗’
拳头一打中肉体，展昊就感觉到了不对，这肉体的触感不对劲，不像是打在人身上的感觉。
要知道，正常人的皮肉是韧的，骨头是硬的，而内脏是软的。所以，拳头打在人身上，至少会有两种不同的触觉。
而刚才打在烛嬷嬷身上，他只感受到一种触觉，那是一种钝感，就像是在打一堆黏土，毫无乐趣。
他再次击退烛嬷嬷，终于发现烛嬷嬷只是单纯的肉体防御，攻击也没有先天劲气的痕迹。
后天武者？极致的后天硬功也不可能挡下他的劲气爆炸伤害啊。
等等，莫非是……
妖人？！
“没有劲气的痕迹，你不是先天，你是修妖术的凡人！！
哈哈哈，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妖人！”
看着烛嬷嬷并不肥胖的身体，展昊脑袋里信息一闪而过，他露出笑容，嘴角裂开了惊人的幅度。
“第一次见面，我，真的，好兴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