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暂入僵局

  我听不懂他说啥,只好请教:“什么意思?”

  “他俩合不来,百分百合不来,即便有人乱点鸳鸯让他俩结婚,日后也是两天一吵,三天一闹,确切的说,他俩命中有段情缘,可二人的八字始终相近却没有一处相交,你也别担心自己当接盘侠,照这个八字来看,即便他俩在一起,最多也就是拉拉手,小嘴都亲不上,”老头笑眯眯的说:“是你的就一定是你的,他俩命中有段情路要走,但是很波折,最后还是绝路。”

  “我靠,这么准?”失声叫出来,老头更加得意,我才反应过来自己露了底,但他说的基本正确,杜哥和秦曼可不就是一路波折,最后上了绝路,连命都没了。

  见我震惊,老头掏出中华烟点上,又给我塞了一根:“你这小子鬼头鬼脑,信就信,不信拉倒,居然试了我两回,幸好老头我也不是吃素的,我瞧你娃娃顺眼就多说几句,虽然那女娃回到了你的身边,可你先别得意,万事皆有变数,你俩不一定能修成正果啊。”

  我虚心请教:“怎么讲,您不说我俩是天作之合?”

  老头反问:“牛郎织女是天作之合么?”

  “肯定是啊,天上地下的男女都能处对象,肯定是天作之合。”

  “是个屁。”老头撇嘴,满脸不屑:“天作之合就是老天爷都希望他们在一起,从相识的方式来说,牛郎织女可以算是天作之合,可他们的结局不完美,你和那女娃的八字也是天作之合,可就像牛郎织女有王母娘娘阻拦,一旦有外力横在你俩中间,你俩也危险呦。”

  “还是听不懂。”

  “哎,真正的绝配姻缘是平平淡淡,比如从小青梅竹马,长大后顺水推舟就结成夫妻,一辈子相扶相持,恩恩爱爱,但你二人的命不好,应该受过苦难才相识的,这就是另一种天作之合了,识于苦难,成于苦难,散于苦难,渡的过便是合合美美的好夫妻,比一般人幸福千万倍,渡不过,形同陌路都是好的,搞不好会反目成仇啊。”

  我脸色大变:“真的假的,老头你别吓我啊,你说几句好听的,我给你钱。”

  老头呸了一口:“爷爷我每月上万的工资,难道贪图你的三瓜两枣?看看爷爷抽的啥烟,大中华,他妈的!”

  此时再看,我感觉老头有点高深莫测的感觉,先不说他算命的本事确实厉害,就那一身行头和气度也不像个苦哈哈,难道我真遇见高人了?

  当下我不敢造次,摆足了低姿态:“老爷子,您给用心算算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找个茶馆好好聊聊!”

  “不去。”老头推开我搀扶的手,满脸得意的表情:“去多了高档地方,见多了厉害人物,就喜欢蹲在路边看你们这些红尘俗人在迷茫中奔波,你有啥就说,别动手动脚。”我给他揉肩,却被推开。

  “老爷子,你想个办法让我俩在一起,我真喜欢她。”

  “办法倒是有,怕你不敢做。”老头怪笑道。

  “您说。”

  “把这个人杀掉。”老头指着杜哥的八字:“你和女娃的八字是绝配,能插进你们之中,说明他是你命中注定的情敌,只要解决了他就万事大吉,虽然他与这女娃已经分手,可分手不代表结束,我估计你和女娃的情事,最后还要坏在他手上,要不要我教你几招,神不知鬼不觉的做了他?”

  我喃喃自语:“他昨天就死了。”

  老头凑过脸,神神秘秘道:“你干的?小伙子挺牛逼呀,佩服,佩服。”老头接连拱手。

  “胡说什么呢!”刚才还觉得他是个高人,现在却发现是个老顽童:“那是意外也不是意外,他是警察,被仇家杀了。”

  “那你还担心个毛线。”老头拍着腿说:“你俩的磨难就是他,他死了,未来一片坦途。”

  我再次审视眼前的老头,有些怀疑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说话的语气好像屌丝啊。”

  老头捂住嘴,不好意思的说:“我是教书的,被学生们带坏了,你这娃娃比我的学生好,眉眼里就透着股痴情的劲,要是换那帮小子,我绝不帮他们算姻缘,整天约来约去不说,喝醉了就说改天带我洗桑拿,酒醒就他吗全忘了。”

  看着眼前张牙舞爪像个大马猴的老头,我心里流过一句话:市井多高人,状态似疯癫。

  也许我真遇到高人了,就像郭靖一样,遇到疯疯癫癫的洪七公和周伯通。

  “老爷子,跟你打听个事呗,只要你能帮到我,我请你洗桑拿。”

  老头立刻变作猪哥相:“什么事?”

  “您知道六大门么?”

