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启第六阶 (1)

  张弋觉得头痛似乎有缓和,但是身体却渐渐发热了起来,玄玄用手背试了试张弋的额头,玄玄觉得张弋的脸蛋实在很像一颗温暖的柿子呢~

  鉴于张弋并不会什么功法,李神使与玄玄目光对视后,还是一致认为让张弋先躺下冥思为宜。张弋意识一开始是极为清明的,虽然全身发热,脑子慢慢昏沉,他的确想倒头一睡,可他通身狂暴涌动的气流让他几乎想原地暴起、再把周围砸个稀烂才能痛快,但他凭修养还是尽量压制了这样的想法。玄玄的手一直紧握着张弋的肩头,张弋苦苦捱了很久,尽量让自己不要像一个待产妇一般大叫,这个体会还是来自前妻上官生新玥后口述的产科两日游经验。

  许久,张弋被折腾得满头大汗,终于陷入了昏迷,但他额头、脖颈处青筋微爆,使得他此时已听不到巨大的龙尾搅动云层引起殿外修仙鬼众的一阵骚动,一个洪钟般的男声喝道:“烦扰通传,我是安抚司千牛卫敖将军。”快步走来的正是黑龙敖泉,他此时已化作人身,高近两米,皮肤微黑,剑眉星目,玄玄见到敖泉,心中踏实多了。

  敖泉在雅室内设下结界,敖泉的品阶为第三级,他的结界,非三阶以上修行者无从破除。敖泉遂在张弋身边坐下,玄玄则试着将神识一探张弋识海,发现进无可进,便也坐下静观其变。

  只是张弋浑浑噩噩,心中又暴躁又乏力,恍惚间发现自己已独自行走在野外,远望可见山势险峻、峰峦相叠,但头顶则叶影蔽日、树枝重叠,脚下尽是碎石与杂草交错,满地瘴气,张弋时不时甩掉爬上鞋面的蜈蚣、千足虫,又要赶那蚊虫群飞,偏偏虫声乌鸦嘈杂不堪,叫得他心烦意乱的。

  张弋觉得自己似乎是要寻觅什么东西的,他判断自己应该往高山出攀爬,正在四下找路呢,无意中一抬头,赫然看到二十米远的一根离地约二人高的的树杈上站着一只强壮的黄褐色的大猫,定睛一看,身上满是黑色环斑,不正是花豹么,张弋的心当即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儿,他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声,生怕被那花豹听清自己慌乱的心跳。

  张弋让自己的正面朝着那豹子,看到周围树干上的抓痕,知道自己是进入花豹的领地了。他静静地打量着花豹,想起过去看到过花豹挂在人肩膀上啖咬人头面的报道,又见那畜牲下压了脊背,隐约是要飞冲而来了,他当即圆睁星目,快速俯身从地上捞来了一根儿臂粗的枯枝。花豹也吃了一惊,动作也停了下来,张弋又往四下一看,隐约见到草丛还埋了半截头骨,辨不清是猿是人。

  张弋两手紧握住那枯枝,枯枝虽细,但长短已接近自己的身高,他心中稍觉安慰。说时迟,那时快,花豹又微微后缩,猛然向着张弋一跃,张弋心知断断是不能让它跳到自己身上的,他迅速向左一闪,躲过花豹的正面攻击,又用枯枝的一端去锤打它,因花豹速度极快,张弋只扫到了花豹倒剪的尾巴。

  花豹站到了地上,与张弋距离不过十五米了,花豹以一种狩猎者的姿态一步一步地逼近张弋,既是试探,也是挑衅。见那距离每近了一步,张弋的后背都更加绷紧,他明白自己距离热血四溅而死恐怕又近了一步。张弋眼神微转,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必须要抵住压力,如后退一步,花豹马上会冲过来撕碎自己的咽喉,纵然心理建设已经到位,他还是能听到自己那越发清晰的心跳声,张弋心道:“畜牲,别得意,你今天遇到硬茬了。”

  张弋一动不动,他在等待一个爆发的时机,花豹血腥的唇已不过五米之遥,那一双豹眼如两颗巨大的黄发晶珠子,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张弋轻声说道:“小畜牲,爷现在文玩已经退坑了,不然定要剜下你这对招子,让潘家园刁哥按这尺寸给找十来颗黄发晶配个手串。”张弋说完狠话,身上的紧张感终于褪去,他握着枯枝的双手也停止了颤抖。

  花豹似乎听懂了张弋的话,它不满地呜咽一声,又尖锐地号叫了起来,似乎在呼朋引伴,张弋一时无心去回忆花豹是不是群居动物,但他知道以自己的实力,目前又手无寸铁,气场上不能再拖了,当即先发制人,他先用枯枝的一端向花豹的头面用力拍去,但这只是张弋的虚晃一枪,他早已握住枯木,全身的气血也向手臂涌去,他竭尽全力向花豹的肚子一捅,枯木应声断了。

  花豹痛得龇牙咧嘴,它本就对张弋有所忌惮,但枯木已断,花豹的眼神逐渐放肆了起来,又对张弋一扑。张弋快速地空翻,与花豹交错而过,还是觉得右腿上一阵剧痛,他摸了摸自己的裤子,手上的血迹触目惊心,张弋叹道:“巧妇难为,若是能用北斗蛇首矛,怕是能将这畜牲刺个对穿吧。”他感觉到脸颊两边汗珠大滴落下,他轻轻地将脖颈的汗一抹,手上的血迹染湿了喉结,血丝又顺着皮肤流入他的领口,浸染了他的碧玉吊坠。

  此时,吊坠遇到主人之血已经振动了起来,但张弋还心心念念用北斗蛇首矛击杀花豹一事,未能察觉。但银灰色的长矛已从天际破空而来,张弋的双手用力一招,电光石火间,北斗蛇矛已经握在张弋的手中,张弋立即将矛尖对着花豹用力一刺,这一下极为漂亮,不单是圆润的蛇首形部分没根而入花豹的血肉,就连前三颗北斗纹饰都已穿过花豹的前心又没入下腹,张弋又向后一挑,顿时豹血喷了他一身。

  眼看花豹已经气绝,张弋这才扶着北斗蛇首矛站起,那一瞬间,他察觉全身暴躁之气早已烟消雾散。张弋颇有兴致地将长矛舞动,矛身的乌金混铁令长矛舞动起来呼呼生风,他未曾学习过冷兵器,此时凭着军体拳的经验,但也算触类盘通,舞得自得其乐。

  这时张弋也发现了头顶蓝天已现,周围的瘴气霎时清朗。玄玄也已在张弋识海外缘呼喊道:“大人,您已入六阶,可以归来了。”周围的怪石高树如尘土般消散,土砾沙粒也化成地面上光洁的鹅卵石。但花豹的尸体尚摊在那里,张弋想起刚才的打斗,他已经满手血痕,便徒手挖下花豹的眼球,旋即眼球变为两颗明黄的宝石。张弋心说:“让我试试将北斗长矛和这眼睛收起来”,心念一动,这两件东西已经消失了,张弋又心念:“取出来吧”,这两物又已在他手中,张弋哈哈一笑,发觉自己在雅室内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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