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交易
“呵呵……无言？呵呵……”一阵神念波动传出，是裂缝后的生灵。
“怎么？在你们那肮脏之地呆腻味了，又出来找抽了？”无言大尊者没有在小辈面前的严肃古板，骂起对面不知名的生物来，像极了普通人。
“口舌之利。”神念波动传出，“你修到大尊者不易，不如，做个交易如何？”
“哦呵——孽畜也懂交易了？”无言表面讥讽，心中却在快速思考。
事出反常必有妖，如今对面说到交易，那就是说，这个世界出现了什么他们在意——或者说忌惮的事物？
“哼——懒得与你吵嘴，我们暗族不屑口舌之利。”神念里夹杂着怒火。
“是不屑还是不会……你们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无言大尊者就是不愿意如对方意，扯开话题。
“无……言……”虽然都是神念，但凡是灵识感知到这神念的修者，都能分辨出，这是对面的另一个生物，“将这两次天变之因交给我们，给你们百万年和平。吾等愿以万界誓约为誓。”
“两次天变之因？”无言心里疑惑。对面基本有事没事就会闹一场，如今竟然愿意用百万年和平要两次天变之因？还以无法违背的万界誓约做保证。
无言作为大尊者，即便不是大尊者里最厉害的，也不可能是个傻子。所以，敌人想要的，一定不能给，敌人讨厌的，要尽力送过去。
如今对方完全摆出了对两次天变之因的势在必得，那无言要做的，就是坚决不给。
所以，让他交出去？怎么可能？
“不过就是战争，想来便来，我源界何曾退缩过？居然用这来交易，你们原来还学了那做无本生意的盗匪了……也对，你们本就是强盗。”无言大尊者继续开着嘲讽。
“你……”后来出现的神念显然有被气到，“那好，你说用什么交换。”
“我说？嗯，听说荒月与我界的月亮极为相似，我源界喜欢月亮，多一个大家更欢喜，不如以此交换？”
“尔敢！荒月乃我荒界意志，岂能交换？”一个有些暴躁的神念传来。
“这样啊！那换一个。”无言大尊者好似反省到自己了，对方强者心中略松，觉得无言也不是不讲道理，“那就用荒树交换吧！听说荒树有一颗星球那么大，倒是可以用来做不少家具。”
“轰——”对面这一次直接暴走，好似内部为此起了争论，好一阵之后，才有神念传来，“荒树乃我界本源，不容亵渎。”
“我提了两个你们都不愿意，看来你们并没有诚意，我看，交易之事就算了。”无言大尊者气完对方，便打算就此打住。
“你刚才提的两个条件太过，换一个。”
“换一个你们就答应了？”无言大尊者好整以暇等着对方决定。
“好。再换一个我们定然答应。”
“啧啧啧……我们有句老话，满则溢、盈则亏。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满的好。”无言大尊者狠狠鄙视了一下对方。
“哼！你尽管说。我荒界征战万界，什么好东西没有？”神念的主人语气极为傲慢。不过无言大尊者并不生气，反而笑了——
“既如此，那，就用荒縢来换吧！”
“你——杀！”
“打！”
对面显然已经气急败坏。
“是你们说要交换的，我不过提了一下交换条件，一个不行，两个不行，如今还生气，当真是，未经驯化，不懂礼仪。”这么多年了，为什么暗族还想跟人类玩心眼？无言大尊者不懂。
其他修者其实也不懂。
暗族最强大的地方，并不是脑子。可以说，脑子才是他们的硬伤。可他们偏偏喜欢和源界的人族玩心眼。
“荒藤乃是我族圣器……你所提条件，皆是我族不能失去之物，分明是你没有诚意。”
“哼！笑话，你们所要皆是我界至宝，当然就要用你族圣物交换，有何不对？”无言大尊者脸上露出讥笑。
“既如此，那就别怪我们提前发动了。攻——”
“砰——砰——砰——”有如重锤敲打大门的声音让人心中气血翻涌。
这一次，即便有无言大尊者抵挡，但由于对方强者过多，源界众人仍然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噗——”
