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家住电梯间

  “打什么了？”大林子一脸疑惑的问道。台下的观众，可管不了那么多，他们这时候，已经乐疯了。“打你爸爸！”周浩说着，又拍了自己一下。台下原本就快乐疯的观众，这一下是真的乐疯了。掌声足足持续了好几秒，笑声差点没把房盖儿给挑了。上场口的几个师兄弟，全都瞪大了眼睛。他们看周浩的目光，不自觉的就带上了敬佩。不愧是后台疯狂二人组之一，周浩发起狂来，真是什么都敢往外说。要知道，他们师父，现在可就在2楼上坐着呢。师兄弟们甚至都不敢想象，周浩一会要怎么跟郭老师交代？而此刻二楼上，郭老师和于老师之间的氛围，并不像其他师兄弟想的那么剑拔弩张。于老师满脸笑容的看向郭老师。郭老师也在微微点头。“大林的进步，很大！”他没有称赞周浩，反而夸起了自己的儿子。于老师也跟着点头。郭老师的儿子，就是他的徒弟。他也认为大林表演的不错。说相声，讲究在不同的场合，面对不同的观众，用不同的表现手法。就刚刚那个包袱，虽然还不错，但也算不上多惊艳。后台的这些徒弟，经常在小园子里使。大林子之前在小园子说相声的时候，也曾经用过不少类似的包袱。但他当时用这种包袱的时候，跟现在使包袱的方法，是完全不一样的。在小剧场的大林子，反应更快。周浩只要拍自己一下，估计大林子就反应过来了，要么将他一把推开，要么反驳几句。但这都是小园子里的演出方法，用在今天的场合，明显不合适。虽说今天演出的场合也是小园子，但他们今天面对的观众，却不是平常小园子里的那些观众。不仅现场的观众不一样了，他们同时还要面对网友。在小园子里表演的时候，有些包袱，抖出来的时候，只需要浅尝即止就很好。只要演员点到，观众自然而然的就能脑补出后面很多东西。然后两个演员在舞台上怎么耍，小剧场里的观众，都认为是合理的。因为他们常年听，所以演员不用表演的太细致，舞台效果也能呈现出来。而且因为他们表演的简洁，舞台效果可能会更好。但是今天这样的场合，他们面对的不再是常年在小园子里听相声的那些观众。而是现场的观众，和通过视频观看节目的无数网友。大林就不能像在小园子一样，一下反应过来。他需要跟周浩磨，将包袱磨碎了，然后再分享给观众。他的反应比观众慢了半拍，又不让观众感觉拖沓……要知道，如今现场的这些观众，层次差别是很大的。有一部分是第一次听相声，也有一部分听了好多次相声，还有一部分是大林和周浩的粉丝。这三种观众，对演员和相声包袱的兼容，都是不一样的。更不用说，以后看节目的网友了。大林在把包袱磨细致的同时，能让这三种观众，同时满意。能让所有人都觉得包袱水到渠成……这就是能耐。也难怪郭老师和于老师看了大林的表演以后，会与有荣焉了。能有这样的儿子和徒弟，对于师父和父亲来说，都是非常值得骄傲的。郭老师和于老师一点儿都没生气，反而很高兴。当然，对着摄像头，老两口还是要表演一番的。“太不像话了，看我不收拾他们。”“是我，我可忍不了！”或许是两人说的太言不由衷了。就连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不认为这两位是真的生气了。“那意思，你是我爸爸呗？”大林似乎被气笑了。“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周浩一副你要非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的样子。“那我这算打你爷爷啊？”大林说着，也拍了自己两下。台下观众笑得更欢畅了。就在大家笑的无比开心时，周浩又说了一句话，现场的氛围，直接来到了高潮。“哎，不要开伦理的玩笑！”周浩一本正经的拒绝道。他说完以后，大林都没有来得及说话，台下的观众就已经炸锅了。“不要开伦理的玩笑？”“不行，我肚子疼！”“周浩这家伙太有才了，他怎么琢磨的？”刚刚还要给人当爸爸的周浩，现在竟然一本正经的告诉大林，让大林不要开伦理的玩笑。还有比这更扯的事儿吗？不光观众受不了，大林自己也愣了一下，才不敢置信的指着周浩。“那你刚刚干什么呢？”周浩还不让开伦理的玩笑，明明就是他起的头儿。“我已经幡然悔悟了。”周浩说道。“什么时候？”“就刚刚开完玩笑以后。”“合着你行，其他人不行呗？就只能你占别人的便宜，别人不能占你的便宜？”1“开个小玩笑嘛。”“你这玩笑，开的太过分了……”两人将这个话题揭过去以后，很快就进入了正题。“刚刚都是玩笑，大家别当真。我们哥俩都是相声演员，相声演员就是一说一闹的事。”“这您说的没错。”两人开始做铺垫，台底下的观众也非常期待。观众的好奇心已经被吊起来，他们非常好奇，周浩跟大林接下来要说什么？“虽说都是相声演员，但我们两个还是有区别。”“我们能有什么区别？”大林一脸不解的问道。“我呢，大家都知道，就单纯是相声演员，指着相声吃饭。”“大家都一样嘛。”大林接口道。“嗯…”周浩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您可不一样。”“我怎么不一样了？”大林好奇问道。“您这只能算是业余爱好！”“我怎么就业余爱好了？我也是专业的相声演员。”“专业的相声演员，你这一年一共说了几回相声？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出来吧。再看看你这几年，录了多少综艺节目？演了多少影视剧？从开年到现在，光综艺节目十几个了吧，影视剧也有七八个了吧？你告诉我，你现在指着相声吃饭？”周浩掷地有声的问道。大林一下被问的哑口无言。看到大林无话可说，台下的观众欢乐的不行。他们的掌声再度响了起来。“啪啪啪！啪啪！“这些都不说，你还是少班主吧。