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来势汹汹
朱棣当然不会错失良机，攻破了沧州，也就破坏了定州、德州、沧州的三城掎角之势，若是一举再攻破德州。
呵呵——
孤悬于北的定州，也就成了囊中之物。
翌日清晨。
朱棣亲率大军南下，直奔德州而去，提前一晚出发的朱高煦，他是连夜行军，想要抢下攻破德州的首功，当朱棣率领主力从沧州出发时，朱高煦已经带着先头部队，已经抵进半壁店北。
半壁店只是一个很小的县城，周围也没有天然的屏障，当朱高煦率大军抵达，燕军都没有废什么力气，就快速攻占半壁店。
过了半壁店，距离德州也就越来越近，急行军最多两日，大军就能抵达德州城下。
朱高煦立功心切，只留下了千余兵将镇守半壁店，而他则带着主力继续向南挺进，他也想打盛庸一个措手不及。
而这个时候，德州城内的盛庸，可并没有闲着。
他先是调派两万兵马驻守在吴桥和桑园，这是燕军进攻德州必走的两条路，旱路走桑园，水路则走吴桥。
布防桑园与吴桥，可以延缓燕军南下行军速度，同时他又命令德州城军民，立即加固德州城防。
“报！”
突然，一个小校急匆匆跑了进来，焦急的说道：“启禀将军，今天上午，朱高煦率领五万燕军攻占半壁店，已向德州杀来。”
“呵！”盛庸闻言淡淡一笑道：“来得还真够快的。”
“传令下去！”盛庸当即吩咐道：“闭城坚守，严阵以待。”
他预料到燕军会很快南下，但是没有想到来得如此之快，当然他也并不惧怕，毕竟德州城内，可也有十余万兵马。
十余万人，坚守德州。
即使燕军再怎么英勇，我军只要不出城，他又能奈我何？
盛庸除了布置城防，同时也将燕军南下的事情，飞鸽传书至应天府，需得让朝廷提前有所防备，做到万无一失。
应天府。
武英殿。
“陛下！”齐泰躬身道：“燕王起兵十万，分两路南下德州。”
“嗯！”朱允炆微微点头，这在他的意料之中，历史上朱棣本身就是这么干的，不过这一仗，朱允炆并不是太担心，即便是他什么也不做，坚持到年底，燕军就会退回北平。
历史是这么记载的。
“传令平安！”朱允炆道：“暂时无需搭理燕军，等到燕军疲乏时，再阻其归路...”说着，他顿了顿，笑道：“如此一战便可平定这场叛乱。”
齐泰闻言顿时一惊，原本他的意思是，立即传令平安，要么让他挥师南下，与盛庸前后夹击，一举攻破燕军。
要么就让平安率军去攻打北平，朱棣若是知道北平被围，他必然要率军回援北平，如此德州之危立解。
可是——
皇帝却让平安按兵不动。
“陛下！”
齐泰急忙说道：“燕军此番来势甚猛，若只有盛庸这一路抵挡，恐难以挡住其攻势。”
“不用担心！”朱允炆平淡的道：“朕相信盛庸，他必然有办法拦住燕军，这一仗，燕军破不了德州城。”
“何以见得？”齐泰追问。
“因为...”朱允炆顿了顿，才道：“盛庸非庸才矣。”
这啥意思？
齐泰有些懵，心说我也知道盛庸不是庸才，要不然也不会支持陛下您命他为帅。
但是——
齐泰却认为，若盛庸与朱棣单打独斗，怕是盛庸并不是朱棣的对手，况且朱棣手下能征善战者甚多。
或许看出了齐泰的疑惑，朱允炆笑着说道：“朕料想，盛庸必然坚守不出，德州城防坚固，燕军想要轻易攻破城池，可没有那么容易。”
“若是盛庸出城与燕军决战，则我军必危。”
“但是！”他笑着说道：“但是朕相信盛庸，他绝不会做出这种低劣的选择。”
“陛下！”齐泰闻言愣了一下，突然有些紧张起来，道：“若是盛庸据城坚守，燕军极有可能放弃攻打德州，然后绕道南下去攻济南。”
齐泰是兵部尚书，对于前方战场的一些形势，以及各州府的地理地形，还是了如指掌。
若是燕军攻打德州不果，他们极有可能绕过德州，然后去攻打济南，一旦燕军攻击济南，盛庸就不得不出城追击燕军。
若如此...齐泰是有些担心的。
“爱卿所言极是！”朱允炆道：“不过，朕觉得，燕军此番就算绕过德州，也不会去攻济南。”
“因为半年前，燕军在济南已经吃过苦头。”
半年前，朱棣率军围攻济南三个月，也未能攻破济南，原因就是因为，济南城是由山东布政史铁铉镇守。
铁铉就是选择闭城坚守，愣是让燕军围攻了三个多月，也未能攻破济南城，只得望城兴叹，最后当平安率军扰乱了燕军的粮道，朱棣不得已，只能暂时退回北平。
如果这次，朱棣再次围攻济南。
铁铉自然故技重施，只需坚守城池即可。
因为耗时间，朱棣是耗不过朝廷的。
“可...”齐泰刚欲开口，朱允炆打断道：“爱卿放心，燕军就算绕过德州和济南，他们暂时还不敢太过深入。”
“一旦他们孤军深入...哈哈...”朱允炆大笑道：“若是燕军孤军深入，铁铉盛庸截断他们的后路，而我们再派军北上，如此前后夹击，燕军焉能长久？”
目前来说，朱允炆并不担心朱棣会孤军深入，因为眼下朝廷实力占优，即便是山东河北一带，朝廷派出了大量的兵马，但是在应天府，朝廷也还有十余万人。
若是燕军真敢在这个时候，就举兵南下，那这场靖难之役，或许就可以提前结束了。
因为到时候只需要让平安、盛庸北上围攻北平，然后让铁铉率军南下追击燕军的后路，而朝廷的兵马在其南方阻击。
如果真的达成这样的局面。
都不需要打，只需要将燕军堵截起来，他们用不了多久，就会不战自溃。
当然——
让朱允炆能够如此轻松，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历史上朱棣这一仗，并未突破山东，虽然他绕过了德州，但是却在东昌被盛庸击败，同时平安扰乱了燕军的粮道，逼着朱棣不得不再次退兵回北平。
本来齐泰今日入宫，还有些着急的。
如今被皇帝一番轻描淡写之后，莫名的也放松了下来。
现在他非常相信眼前这个皇帝，因为皇帝连续几次预测对了燕军的动向，所以现在皇帝说什么，他都坚信不疑。
毕竟他说的这些，还是有一定的道理。
等齐泰走了之后，朱允炆却有些紧张起来，刚才在齐泰面前看上去沉着冷静，其实这都是他装出来的。
虽然历史记载燕军这次会失败，但是随着他的到来，以及这连番的改变，他有理由相信，凭借朱棣的聪明睿智，他必然也会做出新的决策。
先知先觉是优势，但却不是他与朱棣叫板的砝码。
现代人跟古代人玩谋略，这就是找死。
但是——
他却不得不玩。
...
定州府衙。
总兵平安，表情严肃的看着面前的地图，他已经知道燕军夺了沧州，现在正举兵南下杀奔德州而去。
平安有些担心，若是燕军攻破德州...他与吴杰镇守的定州将面临孤立无援。
出兵驰援德州？
刚有这个想法，他却又摇了摇头，先不说长途跋涉，即便是他率军赶到德州，定州或许就会被北平方向的燕军攻占。
怎么办？
一时平安也陷入了两难的禁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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