  “知道啊。”老头理所当然道:“一群为非作歹的生意人,国家蛀虫,社会毒瘤,你好奇啊?我给你说,这六大门的人呐,就是一群隐藏在人类中的下水道老鼠,他们用阴毒残忍的法子做生意,根据行业的不同,分为天地海”话说一半,老头忽然住口,高深莫测的看着我:“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我急忙说道:“有重要的事。”

  “那就不能告你了,你要是听个稀奇还无所谓,要是想投奔六大门,我岂不是助纣为虐?要是想对付六大门,我岂不是送你去死?你别抓耳挠腮仿佛很着急的模样。”老头收拾东西,气鼓鼓的说:“你这娃娃的良心大大滴坏了,不能看老头我好欺负就使劲欺负呀,亏我还觉得你是个好娃娃”

  边骂边走,我跟在身后恳求:“别走呀老爷子,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聊,我有急事。”

  “那您留个电话,咱们再联系。”

  “不留,万一你找上门去,在学生面前揭我老底,以后我还怎么教书育人呀,你别抓我,松手,松手,咦,你看看谁来了。”

  老头撇嘴示意我看身后,我扭头看去,他抓着马扎却在我后脑上上狠狠来了一下,顿时眼冒金星,晕头转向,捂着脑袋蹲了好一会,那老头早就溜走了。

  脑袋鼓起个大包,我暗骂自己真是倒霉催的,也没心思继续遛弯,便捂着后脑勺回家敷冷水。

  秦曼起床之后就去了单位,桌上的午饭纹丝未动,她没有与我联系,却留了一封信,写了许多肺腑之言,就是说虽然她已经决心与我在一起,可感情并不会轻易消散,杜哥的死让她措手不及,如果我愿意等她,六点去接她下班,如果我不出现,她也不会怪我,只会悄悄的离开我的身边,仿佛从未出现。

  信纸上有几处干了的水迹,想必她写信时留了眼泪,可我就想不通了,昨天就说愿意等她,怎么一觉醒来又开始矫情了?

  女人真的很难理解。

  揉着脑袋上的包,我闲在家里无所事事,以前还思量思量自己的处境,可杜哥一死便近乎没了主心骨,我不敢保证自己想出来的东西是正确的,也不像他那么神通广大,去了湖南就蹦出来个警察朋友,查出唐妍的身份又冒出个抓鬼大师,指不定他连外星人也认识。

  虽然秦曼说如果我不出现,就不再与我联系,可她还没下班就主动打来电话。

  秦曼语气带着震惊,她说:“李尘,我查到高达的户口了,北京人,可他是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父母也早就去世了。”

  当时我心烦意乱也没理解她的意思,只是觉得她很焦急就说立刻过去找她,等下了楼才明白过来,既然高达是独生子,那高义是从哪冒出来的?

  越想越糊涂,因为高达的事迹出自钱教授的口,又是杜哥亲口告诉钱教授,高达的亲哥高义正四处奔走,为弟弟喊冤,如果没有高义这个人,岂不是杜哥欺骗了自己的导师?

  欺骗导师不难理解,我小时候为了要点零花钱连亲妈都骗,可杜哥没有理由这样做,是他让钱教授帮着分析高达的案子,等他不想查了,钱教授也没有再插手,他虚拟一个不存在的人,根本没有意义。

  见到秦曼时,她正坐在单位对面的咖啡厅,光线有些昏暗,缩在沙发里的秦曼面容憔悴,看上去楚楚可怜,我不免有些心疼,打心底里不想让她再管杜哥的事,反正杜哥的亲戚也在积极运作,如果那些当官的都查不出真相,我一个普通人,她一户籍民警,又有什么能耐!

  “美女,我能坐在这里么?”走到秦曼身边,我随口开个玩笑,只希望她能开心一些。

  “别闹了,我没心情陪你玩。”秦曼幽幽说道。

  自讨个没趣,我在她对面坐下,柔声劝道:“秦姐,你又不会破案,何苦掺合这件事呢,要不咱们出去散散心吧。”

  秦曼有些不忿:“难道就让他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有其他警察,你跟着也是添乱。”

  “可有些事只有我知道,比如他在对付唐妍的过程中惨死,比如他的高人朋友,这些事不能告诉其他人。”

  说的也是,我不再相劝:“那你有什么想法。”

  “没有。”秦曼两手一摊,苦笑道:“不过我现在可以确定害死杜哥的凶手就是他的朋友。”

  心里有些小鬼祟,我小声问道:“不怀疑唐妍么?我觉得那人不会杀杜哥吧,杜哥多机灵呀,如果朋友起了杀心,他会看不出来?”

  “唐妍有嫌疑,但是那个人的嫌疑更大。”秦曼笃定道,反问我:“你确定杜哥没有看穿朋友的杀心?别忘了他随身带着枪,也许打着先下手为强的主意,结果还是轻敌了,还有,如果这个人真与高达有关,他也有杀人的动机,为高达报仇呗。”

  “你别瞎猜,还是让钱教授分析一下吧。”

  秦曼摇头:“高义的事只能咱俩知道,如果这个人真不存在,杜哥就有事瞒着钱教授,咱们不能揭他的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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