源界各处，有人受不住那种声音而喷出鲜血。这一刻，感觉整个世界都跟着那“砰砰砰”的声音在震颤。
天空的裂痕也随着这声音扩大。
“定！”无言大尊者盘膝坐在空中，用尽全力守护着源界生灵。
但，即便他几乎用尽了手段，也只是环节众人的痛苦，延缓空间裂痕的扩散。照此情况下去，若是再无其他大尊者出现，只怕空间开裂是迟早的事。
倒是，源界必然生灵涂炭。
在源界隐秘的小岛上，额头有奇怪印记之人看着空中的无言大尊者，很想出手。但想到源界惯来喜欢留后手的行为，以及自己的主要任务，最终忍了下来。
观想境内，安若同样被这声音刺激得胸口烦闷。就在她有些暴躁地想开口骂人时——
她灵海内的宫殿光芒大盛，在宫殿最中央处，升起一座九层高的塔，塔顶一座古朴的金色大钟凭空出现，钟身上灵纹隐现，繁复绚丽。
在九层塔最下方，则是一面厚重古老的鼓。鼓身上的灵纹暗哑质朴，但却有深邃幽远之感，就如它的声音——
“咚、咚、咚咚，咚、咚、咚。”
旁边鼓槌不见击打，此鼓却自己发出了声音，铿锵浑厚。在其侧面，赫然出现两个古字：暮鼓。
紧接着，塔顶的钟声随之响起：“当——当——当——”未见钟杵敲动，却发出空旷悠扬、清扬激越的声音。在其身侧赫然也出现两个古字：晨钟。
就在安若灵海里暮鼓晨钟敲响后，源界外那有如敲击灵魂、令人痛苦的敲击声停了下来，那随着敲击声不断扩大的空间裂缝也停止了扩散。
“嗯？”对面的生物发出疑惑的神念。
无言大尊者也愣了一下。仔细感应了一下，即便是他，也只能感应到大致方位——看来，我界真的要出来了不得的人了。
无言大尊者心中宽慰，脸上，神色更加坚定——更新迭代是这个世界的天然规律，既然有新芽抽出，那他们这些老枝，就该有给新芽提供养分的觉悟。
这一次，即便道殒，他也安心了。
“攻。”裂缝对面明显着急了，这次的攻击更加猛烈，但是他们那边的声音才刚刚开始，这边同样开始响起暮鼓晨钟的声音。不仅止住了空间裂缝继续扩大，还让对面一度失去攻击力。
就如他们那边的敲击声会影响这边的修者一样，这边的暮鼓晨钟同样会影响他们的修者。
不用无言出手，便已将对方制止。
对面的生物似乎没了耐心，直接伸出了一双漆黑的爪子，那爪子上不知缠绕的是何物，甫一出现，便使得修者们一阵厌恶，本能的惊惧、排斥。
“荒界本源？”无言大尊者同样皱起了眉头，那暗红色的浓雾散发出吞噬一切、湮灭一切的气息，还有着无尽贪婪和死气，但凡修者都是发自灵魂的厌恶。
“逆流风暴——如烟。”
无言大尊者印诀打出，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若隐若现地朝着黑色爪子缠绕而去，等到靠近，才显现出一丝丝不带烟火气的雾气来，如烟如雾，看上去如女子披帛，轻柔飘逸，哪里像是攻击法术？
但被它缠上的爪子，却蓦的一顿，紧接着听见裂缝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赶紧将爪子收了回去。在彻底收回去之前，圣尊们看见，那爪子瞬间便化作黑烟消散了一半。
“请圣器！”那嚎叫的生物气急败坏的发出一阵神念波动。
“你们，退！”无言大尊者一挥袖，将周围所有强者扫离了裂缝周围。
强者们知道厉害，并不逞能，但所有人都在远处凝神戒备。
不到一个呼吸，空间裂缝无声裂开了许多，一根扭来扭去的漆黑粗壮的藤条缓缓从裂缝中挤出，由于裂缝太小，有部分挨到藤条的空间，直接无声湮灭。
看见藤条的一刹那，所有修者心头涌现出强烈的不安。
“咚、咚、咚咚，咚、咚、咚。”
“当——当——当——”
暮鼓晨钟的声音交替响起，安若感受到了暮鼓晨钟的急切，同时，她也接受到外界传来的某种威胁！
安若的神念不知为何飞到了阵法之外的天空，冥冥之中，她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借助她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