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胭脂死了两次
强盗拿着三百五十两银子，离开阎家后，回到白家，他脱下夜行衣，正要上床时，就听躺在对面床铺的杜益鸣说道：“白大哥，今晚劫富济贫去了？好像有些收获啊！”
白浩弘笑了笑，“是去查案，顺便拿走了赃款，明天，我会交给衙门的。”
“案子查清了吗？”
“阎利广的钱是通过虚报价格、以次充好得到的，似乎与生辰纲无关。不过……”
白浩弘忽然止住话头，“你赶紧睡吧，明天还要去打工呢。”
次日一大早，白浩弘来到衙门，将三百五十两银子交给展鹏，并转述了阎利广的供述。
展鹏听后，脸上的神色变得十分怪异，他竭力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原来兵器坊里，还有十八个人没查啊。上次是按名簿来查的，那十多个人漏查了，这次让展雪带上胭脂，把韩将军的人也查一遍。”
白浩弘的观察能力极强，他见展鹏的神色有异，便脱口问道：“展兄，当我提及展裕国时，你的神色陡变，直到现在，也没平息内心的激动。你认识展裕国吗？他是你的亲戚？”
展鹏正要回答时，展雪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急匆匆地说道：“哥，不好啦，春满园来报案，胭脂和一个嫖客被人杀啦！”
展鹏心中懊恼不已，后悔自己疏忽，没有对胭脂采取保护措施，如今胭脂死了，这条线索也就断了。
展鹏站起身来，吩咐展雪：“你去叫上仵作，我们一起到凶案现场看看。”
展雪返身刚要出门，宋捕快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差点和展雪撞个满怀，展雪埋怨道：“干什么？就算失火，也没你这么慌的！”
宋捕快没接这个茬，而是大声对展鹏禀报道：“展大人，刚刚接到报案，史员外全家被杀，没有留下一个活人！”
展雪转身望着展鹏，“哥，先去哪个地方？”
展鹏思考片刻后，对宋捕快吩咐道：“你带人封锁史员外家，保护案发现场。春满园的闲杂人员多，命案现场不容易保护，我们先去春满园勘查，查完那儿后，再赶去史家。”
众人来到春满园的凶杀现场，就见床上一男一女躺在血泊之中，两人的心脏部位都有一个血窟窿，显然是被捅了一刀，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似乎凶手在寻找什么。
白浩弘走到后窗前，推开窗子朝外看去，见是一个小花园，便对众人说道：“这里虽然是二楼，但是，对于一个有武功的人来说，能轻而易举地爬上来，杀完人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又从窗子逃走。”
展雪来到女尸近前，“这个女的确实是胭脂，男的就不知道是谁啦。为什么要杀他们两个人呢？”
展鹏满脸懊悔，“我正准备让你带着胭脂，再去一趟兵器坊，没想到她竟然被杀啦。”
“为什么要再去一次呢？”
展鹏简单地介绍了白浩弘查到的线索，展雪听完后，分析道：“这么说来，凶手的目标是胭脂，顺便把这个男的也杀了，那他也太倒霉啦！”
白浩弘走到床前，看到男尸后，不由得惊呼出声：“阿六！这男的是史员外家的仆人阿六。”
展鹏不禁“咦”了一声，“史员外全家被杀，阿六为何会死在妓院呢？”
展雪也觉得诧异，“这里的费用不低，阿六是个仆人，他哪来的钱逛春满园呢？”
展鹏吩咐展雪：“你去把老鸨叫来，然后，再去问问春满园的其他人，看看昨晚是否有可疑的事。”
“好的。”
说完，展雪转身出了门。
老鸨进屋后，展鹏问道：“是谁最先发现尸体的？”
“是我。”老鸨答道。
“你把当时的情况讲讲吧。”
“今天早上，我见胭脂的房内没有动静，连早茶也没叫，就觉得奇怪，便来到门口，喊道：‘胭脂，胭脂。’屋内没人应声，我就推门走了进去，看到两个人死在床上，我便马上退了出来，并让人去衙门报了案。”
“我们来之前，还有人进过这间房吗？”
“没有。我知道保护凶案现场的重要性，就让人在门外守着，绝对没有破坏现场。”
“这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你看看丢了什么。”
老鸨把箱子和抽屉查看了一遍。“胭脂有一些金银首饰，现在是一件也没找到，估计是被凶手拿走啦。”
展鹏指着男尸，又问老鸨：“你认识这个男的吗？”
“这小子昨晚是第一次来，听说，是史员外家的仆人，说是发了一笔小财。我看，他的钱肯定来路不正。穷人乍富、挺胸叠肚，你们没见他昨晚有多得瑟，以为自己是大财主，真让人恶心。”
“还有谁认识这个人？”
“昨晚，丁香也和这人一起喝过酒，也许她知道一些情况。”
“我们想见见丁香。”
“好的，我去叫她来。”
不大一会儿，丁香被叫来了，展鹏指着男尸问丁香：“你认识他吗？”
“奴家是昨晚第一次见到他，他说自己叫阿六。”
“你昨晚陪阿六喝酒时，他说了钱的来历吗？”
“阿六讲，有人对史员外感兴趣，托他打听史员外以前在哪儿高就，昨天，他终于打探到了，便把这一消息透露出去，于是，得到了一大笔赏钱。”
“史员外以前是干什么的？”
“这个阿六就没讲啦。阿六只是说，在此以前，他一直以为史员外在西京做事，其实不是这样的。”
“是谁打听史员外的事呢？”
“我没有问，阿六也没有讲。”
丁香离开后，展鹏问白浩弘：“凶手的目标到底是胭脂、还是阿六呢？我看，不会是只为了盗窃金银首饰。”
白浩弘正要回答，仵作走了过来，对展鹏禀报道：“展大人，尸体检查完了，男女两人的心脏均被利刃刺中，是致命伤。男的没有其它伤痕，女的喉骨被人捏碎了。”
展鹏感到有些诧异，便确认道：“如果喉骨被人捏碎，在短时间内就会窒息而死，不是吗？”
“确实如此。喉骨被捏碎后，会疼得马上休克，过不多久，便会因窒息而死。”
“这么说来，凶手杀了胭脂两次吗？”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