这都是你自己家的买卖，跟那些富豪咱不能比，明星大腕你也差了一点儿。但就说相声的演员来说，你赚的钱，应该算这份儿的了吧？”周浩说着，伸出了一根大拇指。“哎，低调！”大林按住周浩，那意思不让他接着往下说。“这有什么好低调的，咱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又没偷没抢。”周浩不理解，直接反驳道。“财不露白嘛。”大林小声说道。“吁！！”但他说的话，最终并没有逃过台下观众的耳朵。台下那些观众还是听到了，不仅听到了，人家还在第一时间就发出了嘘声。“有钱！”周浩伸手指了指大林，底气十足的说道。“就说人家那交通工具，都跟咱的不一样。咱也就骑个共享单车，挤个电车。再看人家，私家车！”“你这口气，听起来就好像上世纪穿越来的。”大林苦笑道。私家车这东西，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奢侈品。八十年代，镇里都没见过，一个县城，估计也就几辆。90年代的时候好一点，但总体上也没多太多。那个时候能有一辆私家车，的确是非常长脸的一件事，甚至比在燕京有套四合院还牛。进入新世纪以后，私家车的行驶就下降了不少。到了现在，年轻人几乎人手一辆。大林这话一说，台底下的观众也都非常认可。私家车好像确实没什么好称道的。“私家车那也要看是什么私家车！”周浩立刻反驳道。“这倒是。”大林应道。私家车跟私家车的差别，真的是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最便宜的私家车，只需要三四万，人们就能给开走。但是那种豪车，几百万，甚至几千万，都不足为奇。“我兄弟开的车，那跟别的车都不一样，那属于是半辆豪车。”“这豪车还有半辆的？”不要说台下的观众了，就连大林子本人都好奇的很。怎么豪车还能有半辆的？“这车底下都是一样的，就是顶上这个位置，没有顶。可就是这没顶的车，那也好几十个w呢。”周浩说道。一直到这个时候，观众们才听出味道来。琢磨出味道来的观众，一个个笑到不行。“你管这叫半辆豪车啊，这是小跑好不好？”“小跑？没错，也有这么叫的。”“都这么叫。”大林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这都不重要。”反而是周浩，一副毫不介意的表情，接着往下表演。“再说我兄弟住的那房子。”“您给大家介绍介绍！”“三层小别野！”“别墅！”“没错，别墅。地上三层，地下18层。”“好嘛，我这是跟阎王爷做邻居了。”大林苦笑道。看他这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观众们非常欢喜。大家掌声此起彼伏，几乎涵盖了整个小剧场。上场口的那些师兄弟们，一开始还觉得周浩只是表演大胆，但这个节目本身，并没有太出彩的地方。但是听着听着，他们也全都情不自禁的听了进去。不管是周浩还是大林，他们身上彷佛都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话，观众会感觉更加妥帖。尽管观众也说不出这是什么原因，但他们的这种感觉，异常明显。他们都感觉特别有意思，特别愿意看两人的演出。更不用说台下那些观众了。有了这种感触以后，师兄弟们一个个唏嘘不已。他们之前曾经预想过各种各样的情况，但从来没有想过会像现在这样。他们看周浩跟大林两个人的演出，竟然会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就跟他们第一次看郭老师演出的时候一样。“周浩这小子，真的是越来越恐怖了。”师兄弟们有感而发。尽管大家之前就已经知道周浩非常厉害，经过几轮录制，师兄弟们对周浩的能耐，也都有切身的体会。但是今天看周浩和大林表演，他们还是被周浩的进步吓了一大跳。相比于周浩之前的演出，他现在个人的特色越来越强了。周浩之前的个人特色就非同一般。现在则更加明显。这种特色甚至已经变成了周浩独特的舞台魅力。让人欲罢不能。除了周浩，大林的表现，也让师兄弟们非常意外。都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对于干他们这个行当的师兄弟来说，有没有经常演出，到了舞台上一亮相就能看个八九不离十。大林最近这两年，表演的相声加起来也就10段左右。这一点所有的师兄弟都是心知肚明的。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大林在舞台上表演有什么瑕疵。师兄弟们认为理所当然。但他昨天表演了一场，今天又跟周浩搭档了一场。昨天那一场因为是群口，师兄弟们的感触还不是太明显。但是今天这一场，他跟周浩表演的是对口相声，师兄弟们的感受是非常真切的。大林的水平并没有退步，而且相比之前，他在舞台上更自信了。技巧没有退步，整个人还更自信了。在这种情况下，大林在舞台上的整个表现，跟以前比起来，是要更上一层楼的。一个两年只说了10场相声的人，跟以前比起来，竟然更上一层楼了？师兄弟们心里，受到了巨大的震动。看起来拍摄综艺和影视剧的经历，对于大林整个人生阅历而言，是有巨大助益的。正是因为他整个人的心态，包括他对人生的感悟，都有巨大的成长。所以他在舞台上，才能表现的这么从容和出色。就在师兄弟们感慨的时候，周浩和大林的表演也已经进入了佳境。“地上三层，地下18层，总共21层大别墅！这面积有多大呢，足有7平米！”“等一会！”“怎么了？”“你说那房子多大？”“七平米啊？”“合着我们家住电梯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