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延迟的战争实践课
芬格尔和汉高聊得怎么样，何耀并不清楚，混血种家族是否为这件事情彻夜难眠，他同样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卡塞尔学院执行部的人今夜是难以入睡的了。
同样难以入睡的，也许还有雾都的地下势力。
名为龙王的机器按钮被按动，卡塞尔这座战争机器轰鸣起来，无数黑风衣们从雾都附近涌来，他们的衣领上别着半朽世界树徽章，突袭了包括黑市，地下赌场，拳场在内的任何黑色地带。
他们从龙化的年轻人体内检测出药物成分，谁也不知道这些药物是从哪里来的。但唯一可以确信的是，这位年轻人曾经出没在雾都的不法地带。
甚至就在一些灯红酒绿的灰色场合也没有幸免于难，这一晚上，许多无证经营的小旅馆接到的投诉出其的多，这些顾客对今晚的遭遇毕生难忘。
他们大都衣不蔽体的，研究生物的构造与物种的起源，又或者勤勤恳恳的学习外语，特工般的黑风衣们破门而入，眼神中似乎掺杂着冻死人的冰渣子。
搜查一番后，
素质较高的，会体贴的帮你带上门，恶劣一点的，摇摇头，叹口气，眼神不屑极了。
愣谁都要投诉的。
在这番近乎天罗地网式的搜查下，一切都变得无所遁形，他们成功在雾都郊外的一处赌场里面，找到了一处实验室。
没有对话，没有缓冲，战斗突如其来的爆发，像是推开了地狱大门一般，无数的怪物如潮水般冲了出来，他们或长着肉翅，或有畸形修长的手臂，但从他们的外表上，还能依稀辨认出人形。
有男有女，有老有幼，他们都曾经是人，只是现在沦落成了没有意识，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怪物们很强，但是他们只凭着狩猎的本能胡乱攻击着，自然不是这帮经过生死淬炼的精英的对手。
执行部的精英们配合默契，言灵与言灵搭配使用，爆发出的绝对不止是一加一等于二的效果。
施耐德来到实验室的金属大门口，看着地上的小怪物，愣了一下。
不过四五个月婴儿的大小，浑身上下覆盖着细密的龙鳞，他被罩在容器里，冲着施耐德龇牙咧嘴，从那张龟裂的脸庞下，似乎还能看出他曾经的纯真。
施耐德闭眼，粘稠的呼吸声更加急促几分，犹如破损的风箱。
他不该在这里的。
他该在母亲温柔的怀抱里，他该在父亲有力的臂弯里，他该在不断摇晃的摇篮里。
他应当天真的吮吸着母乳，而不是怪物般渴望着血肉，他无限广阔的未来被不讲道理的抹杀了，限制在这冰冷狭小的实验室里。
“动作利索点。”施耐德轻声说。
这大概是施耐德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
“我尽量不让他感到痛苦。”黑风衣们点点头。
施耐德做好防护措施，小心走进实验室里，研究人员早已经不见踪影，他们大概时时刻刻都在关注卡塞尔的动向，且训练有素，撤离的时候果断干脆，甚至连一点有用的研究资料都没留下。
实验室不算大，这也是当然，核心的研发中心绝对不可能设置在大城市附近，太容易暴露。
这个实验室应该主要是用来进行活体实验的，施耐德看到许多立着的培养皿，有的破损了，玻璃碎片洒落一地，有的却还完好。
绿色的液体中，许多‘人’安静悬浮着，或许也不能称之为人了。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出现畸变，向着龙的方向不断变异。
雾都的风裹挟着凉意，吹动风衣猎猎作响，直升机在上空盘旋，晨曦的微光被旋桨割裂，碎落一地。
施耐德站在直升机的阴影下，沉默的像块墓碑。
……
……
又是几日后。
何耀缩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躲在前面那位高个子兄台的背后，玩着手机。
这几天里卡塞尔学院出其的安静，守夜人论坛上看不到半点雾都那件事的消息，好像岁月静好，无事发生一样。
但是何耀知道，这是学院在酝酿大动作。
就像动漫里一样，大招都拥有漫长的前摇，无论是反派还是主角，都不会在进度条还长的时候放大招，不然观众看什么去？
“这堂课结束。”
西装笔挺的银发老人笑着说，“我们的‘s’级何耀请留一下。”
早已经收拾好东西，背起包等待下课的何耀面容一僵，他无奈放下书包，安静等候着。
不是他想要摸鱼早退，委实是他对龙族家族谱系学不太敢兴趣，这堂课他听着就像高中的历史一样。
而且听着这些有关传说中大地与山之王的传奇故事，他很难有代入感。难道让他把芬里厄的形象代入到那位名叫阿提拉的龙王身上。
而且，如果他真的想要了解历史的话，为什么不亲自去问问那些龙王呢。
“对学院的生活还适应吗？”昂热笑着问，像是一个亲切和蔼的邻家老爷爷一般，他说，“学院里的设施还算配套齐全，对学生是免费开放的，你大可以在空暇的时候好好享受人生。”
“还算适应，”何耀想了想，补充一句，“学院里的食堂饭菜很好吃。”
“这是当然的，”昂热微笑，“我有时候也会在食堂用餐，以保证食堂的质量永远符合学生的心意。”
“不过你上课的时候大可以坐到前面来，”昂热无奈的说，“我自诩为一个优秀的教育家，很乐意看到我看好的学员坐在前排来，而不是缩在后排角落。”
“嘿嘿，”何耀哂笑两声，挠了挠头，这一套动作，让昂热仿佛看到另一号的芬格尔，就连言灵两人都是一模一样。
“接下来是谈谈留下你的正题了，”昂热说，“你应该收到消息了吧，诺玛将你的战争实践课安排在了明天。”
“校长是怕我第一上战争实践课没有做好准备吗？”
“不，不，不，”昂热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优雅的笑意，“我对你的心理素质很放心，你学院近几年来唯一的‘s’级，是卡塞尔得意的学员。”
“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你的战争实践课推迟了，”昂热说，“延期到半个月之后，不是跟执行部专员一起，而是跟我。”
“由我来负责你的战争实践课考核。”
“或许你将它单纯看做一次任务也行，”昂热似乎看出何耀脸上的疑惑，笑着解释道，“我们大概率不会动手。”
“但是动起手来……绝对会凶险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