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进退维谷
一
紫兰决定参加传知，还让巧儿邀请远航，巧儿又偷偷委托钱樰。钱樰说传知的时候，远航以为钱樰想和自己参赛。
远航是实践部的，部门也有女生向他抛出橄榄枝，不过他选了自己班的。紫兰、巧儿、远航便组成一个队伍，用了远航起的名字，叫“选择题全队”。
初赛是小组闭卷考试，两个教室，每个教室有差不多10个小组。试卷上恰好有好多选择题。
远航觉得和自己班的女生组队，本来挺开心的，不过现在觉得有点后悔了。紫兰、巧儿都很少说话，气氛显得有点尴尬。
而且巧儿总是一副悲伤的样子，问她怎么了，她就说平时也是这副表情。巧儿站在一旁的时候，还习惯用右手抓住左手的肘关节。问她为什么做这个动作，她也说平时也这样。
在教室里等待着答题，远航忽然说：“我是个理科生又是男生，对这些知识肯定不熟，等下就靠你们两个了。”
巧儿：“总有你知道我们不知道的。”
远航：“有，可惜不会是等下考的内容。”
紫兰：“说不定等下考试的时候，马远航知得最多。”
远航：“希望如此啊。”话题到此结束。
三个人只有紫兰是文科生，不过，他们组文化知识底蕴不错。对答案有分歧的时候，远航会顺着两个女生，巧儿都会顺着紫兰。
三个人唯一出现一会儿争议的题目便是，以下哪个名词是指十四岁的少女？选项有豆蔻年华、及笄之年、束发之年、垂髫。
紫兰对这个知识点没有清晰的印象，巧儿说选及笄之年。听到巧儿这么说，紫兰也想起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但远航突然强调了一下，说是豆蔻年华。她们见远航强调自己的看法，便听了他的意思。答案确实是豆蔻年华。
洲军和自己部门的女生国贸二班曲萧洋，以及曲萧洋的同班叶嫣然，组成“花木兰队”，是嫣然起的名字。嫣然拥有一双大长腿，而萧洋像个傻白甜。
当时，萧洋组队伍的时候，很快就想到了嫣然，然后问问嫣然想和谁组。嫣然没有一个主意，萧洋便很快就想到了洲军，而且洲军立刻就开心地答应了。其中，萧洋和嫣然都是理科生，洲军是文科生。
在初赛的时候，嫣然和萧洋为花木兰是哪个朝代的吵了起来。比如某道题，选项有南宋、北宋、南北朝、五代十国。萧洋说南宋，嫣然说南北朝。洲军却有点吃惊，听她们这番争辩，心想花木兰真的是存在的？便提议先圈起来，等下再讨论。
过了一会，她们又为东汉是哪个人物建立的吵了起来，选项有刘邦、刘秀、刘启、刘彻。萧洋说选刘启，嫣然说选刘彻。
这次，洲军也迅速地加入战场：“选刘秀，位面之子，你们懂不懂？”
她们没有听过面位之子的说法，萧洋说：“位面之子，你打游戏打多了。”
嫣然：“不要听他的，肯定不是。”
洲军：“是刘秀啊，要相信我。”
接着成了三个人在争辩，弄着周围的人都有点骚动。他们左边的一组是选择题全队，其中紫兰真的想走过去叫他们闭嘴。
清连负责监督这个考场，看到洲军组的吵闹，便专门盯着他们，不让他们再吵，还对着洲军说：“再吵就取消你们组的成绩。”说完了，眼神还在指责着他。
看到清连有点小生气的样子，洲军立刻就乖了。等清连走远，萧洋说：“你同班好可爱，生气起来更可爱。”
洲军：“那是当然的。”
嫣然：“你们小声点。”
何小小，经济三班，轻雨310，慧颖和馨甜的舍友，声音很尖，很有空间上的穿透力，而且有时候会咬手指。小小玩的时候和慧颖一样很闹腾，但平静的时候又有点严肃。
