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坚持到献祭
斗篷人走出地牢，像一阵风一样又隐藏于夜色之中。
他来到了一片小树林中，找到一口遮着树叶的古井，随后纵身一跃。
他当然不是要自尽，身上的斗篷犹如一把大伞将他托起，使他平稳落下。接着他脱掉了斗篷，摘下面具，露出本来相貌。
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斗篷下的竟是一个女孩子，她右手反转，结下一个斯克印，井身符文亮起，随后传来了声音。
“怎么样，莉可？”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确定是回归体。”
“你告诉他之后要面对什么了吗？”男人继续问
“没有，我只告诉他会来接他，让他活下去。”莉可说完顿了顿
“总不能直接说死后再见吧。”
“嗯……”男人沉吟了片刻，道：“好吧，之后的事还是交给你了。”
他们的对话就此结束，井底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楚川还不知道，每一个成为降魔士的人都必须经历一遍死亡，他还在傻等着斗篷人来救他出狱。
伊斯城议会大厅
在经历了圣殿教的袭击事件后，为此事奔波劳碌数天的几位主要人士终于有时间齐聚一谈。
奥斯帝国三王子利亚姆，此刻正坐在一把牛皮雕花扶手椅子上，左手持一支玛瑙权杖，右手食指轻轻摩挲着那颗祖母绿宝石戒指，神情轻松。
这位穿着烫金雕纹礼服，身披紫色貂皮披风的王子，慢悠悠说道：“还有两天，祭典仪式准备的如何，献祭人确定了吗，父亲届时可是也会到场的。”
三王子面前的两位，分别是伊斯城城主，他穿着一身蓝色制服，胸口别着纯白胸巾。城主名为科恩，鼻梁高挺，眼眶深陷，瞳孔深蓝。
另一位则是穿着大喇叭连衣裙的大祭司，他头戴高顶帽，有一双鹰钩鼻子，尽管头发花白，眼神却异常犀利。
他们两分别掌控着伊斯城的政府和教会，位于权力的闪光灯正中。
“没想到皇帝殿下也会亲临现场，不过祭祀仪式已经准备完毕，献祭人还在筛选当中。”大祭司低着头说道
三王子眉头稍稍皱起，转过头来，神情露出一丝不悦。
“献祭人怎么还没确定？”
那群异教徒已经被逮捕快半个月了，事件过去这么久，基本都判定了他们的罪。只要把罪孽最深重者挑出献祭不就行了吗。
“距离祭祀时间不多了，现在要尽快挑出献祭者来，不要到时候再次惹怒了旧神。”王子说
上次的游行遭袭事件好巧不巧赶在旧神的初诞之日，还是这么多年规模最大，性质最恶劣的异教徒事件。
旧神们一定会很愤怒，说不定甚至会收回对王室的庇佑。
大祭司立刻弯下腰解释：“为了给旧神奉献最为美味的祭品，我们才会花这么长时间挑选，请王子殿下放心，献祭者马上就会确定。”
王子脸色稍缓，转而看向城主科恩。
“城里的排查情况如何？”
自从发现了圣殿这个邪教后，伊斯城就开始了对市民信仰的排查。
目前在奥斯帝国，可信仰的教会有两个，分别为旧神教与新神教。你可以不信这两个教，但绝对不能信仰除此以外的教会。
“目前没有发现异常。”
王子点点头。
皇帝后天亲临伊斯城，为了在父王面前表现自己绝佳的一面，绝对不能再出任何差错。毕竟，除了自己以外，皇位的竞争对手可不少。
而此刻的楚川，正在经历非人的折磨。
他的嘴被铁丝网和抹布紧裹，一根蛇管从鼻子导入，水慢慢灌入他的肺里和胃里，随后惩罚者们便踢打他的身体，水便从身体各处溢出。
他们认为这样便可以净化异教徒肮脏的灵魂。
事实上，在楚川还未穿越时，这样的惩罚已经进行数日了。除此以外，还有惩治鞋、邪教尖叉、猫爪、拉架、开花梨等等
他们会巧妙地控制惩罚力度，既能让人感受最大的痛苦又不致死，精准的就像开处方药的医生一般。
当然，那些因为用力过猛而逝的受害者也不在少数。
能坚持到现在的包括楚川，一共5人。
大祭司将这5人聚集在一起，他将从他们之中挑选3名献祭者。
“那么，你们现在是否悔过了？”他站在目光呆滞的5人面前。
见没有回复，他眼神一挑，向手下示意。
一盆凉水浇在他们头顶，楚川浑身一抖，看清了眼前的画面。
“你们是否悔过，重新回归旧神的怀抱？”祭司再次问道
“圣殿永不屈服！”他刚说完，左边胡子拉碴的男人就大声叫起来。
大祭司眼睛一斜，手下心领神会将他拖了出去。
“我悔过！我愿意回归旧神怀抱，不要再折磨我了！”另一个男人爬到了祭司脚下，虔诚地舔着他的鞋底。
大祭司一脚将他踢开。
“闭嘴，区区苦痛就将你屈服，正如当初区区利益将你勾引至异教之中。”
“不虔诚者！”他愤怒地俯视着男人，手下也将其拖走。
转过头来，他的表情瞬间完成切换，变成慈祥而又虔诚的模样。
“你们3个可真是幸运儿，你们即将成为取悦众神的绝美菜肴，骨、肉、爱！旧神会原谅你们的一切所为，将你们的一切纳入腹中。”
“感动吧，献祭者们！”
手下们为3人换上华丽的服装，强行将饼、羔羊肉、葡萄酒喂入，之后再将他们吊在十字架上。
直至祭祀结束前，也就是他们的生命结束前，他们都不能再摄入任何食物与水。
天地仿佛在旋转，楚川觉得自己现在好像一只漂浮在汪洋大海中的小船，迷迷糊糊，海水摇曳着自己不断晃动。
“我会来接你的，活下去。”斗篷人的话语在他耳边回响。
到底斗篷人是梦，还是现在是梦？又或者，自己穿越是梦？
楚川已经想不了这么多了，他只渴望一个解脱。
晕晕沉沉中，他好似看见眼前站着一位披着黑色斗篷的修女。修女的婀娜身姿被修道服凸显的若隐若现。
你是来救我的吗？
修女笑了，嘴角鲜红，与明月般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她向着自己慢慢走近，两手轻轻抚摸着自己胸膛，慢慢移向自己的双臂。楚川身上的纹身好似着火一般闪耀鲜红光芒，刹那间，修女的双手化为玫瑰花般的烈焰，引燃了自己全身，而自己也如同烧着的红玫瑰般化为灰烬。
这就是自己的结局吗，自己两世的结局。
楚川绝望而幸福地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