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非凡
“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佩德里·诺曼，是这里的一把手。你呢？”佩德里搬了把椅子，坐在莱昂内尔对面。
“莱昂内尔·伊斯特伍德，阿兰米欧学院二年级生。”
“很好，挺配合的嘛，只要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马上就可以走了。”佩德里笑起来，嘴巴咧开，牵动到狰狞的刀疤，显得十分渗人。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莱昂内尔摇了摇头。
明知故问。
“这里是瓦伦丁不为人知的监狱，合计有一百二十六个人被打死在这里。”说这话的时候，佩德里的笑意更浓，“如果你不想痛苦地死在这里，就给我听好了！”
他凑到莱昂内尔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仅有一拳：“你是怎么躲过布鲁斯的攻击的？”
莱昂内尔瞳孔地震，他如何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的。更是直接问出这件事情最关键的点之一。
非凡？读心术，事件回溯，还是什么能力？
莱昂内尔顿时放弃了“说谎”这个选项，在这种情况下说谎，不亚于蚂蚁碰大象。
他进行了一番思想斗争，最终还是说出了关于梦的事情。
不过，洗礼和近视等他都没有说。毕竟佩德里没问。
这时，有个人走进来，在佩德里耳边说了些什么，就退了出去。
佩德里听完，静默了一分钟，招了招手，刚刚退出去的人又走进来：“把狄安娜给我叫过来，告诉她该干活了。”
说完，佩德里坐回椅子上：“你知道吗，梦，在部分时候，不仅仅是梦。”
他继续道：“梦可以是现实的映射，现实也可以是梦的映射，两者之间对普通人来说也存在细若游丝的联系。”
“说这么多，他是准备告诉我什么吗？”
“这个世界，除去现实，在现实之下，亦或现实之上，还有另一个世界。”
“我们称其为，灵界。”
“灵界？”莱昂内尔重复了这个词。
“没错，灵界。这个世界可不像表面上那般平静，湖面之下是暗流游动。而这些暗流，就是非凡。”
非凡？！
莱昂内尔竖起耳朵，盯着佩德里，希望他继续说下去。
“抑制非凡，自然也需要非凡。我们骑士，就是布拉切特专门处理非凡事件的人。”
莱昂内尔心跳加快，他马上就要真正了解到关于非凡的事情了！
佩德里看着莱昂内尔渴求的眼神，竟摸了摸他的头：“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再想知道更多，就需要加入我们。在这之前，你得先接受检查。”
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佩德里旁边，大概就是他说的狄安娜。
狄安娜看向佩德里，佩德里点了点头，就给狄安娜让出了座位。
狄安娜嘴里叽里咕噜地念着什么，念着念着，她的身边出现了几粒光点。
她操控光点，让其“飞”到莱昂内尔身边。
“这是，音乐？”他聆听着不明意义但美妙绝伦的歌曲，身体软趴趴地靠在椅子上。
“舒服”的感觉逐渐从头蔓延到四肢，再缓缓朝心脏的位置聚合。
莱昂内尔已经快“陷”进去了，在“浸入”之前，他却生出了一股排斥感。
“舒服”开始消退，排斥开始占据主导地位。
“排斥”告诉他，如果沉浸进音乐中，他就会前往那个怪核世界。
外界，莱昂内尔周边的光点无规律地运动，他的手和腿一起挣扎，椅子都晃动起来。
佩德里看到这一幕，狐疑地望向狄安娜。
他与狄安娜合作多年，从来没有出现过相似的情况。
狄安娜眉头紧随，努力驱使光点再次环绕莱昂内尔，最后，她喷出一小口血，停止了尝试。
“他很抗拒，而且我不能催眠他。”狄安娜震惊道。
莱昂内尔也睁开了眼睛，在挣扎过程中，他的眼镜掉到了地上，导致他回到了“五米瞎子”状态。
而后，狄安娜抱住自己的脑袋，痛苦地弯下腰，双目圆睁，七窍流血。
佩德里见状，轻声念叨几句，双手呈三角上举：“护佑！”
狄安娜周遭的光点依旧混乱，甚至出现了“反噬”。
佩德里神情难看，他再次使用非凡能力：“治愈！净化！”
无济于事。
狄安娜眼球外凸，五官正在畸变。
“污染？怎么会？她看到什么了？”
佩德里刚说出“污染”两字，一个虚幻的太阳轮盘覆盖在狄安娜身上转动。
“城主大人？！”佩德里急忙单膝跪地，以拳击胸。
太阳虚影存在几秒便变淡消失，狄安娜也回归正常。
狄安娜惊魂未定，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赞美，城主大人......你，你怎么，有，污染源？”
听到“污染源”几字，重甲骑士一剑破开密室，昏暗的光从外界射入。
他拖着大剑就要朝莱昂内尔砍去，佩德里眼疾手快，拦下了他：“等等，他不应该是污染源，要不然城主大人刚才就杀死他了。”
同时，骑士腰间的令牌隐隐颤动。
