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素未谋面”的“未亡人”

  猫女不可置信了一瞬,又觉得理所当然,若是有一个还活着,能看着他活活饿死吗?瞧着男朋友沉痛的表情,跟着悲戚叹息一声:“唉,好可怜,死了连个收尸的都没有了。”

  法男眼神暗淡了一瞬,低声的说道:“有一个……”想说“朋友”,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未亡人吧。”

  猫女:“未亡人。他爱人?”

  我算是吧!

  法男点点头。

  猫女:“一个英年早逝,一个英年早婚吗?”

  法男先是点点头,听到后半句,又摇摇头。

  猫女立马意识道:“没领证,不算。”

  法男坚定的说道:“心里算,便算。他会为他讨回公道的。”

  猫女倒是由衷的佩服起这个“素未谋面”的“未亡人”来,只是人心思变,官司又难打,不知道她一个女人能坚持到几何。反正她是不信这世间还有情情爱爱的,都是痴人说梦罢了。

  法男却是揉紧的怀里的腰身,将头靠在她的锁骨那,彻底埋下去,藏起自己阴翳的眼神。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无论付出什么,我都会去到大师身边,拿到他的罪证,将他绳之于法。

  猫女临走得时候,脚步虚浮了一下,扶着门,娇滴滴的说道:“忘了告诉你了,今天你就可以去上班了。我给大师都说好了,就说你是我的表弟。大学刚毕业,他说他最喜欢读书人了,一个月税后给你一万块,缴三金,怎么样?姐姐够意思吧。”

  “够”,法男翻了个身,将头埋在枕头里泪水落了下来。

  猫女又嘱咐了一句,“那你收拾收拾就去报到,把手续先办了。”

  “好”。

  猫女看他埋在被子里不出头,以为他是大小伙子头一回开荤还不好意思,又不放心嘱咐了一句,“我来得时候,看到你们小区有个小姑娘摔死了,旁边围着一堆人,警车,还有殡仪馆的车都来了,死的那小姑娘好像叫什么嫋嫋,还是福子。”

  法男今日一天都没出门,自然不晓得远处的一栋楼栋底下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人命大事。只是隐约觉得听朋友提过,好像是长来往的几家里,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叫嫋嫋,还有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叫福子。

  只是,福子都丢了半拉月了,记得当时他爹胡子拉碴,穿着文化杉,上面印着孩子头像,挨家挨户发传单发孩子照片让大家辨认。他还转发朋友圈帮着找来着。

  法男大惊失色:“谁没了?”

  猫女却是只听了几句,路过没停留,也没闹清楚,“听说叫什么嫋嫋,还是福子的。我路过听了一嘴,也没细问。怎么,你亲戚?”

  法男摇摇头:“我朋友一栋楼的。”

  猫女心中警铃大作,“男的?女的?”

  法男赶忙开口道:“自然是男的。自从认识你以后,你看我身边还有母的吗?家里连母蚊子都没了。”

  猫女听见是男的,松了一口气,又嘱咐了一句,“最近真是不太平,你没事绕着点走,别沾惹了晦气。”

  “好”。

  猫女又嘱咐了一句,“要不,你还是搬到我那住一段吧。”

  法男探出头来说道:“我能住大师那吗?”

  猫女眼珠子往卷宗方向瞟了一眼,疑问道:“你不是不喜欢大师吗?”

  法男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自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幸好卷宗上用的都是化名,这还是他那个懂莫斯密码的小区邻居提议的。说是要防火防盗防闺蜜……不然案子还没打,就走漏风声了。现下,倒是用上了。遂理直气壮道:“那个大师,又不是你说的大师。你就说,行不行吧。”

  猫女噗嗤一声笑了,想到大师那张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脸,我今日进门没敲门就被他凶了一顿,若是提议让表弟留宿在那,指定是不行。遂吓唬法男道:“行是行,只是你没吃这碗饭,没那道行。你是不知道,那地方晚上阴气重的很,特邪乎,根本住不了人。”

  法男:“邪乎?”

  猫女吓唬他道:“里面有些东西,泡在瓶子里。”

  法男:“真有这东西?”

  猫女点点头,“当然有,我看大师还专门买了不好玩具,专门供奉呢。等你去上班就知道了。”

  法男说到底还是惜命的,子不语怪力乱神,与这样的神棍斗法,自然是要提防这些阴诡的东西,躺在那懒洋洋的说道:“算了,我忽然觉得家里还是挺好的。”

  猫女看他打消念头,松了口气,只当他是一时兴起,又拿眼神黏糊了片刻才道,“随你吧。我走了。”

  随后,门哐当一声关上。法男知道,这回她才算是真的走了,匆忙立身去淋浴去了。舍得,舍得,有舍有得。5分钟后,已经穿戴整齐,人模狗样的往硕士男家门口去了。

  他们这一拨人,要说脑子最好使的自然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硕士男了。况且,自打踏上为饿死的少年讨回公道的征程后,他一系列骚操作,变得都不像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人了,有时晚上来一把王者荣耀,他便忍不住自嘲如今的自己的角色——兰陵王(刺客)。

  每到云雨之后,他点根烟,站在窗户边,望着小区的夜色,看着路灯一个个亮起来,还有每家每户逐渐亮起来的灯光,他倒是越发怀念过去那些单纯的友谊了。那至少证明自己还活着,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个罪人。

  还未到,便听得硕士男楼底下的喧嚣声一浪高过一浪,同猫女的陌生冷漠看热闹一扫而过截然不同,他隐没在人群里,听他们各自在那哭喊吵闹,很快便在儿哭娘喊的嘈杂声中,听出了原委,原来是没了两个人,一个嫋嫋,一个福子。

  刚踏上门栋口,门没锁,他刚喊了一声,便听见硕士男的声音从卫生间传出来,招呼他进去坐。他进门换了鞋,硕士男才从卫生间出门。他刚跟硕士男打了个照面,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自己已经成功打入敌人内部,被看见硕士男一脸扭曲的憋着,然后哇的一声,就疯狂的跑回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哇哇哇在吐~~~

  他不由的想,我有这么恶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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