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屠戮

  “跑！快跑！”

  秦安向前方不停冲刺，尽管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可他清楚自己一旦停下来后方那些修罗会怎么对待自己。

  就在前天，秦安的生活还非常美满，家里父母也没有什么病痛，整日忙于农耕，自己也时常逗逗村口那条黄狗，跟二柱他们一起掏掏鸟窝什么的，虽说是处于乱世，可没有战火的地方，平民生活还是不错。春季播种，秋季收获，一生就这么结束。

  秦安二叔秦野的到来，这一切都化作了泡影，秦野原本是在县城衙门中当差，不知怎得罪大人物，要将他置于死地，这秦野也是耿直，居然逃回了家里。官差到了家里后将秦安家搜寻遍了，最后也只是摇摇头失望的拷走秦野，官差走了俩天后，村里就来了一队官兵，见人就杀，好好的村子一瞬间成了人间炼狱，而秦安则是躲在村外废弃多年的窖子才得以活命。

  事后官府查人，自然是察觉有人溜走，急忙下令封锁城镇，可为时已晚，秦安早顺着村后山崖上有条他为掏鸟窝同二柱他们开辟的小道跑出村子。

  “阿娘说过，只要跑出漠城，到了蛮地，即使官兵想要抓人，他们也不敢！”

  秦安脑海里浮现出阿娘说的话。

  扑通！

  刚一走神，秦安脚下一软，就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山下，秦安龇牙咧嘴的倒在地上，头和腿上传来的疼痛使他想要用手摸摸看是不是滚下来的时候被磕破了，可手抬刚抬到半空，一支凉嗖嗖的铁箭划破长空，刺穿了他的小臂上，带着他的胳膊一同刺进他的小腹。

  剧痛和疲惫传入大脑，秦安眼睛缓缓闭上没了意识。

  “秦安！”

  “安哥儿”

  “嘶～”

  梦里秦安见到他父亲和二柱子朝他挥手，他刚想抬手和他们打招呼，顿时感觉胳膊上火辣辣的疼，迷迷糊糊的想起身看看，可肚子上也是疼的厉害，倒吸了口冷气，睁开眼睛，屋子里陌生的环境，直入眼帘。

  “这是哪儿？”

  嗓子里发出咔咔的声音，沙哑的问道

  “你小子也是命好，从山上滑下来正好到了蛮界，那些禁甲跨越不了，只能将你射杀。碰巧老爷子我路过那里，又碰巧老爷子我懂点医术，还碰巧老爷子我也算是心地善良之辈，把你救了，要不然，就算你没有被射杀，恐怕也是喂了林子里哪些豺狼虎豹”

  “你救了我？”

  秦安起不了身，只能斜过头，看向那人，两鬓斑白，满脸褶皱，一身灰衣。

  “岂止！禁甲那一箭虽说没有料到会射到你的手臂，可终究还是刺进了脏器，要不是我前些年到大雍鬼山中采的那赤血草还留下点根子，神仙也救不回来你。”

  老头扶着秦安慢慢坐起来，从柜子上端过来一碗浓汤

  “看你这娃娃也没什么本事，怎么能引来禁甲追你？”

  “我……”

  “算了，老爷子我也不是好奇心太重的人，不想听你说这些，伤好了之后就走吧，别给我惹麻烦。”

  老头子摆摆手，起身走向房门。

  “我已经到了蛮地了吗？接下来我能去哪儿？”

  秦安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一片树叶在水上漂浮着，稍微有点小风小浪自己就会沉没在水里。

  ……没多大一会儿

  “姓陈的，你挺大岁数了，怎么尽干这偷鸡摸狗的事儿，下流！”

  秦安刚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外面就传来尖锐的叫骂声，正当秦安疑惑之际，房门猛的被打开，只见救了秦安那老头“蹭”的窜了进来，随后迅速关闭房门，一切显得那么自然。

  “嘿，这刘寡妇脾气还是那么暴啊。”

  陈老头舔了舔嘴唇，显然是忘了房子里还有个人。

  “您……”

  “咳咳，老爷子我只是去替村头那刘寡妇瞧了瞧病情，没想到她不念老夫的好，还言语相逼，没事儿，你休息你的，那泼妇一会儿就走”

  陈老头反应过来，双手背后，语重心长的说道，只是他不知道他鼻子流出一些鲜红色的液体。

  “您是……”

  “嘿！老爷子我可是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郎中。”

  陈老头见秦安眼神好像有些关心自己，顿时挺直腰杆儿自豪说道。

  “不是，我是想问问您是不是受伤了？”

  陈老头好像反应过来什么，抬起袖头擦擦“没事儿，没成想这刘寡妇功力如此深厚，竟能伤到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