值念、慧颖、小小组成“答案都不队”，值念起的名字，在另一个教室。她们组的知识文化水平不够，在初赛当中更是感觉到自己的文化水平不够。做到最后填空题的时候，一半都空着。
在此期间，值念很少说话，有一道题还坚持一下自己的态度。题目问在“合纵连横”中，合纵是哪个政治家提出的军事政策？选项有鬼谷子、苏秦、李斯、张仪。
小小：“要不选张仪，听起来像孙仪亲戚。”
慧颖：“何小小，认真点。”
值念：“选鬼谷子，他是纵横家的创始人，一定没错。”
慧颖：“我记住不是，你不要捣乱。”
值念：“哪有捣乱，是真觉得要选鬼谷子。”
小小：“我好像还有点印象，苏秦和张仪中选一个。”
慧颖：“选张仪吧，对不对就看孙仪给不给力。”
这道题以后，值念就再没有在哪个点强调自己的看法。在笔试最后，慧颖在监考员鲍文的眼皮下抄了后面小组的两道题。鲍文和后面小组，都是慧颖的同班。
走出教室以后，小小又内疚又欣喜地说：“颖颖，你好坏哦。”
慧颖：“不要太认真，都是认识的人，要互相帮助。”
小小：“可是你都不想想，万一进了决赛怎么办，我们哪有这么多时间。”
慧颖：“进了决赛再说，阿念，你说是不是？而且，哪有这么容易就进决赛。”
值念：“进了再说。不过答成那个样子，应该进不的。”
慧颖用欢快的表情，教导的语气说着：“重在参与，不要有那么多胜负心。走，我们去外面吃葱油饼，还有肉夹馍。”
值念：“加上我？”
慧颖：“你说呢？”
值念：“现在吗？”
慧颖：“当然是现在啦，馨甜还等着我给她带鸡蛋饼。我都能够想到她现在嗷嗷待哺的样子。”
小小听得笑了起来，又对值念说：“如果你有事情可以先回去。”
慧颖：“能有什么事情，一起去吃，到校门口没有几步路。”
值念：“我听小小的。对吃货来说走到校门口是没有几步路，但对正常人来说那是好几万步。”
二
女生部改完试卷以后，清连兴奋地在微信上告诉值念，你们压线通过啦，好险。面对这个结果，值念觉得不知道应不应该开心，毕竟存在作弊。而慧颖不知道是高兴多一点，还是沉重多一点，还要筹备心理交流会。小小面对接下来的比赛，也处于半放弃的状态。
在宿舍，慧颖双手一合，对小小说：“要逼一逼阿念，让他潜能爆发，把所有事情都独自处理完。我们只参与演戏，剧本都不用去写。这个安排简直perfect。”说perfect的同时，做一个王祖蓝模仿别人时的动作。
小小不屑地看着她：“你这样做虽然很过分耶，但我支持。”于是，慧颖在小小的座位旁边打起微信通话。
“春天快结束了，现在弃权吧。”
“不要，我们要参加，只参加初赛好没意思。”
“你想画画，还是会ps？”
“都不会，所以都交给你来做。”
“还要准备心理交流会。”
“我是交流会负责人，所以传知交给你来做。”
“夏天快来临了，现在弃权吧。”
“你好烦啊，自己去说，我才不去说。”
值念觉得她有点不可理喻，也感觉她就是奔着不可理喻来的，说：“我真得去说啦。”通话结束，值念陷入纠结当中，不知道怎么办才是最优解。
汪成则问起：“念仔，刚才那个女生是谁呀。”
“我部门里面的一个人，聊部门的事。”
“我看你们聊得多开心，完全不像在聊公事。”在汪成的印象里面，值念和别人讲话都是谨小慎微的，似乎和这个女生聊得的时候很愉悦，虽然字面上都是嫌弃的词。
“没办法，总不能哭着跟她讲话。”
“念仔，你跟我说，你们会不会？”
“我也想啊，不过不可能啊。”
三
值念翻翻参赛者大群“奔跑吧，帅哥美女们”的信息。平时都是慧颖或者小小在上面提问和交流，自己没有说过一句话。接着发现原来清连是群主，认识半年了，值念还没有主动联系过她。
