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辞行赠诗,打听行情

  秦小满看了眼靠在大爷身上的扫帚,和纸上潦草的字迹,一本正经地商量着。“背不过的让他们来扫地,换大爷你去听我讲课?”“哈哈哈,秦先生你说笑了。”他以为扫地的大爷,是说扫地的事是在开玩笑。等到了课堂,抽查了十几人背诵。发现哪怕有些人是死记硬背,还是一字不差地背了下来。大爷果然是大爷。天府书院不愧是剑南道第一学府。在这里,学子们不是来玩的,是真来学习的。看到大家严谨认真的学习态度,秦小满也拿出了看家本事。把比试时的十道题,全部按照种类整理出来。利用圆和方代入其中,给大家上了一上午的两元一次方程式。直到外面食堂飘来饭香,大家谁也舍不得离去,他又拖堂留了十道算术题。“下次我再来上课,可能要过几日,时间不定,你们别空着课等我了。”今日来的时候,其他课堂都已有先生在讲课。只有算学课堂里,大家都在默默地算题。“秦先生,你误会了,我们不是空着课等你。”林子豪站起来解释。“元先生自从昨日便请了病假,此时应该正在家中演算当时比试的题目。”提及此话,剩下的学生们也七嘴八舌地附和起来。“元先生遇到难题,除非解出来,否则不会来上课的。”“秦先生你忙你的不必管我们。”“……”秦小满看着这群放养的算学学子们,在心里替他们掬了一把同情泪。然后又在黑板上留了十道找规律的算数题。以免他们没有先生上课,这几日闲着没事做。然后。在大家略微幽怨又跃跃欲试的注视中,离开了课堂。走出大门口时,正好看到知章先生登车。身上穿着厚实的披风,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脚步还有些急。“知章先生何处去?”秦小满打了声招呼。“秦先生何时来的书院?”知章先生看了眼他,又看了眼院内朝食堂方向奔走的算学课堂的学子们,讶异不已。“秦先生上午在算学课堂授课?”“对,大家听得太投入,一下子拖堂了。”秦小满透过车帘看了眼车厢里。果然堆满了不少路上吃用的东西。之前便听肖成栋提起过,知章先生虽是天府书院副院长,但大多时间都在外游历。想必这次也是特意为了比试,在天府停留。比试过了,各州县书院的先生和学子归去,知章先生也要走了。“秦先生,老夫此次有要事前往京城,他日回来,定当再向你请教算学。”知章先生想到十道题才解了两道,后悔上午时只顾着收拾行李,没有蹲守在算学课堂。“好说好说,不过今年天气严寒,北上越来越冷……知章先生不如吃了午饭再走,我有件薄礼送予您,去去就回。”也不等知章先生拒绝。秦小满便窜到了马车向西而去。不到半个时辰,匆匆赶了回来,将三个鼓鼓囊囊、大小不一的麻袋,放到了车板上。“久候了。”秦小满朝着错愕的知章先生拱了拱手。知章先生看出麻袋里的东西有弹性,上手按了一下,神情更加困惑。“此乃何物?”“秦家制衣行的羽绒服,我按照知章先生你和你家书童的尺寸,一人挑了两套,还望不要嫌弃。”羽绒服?虽不知此物为何,但知章先生和书童都很感动。尤其是书童,郑重其事地向秦小满道了谢。“羽绒服可以御寒,而且穿在身上很轻巧,赶马车也能活动开。”秦小满生怕两个人收了不用,特意叮咛了一番。“如此好物,等去了京城一定能用得上。”知章先生说着,话题突然一转。“秦先生,此去路远,不知归期。不知先生可否赠诗一首,待我到了京城见到老友,也好吹嘘一番。”剑南道第一大诗人赠的诗,在京城怕是吹嘘不上来。秦小满不太明白知章先生的意图,但略一思考,便张口就来。“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这首律诗还有下半首。但赠给知章先生,上半首恰到好处。“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妙!妙极!”早已坐在马车上的知章先生,在书童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朝着他拱手一拜。“秦先生,有缘再会。”“要是知章先生在京城过年的话,说不定我还能去你家做客。”秦小满还礼,打趣一声。知章先生知道他所说何意,抚须大笑。“哈哈哈哈……那老夫便祝秦先生前程似锦,大展宏图。”“借你吉言。”知章先生重新登上马车,还不忘挑起车窗的帘子,挥手致意。一直等到马车拐弯,秦小满才收回目光,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公子?你不饿?”“饿啊,走,回酒楼吃饭去。”据说知章先生为防止天子留任他当国师,数年来,路过京城都要绕道走。为何突然要回京?还要在临行前让他赠诗一首?“京城,可是出现了重大的变故?”秦小满扫了一眼唐叔。却见唐叔面色微变,但并未言语。懂了。皇家的事。提防的司家一直杳无音讯,指不定生出啥幺蛾子,知章先生才要回京去查看情况。都说剑南道山高皇帝远。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谁又能独善其身呢?要加快进度了。“唐叔,回去的路上,先绕个路去苏氏衣铺,我要请苏少爷吃饭。”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羽绒服生产的数目不多,但销路要先确定下来。唐参调侃一声。“公子,你要请苏少爷吃午饭还是晚饭?”秦小满抬头看了眼西斜的太阳,揉了揉饿瘪的肚子。算了。“先去找个小摊把午饭解决了再说。”……填饱了肚子。秦小满和唐叔不紧不慢地来到苏氏衣铺。正值交季时节,前来看衣服的人还不少。秦小满没在衣铺里看到苏如筠,便随便逛了逛,打听了一个行情。“今年川北旱了一阵,粗麻贵得很,冬衣比往年贵两三成呢。”“贵也要买,可你看好多衣铺买不到粗麻布,说是当初董家制衣行为了给朝廷做军服给买走了。”“火气旺的娃子今日还在穿单衣,去年剩下的冬衣还便宜些,等新一季冬衣下来,还要涨价。”前来添新衣的许多客人,看到旧衣的标价,都直呼太贵了。不停地与掌柜和伙计们讲着价。秦小满拿了一件做工一般的粗麻制成的直筒没脚脖的外衣,在自己的身上比划着。扫了一眼衣服后面写的标价,顿时大跌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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