他把手放上令牌，没有语音，没有文字，但是他理解了令牌要传递的信息“让莱昂内尔加入他们。”
密室在沉默中度过了几分钟。
佩德里率先开口：“佛朗西斯，城主大人怎么说？”
“让他加入我们。”
“加入骑士？”佩德里和狄安娜异口同声。
“嗯。”
“可是，他不是疑似「白事件」中的被袭击者吗？怎么能加入我们？”
“你问过他「白事件」的独有警醒吗？”
“还没。”
“那好。”他举起大剑，“你，被布鲁斯袭击之后，他的面孔有变化吗？”
“有！”莱昂内尔立马回答，“布鲁斯的脸有一瞬间是空白的。”
莱昂内尔听天书一样听着几人讨论，他大致上可以明白，他们在谈论处理非凡事件的专有名词。
“作为「白事件」的被袭击者，不仅没有死，还反杀了附身者。光这一点，就足以引起城主大人的注意。”
“但是他甚至刚刚在成为正式居民，我的催眠对他不起作用，还遭到了污染反噬，如果是「白事件」的主导者故意留下他的呢？”
“这是城主大人的命令，不需要我们揣测。我们只要按照城主大人的指示做事就行了。”被叫做佛朗西斯的骑士收起大剑，摘下一直戴着的头盔，“重新认识一下，我叫佛朗西斯·布洛克。”
“狄安娜·卡罗琳娜。”
佛朗西斯打了个响指，幽闭的密室变成典雅的大厅。
“既然城主大人发话了，那么你就先了解一下非凡世界的东西吧。”
莱昂内尔欣喜若狂，一个劲地点头。
“嘁。”佛朗西斯低头笑道，“被城主大人点名对普通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这意味着你必须要走上非凡这条路。”
“我就想成为拥有特殊能力的超凡者！”莱昂内尔打断了佛朗西斯，他不认为踏上非凡之路是值得后悔的事情。相反，这是他穿越之后的最高梦想。
“我见过太多想成为非凡者的人了。我也看他们一个又一个步入了深渊。”佛朗西斯叹气道，“先听我介绍一下非凡吧，听完再做决定。”
“第六纪元，也就是新纪元，成为非凡者并不算太困难。
第一个方法，情绪极度不稳定的情况下，接触到一些非凡事物，或者接触到灵界，有概率成为非凡者。这样的非凡者往往是死的最早的。”
“第二个方法，吸收死去的非凡者留下的本源。这样的非凡者会受到前一任的影响，更容易死亡。”
“第三个方法，在遗迹，自然形成的法阵，人造法阵等地方，通过灌输非凡力量，或者留下的东西成为非凡者。这样的非凡者最稳定，也是我们成为非凡者的方法。”
“第四个方法，接受赐福。给神灵祈祷的时候，兴许神灵会给予你赐福，让你成为非凡者。这样的非凡者大多存在于第四纪元和第五纪元初期。至于他们的特性如何，至少我们都没有见过赐福形成的非凡者。”
“非凡分为不同位格和位阶。非凡位格有二，非凡者，幻星人。如果再向上晋升，会直接被污染，所以至今没有出现幻星人之上的非凡者。”
“非凡位阶，举几个例子，我就是力量见长的骑士，狄安娜是擅长催眠的乐师，佩德里是使用治愈法术的祭司。”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其他位阶，炼金术师，怪物，活尸等等。每个人可选择的位阶并不永远是相同的，偶尔也有人选择到神秘的位阶。”
“听着怎么和地球打游戏的职业那么像。”莱昂内尔暗道。
“非凡的晋升......这个你暂且不需要知道，真到了需要晋升的时候，届时我会告诉你的。”
“而获得这种力量，自然也有代价。”佛朗西斯的表情严肃起来，“成为非凡者，你必须给自己一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妄想，一个近一点的目标，一个天真的梦想，还有你的身份。”
“每个人成为非凡，都会生出一个哲学上的问题。这个问题会无时无刻折磨着你，一旦你失去了你的目标，你的理想，你就很难继续对世界有留恋。”
“使用非凡力量同样有代价，使用过多，对自己的定位不准，被非凡影响，还有很多其他原因，都会让你失控，陷入疯狂。到了那一步，死亡都是一种奢望。”
听着佛朗西斯的话，莱昂内尔也慢慢平静下来。现在听来，非凡的代价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沉重不少。一不小心就是一个“死”字。
没让莱昂内尔思考完，佛朗西斯说到：“我给你两天时间，后天，我会来阿兰米欧学院找你。如果你执意成为非凡者，那我欣然接受新队员。如果你改变主意了，我也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好了，现在先回家吧，好好想想我说的话。时间不早了。”佛朗西斯从盔甲里拿出一块怀表。
“老大，我送他出去。”佩德里道。
“不用了，让他自己走吧。”
在莱昂内尔彻底离开他的目光前，他叫住了莱昂内尔：“混乱和疯狂并不全是非凡的敌人。在现实和理想中做抉择，还是稳妥些好。”
看到莱昂内尔点头离去，他低下头，报着一个又一个人名：“彼得，麦考恩，诺金......”
注视着莱昂内尔离去的方向，他黯然道：“真想你们啊，我的老朋友。我失去了太多人，但最怀念的，还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