值念：清连，不好意思啦，我部门最近在筹办心理交流会的活动
值念：现在实在没空，想要退赛
清连：值念，这样子吗
值念：嗯嗯，组长让我跟你商量商量
清连：林慧颖是你们队的组长吧，她在群上很活跃哟
值念：对，我的组长是她
清连：她好像一点都没有要退赛的意思
值念：组长她不好意思说
清连：我觉得你部门的小伙伴是很想参加的。你对我说想要退赛的事情，是因为你不想继续参加吗？你怎么不想继续参加呢？
清连的最后一条信息发出来以后，又撤回了，然后又重新发出来。此时，值念只好选择打微信通话。拨通以后，传来了清连的疲倦的也带有兴奋的声音。她没有先说比赛的事情，而是先说迎风生病了，她有点担心。
“都怪我，前天晚上和迎风去吃饭，回去的时候下起雨来，我和她淋着雨回去。”
“不带伞？”
“迎风带了。不过我说我想淋雨，她就跟着我一起淋。”
“你还有这种爱好，挺有意思。”
“还以为你会觉得我很奇怪。”
“是特别，不奇怪。而且适当淋雨可以增强免疫力，不过淋雨的强度超过免疫力的强度就不好了。”
等值念正要提起比赛的事，清连又说起部门的其他事，还说到部门里面的人数问题。
“现在只有四个委员？我还以为再少也得有五个人。”
“我们原本有五个委员的，后来有一个觉得进入团学以后不适应，在团学换届大会之前向师姐申请退出了。”
“好可怜哦。”
“对啊，既然不想参加部门，何必来面试。”
“你们举办决赛的时候，会不会人手不够？”
“不会的，管院女生部的人会过来协助。”
聊了好一阵子，清连终于要说筹备决赛的事情。还说到因处事不果断，烦恼地不行，连上课都没有心情认真听。而且，已经有两组退赛了。
“没有关系吗？如果你们实在没有时间准备，我是可以接受你们退赛。”
“没事，我在部门里不是负责策划活动的，现在觉得其实有时间。”
“真的没有关系吗？我刚才只是气话，退赛也是很能理解的。”
“没有关系，我们队不但要参加，还要拿奖。”
“真的没有关系吗？”
“真的，我们队一定要拿奖，至少是个安慰奖。”
“嗯，我看好你们。”
通话结束，值念很不是滋味，一直都不知道怎么和清连相处，现在确定了，她对自己来说果然是一个麻烦。忽然想到什么，仔细查了一下参赛组群里面的人，被他找到了二班的横竖——应该只是个巧合吧。
四
传知初赛入选名单还没有公布，选择题全队便开始准备决赛。后来，钱樰告诉一个好消息：“你们好厉害呀，初赛成绩排在了第二名，跟第一名就差了两分。”
对于这个消息，钱樰显得比紫兰高兴多了。接着，钱樰坏笑着告诉她另一个消息：“决赛跟初赛完全没有关系，初赛考得再好也没有用。”紫兰听到这句话，突然有了想责骂钱樰的冲动，想完又没有了这份冲动。
选择题全队在决赛准备过程中也没有分歧，紫兰全程负责服装的电子版设计，不需要另外两人的协助，不希望他们指指点点。
看到成品的时候，三个人都觉得，凭借紫兰的画工和设计技术，第一环节的得分一定是最高的。而讲解部分就交给远航。
准备第二环节的时候，她们改编了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名为《蝴蝶梦》。故事说的是，梁山伯和祝英台的灵魂转世到现代里一个偏远的小镇，今世所发生的事情和前世有点相似。
祝父强求祝英苔大学毕业后，嫁给土豪的儿子马文财，而从赚取高额彩礼，给祝英苔的弟弟娶老婆。家里的亲戚都来劝说祝英苔，说她不能不孝顺。祝英苔则说，自己读大学的钱都是用助学金、奖学金和兼职的工资，逢年过节还会给父母封红包，怎么不孝顺了？亲戚便说不能不念姐弟情谊。祝英苔则说，凭什么姐姐处处都要想着弟弟，为什么弟弟处处都要想着坑姐姐，是姐姐冷血，还是弟弟冷血？因为交涉无果，马文财把祝英苔侮辱了，觉得她一定会屈于名誉而选择嫁给自己。故事的最后，马文财进了监狱，祝英苔和青梅竹马梁山博一起去一家国企上班，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在改编的过程中，三个人力求在人物对话、人物性格等方面中，还原原著里面的一些内容。同时，制作一个ppt以交待名字等内容。
分配角色的时候，紫兰演祝英苔，远航演梁山博。丁香、陆楠、过来帮忙，她们和巧儿一起演配角，一时演这个，一时演那个。紫兰硬是台词说不好，语气总是对不上。听起来的感觉是，这个祝英苔根本不想搭理这个梁山博，甚至有点嫌弃他。另外身体接触的时候，也是很僵硬。
一次在轻雨楼附近的草坪排练，陆楠说：“远航，听我偷偷地说，你被紫兰讨厌啦。”
紫兰：“没有。”
远航：“就是的，米紫兰一直都是这样矜持。”
紫兰：“嗯~。”
陆楠：“你护着他做什么，看我教训教训他。”说完，一拳到远航的腹部。
丁香：“楠姐又打男生啦。”
陆楠：“我不是一直都这样打吗？”
远航：“作为女生也这么暴力，学学米紫兰、廖巧儿，或者丁香，好吧。”
陆楠：“找打。”她把拳头举了起来，看到远航躲到紫兰身后去了。
此时，丁香和巧儿在旁边默默看着，丁香的右手握着左手的手腕处，而巧儿的则握着左手的关节处。
巧儿觉得要说点什么，便说：“丁香，刚才你和马远航靠近的时候，脸又变得很红。”
丁香：“我已经习惯脸红了呀。”
巧儿：“不过，我感觉还是很难为情的。”终于说出一句话了，很久以前就想说。
丁香：“我也希望自己的脸不要红，可是这张脸不听我的话。”说到这里，丁香忽然想起上学期刚刚看见巧儿的时候。
那时候，巧儿的头发留得很长，站起来以后，头发尾端落到半个屁股的位置上。丁香在想，如果自己留这么长的头发，才是真的很难为情呢。
五
初赛成绩公布后，洲军开始写剧本，改编花木兰的故事，具体写得很繁琐，不停地转场，需要值念、瀚予和露雅做外援。同期秘书处正在筹备“团学16级委员行政能力培训会”，没有多少的精力打磨剧本。
洲军好不容易把大家凑起来，然后到体育楼附近的一块空地，排练一下。排练过程中，值念总是觉得好笑，总是出戏。
洲军组的三个人都没有介意，她们觉得自己演好就行了。露雅看不下去：“你是被人点了笑穴，打仗是很严肃的事情诶，你会第一个被砍的。”
值念：“我真的有点忍不住。”
露雅：“忍不住也要忍。看到你笑了，我们也会跟着笑。”
值念：“好好。”
萧洋：“严肃点，想象一下你是个面无表情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值念：“好好。”
洲军：“阿念，你们组排练了没有？”
值念：“我组都不想参赛，还排练个啥。”
露雅：“不想参赛，怎么回事？”
值念：“要准备心理交流会呀。”
洲军：“我部门要准备培训会，还不是照样参赛排练。”
值念：“不知道了，总之现在还没有决定剧本的事情，还排练个什么。”
萧洋：“你们还没有确定剧本？”
值念：“不只是没有确定，而且还没有谈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