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老乡见老乡

  人体经脉,其实就像道路,想要修成中三境乃至上三境,在洞明境用真气运转来开拓出的经脉通道,就要搭的坚固扎实,尽量用自己真气扩宽到极致,如钢筋混凝土修的双向十六车道一般最好,才能为开阳境之后破境进入中三境打下基础。

  有些人忍受不了经脉被真气洗涤冲刷的痛苦,修行时把体内真气流转的速度控制的相对比较慢,但也好歹把这一个体内真气循环的路线修通了,就如村村通工程一般狭窄,最终的结果是入了开阳境,却一辈子止步开阳境。

  最惨的是本身天赋资质不够,真气稀薄运转缓慢,经脉也脆弱,就算再怎么吃苦努力,却也没法把道路修的宽敞牢固,因此资质不足强行习武那真是管新垣结衣叫老婆,一厢情愿。

  刘式如今身体经脉早就被改造的完美无比,这些天修行,就是不断的用自身真气的在经脉中运转,锻炼真气的运转速度和生成速度。

  这剑中的真气,能够神奇的化为己用,便谨慎的吸纳入自己的身体,瞬间将真气在经脉内的压强提高到了距离开阳境一线之隔的水平,因此,不需要再苦练一个月,只需要多运转几天,让自己气海丹田适应这个速率的真气在体内奔腾所需要的功耗,锻炼气海丹田中真气蕴生的效率。

  而习武常用各种聚气补身的名贵药材,侯府还是不缺的,这也是古人云穷文富武的道理,若是贫苦人家连药材都买不起,便是修行也慢别人一截。

  习武需要下这些肉体受罪的苦功夫,以至于被神通广大的练炁方士,视为凡夫俗子的末流道路,习武后的身躯,由于多有后天按人意志锻炼的痕迹,与天地间的先天灵炁更难相容,方士讲究一个道法自然,行为举止都要贴近自然,灵根才能汲取天地间愈发稀薄的灵炁。

  没有哪个方士会脑子坏掉去降低灵炁与自身灵根的契合,所以自古方士不习武,方士若是习武纯粹是让自己身体一半是粥一半是屎,修行进度就这么原地打转,周而复始。

  刘式又是一夜在修行中度过,如今对他而言,真气在体内运转,思维在睡眠中休息,是可以同时进行的。这也是张郃代师传授他的内功心法《白帝诀》的奇妙之处,不然以剑修回忆里在洞天中学的基础内功心法,似乎有更奥妙高深之处,但是刘式却不愿意更换。

  见天色差不多要日出了,刘式收功,这夜练功收获颇多,主要得感谢那个倒霉剑修。

  出门到院子里,本想唤来婢女准备热水洗个澡去廷尉府办正事,却看到通房里那两位生得风流灵巧各有千秋的侍女静儿和小惠,却是睡得流口水,刘式悄悄过去,替小惠抹去了俏丽面颊上的口水,又到静儿姐床榻边,看着静儿凹凸有致的身段,吸了口气,还是替她把薄被盖好。

  这御赐的侯府宅邸,广厦阔屋,连闼通房,静儿和小惠搬进来那天,就很默契的一起住在与刘式主卧相通的房子,当然刘式也不会做出将从安平王府到崔府,一路共患难的二人请出去这等凉薄之事,便由着这二位小丫头性子。

  当然,前些天与管家老李头闲聊时,也得知原来通房婢女的例钱,在侯府只略低于管家老李。

  叹了口气,刘式想着自己清早想洗个热水澡再出门不行吗?自己汗衫练功时湿透了,臭烘烘的出门办事,那是古代欧洲贵族的蛮子行为,不是中国贵族的素质水平。

  不就是和汉朝人作息时间反了点而已,得嘞,去找管家老李。

  老李年纪大了,从小看着刘式长大,知道要搬到洛阳,虽然刘式出发前对老员工有政策留在安平能分地分钱,但念着当年王爷夫人的恩情,老李还是跟了过来。

  他觉得自己熟悉府中上下事务,甚至能说出每一位婢女仆役名字来历,自己跟过来比让侯爷在洛阳重新找个管家省心放心。

  老李的老伴原先是刘式那位爷爷时期的安平王侧妃的使唤婢女,说什么也不愿意跑洛阳来,放了狠话让自己家老不死的客死他乡在洛阳别回安平了,便和儿子留在安平,领了银两田地过着安生日子。

  侯门深似海,人之所以安也,鸟入之而忧。

  两个贴身婢女呼呼大睡,刘式想来想去只好去叨扰管家老李,

  到了老李这边员工休息区,老李年纪大起得早,一看侯爷想洗澡,一边责怪侯爷太宠着那两个婢女了,乱了主奴之分。一边连忙喊来几个仆役,给刘式摆上大木桶泡澡,老李更是亲自拿了个丝瓜瓤子,来给侯爷搓澡。

  这一老一少一边搓澡一边闲聊,刘式笑道:“昨夜练了一夜的内功,衣服实在太臭了,不洗澡去廷尉府,怕是跟犯人似的。”

  “侯爷去廷尉府吗?不知道廷尉还是不是那崔家老爷,崔烈。”老李一边用丝瓜瓤子给刘式肩膀上使劲搓着,一边随口说道。

  “老李你天天在府里管这么多杂事,还有空打听廷尉是谁么?厉害啊。”刘式笑了笑。

  “害,那是咱们老乡啊。崔家老爷可也是安平人,我年轻时候就听说他是十里八乡出名的读书种子,后来在安平就挺他们崔府的下人说崔家老爷做了大官,一路做到廷尉,那可是顶大的官了吧。

  对了,崔老爷跟侯爷您的少傅,还是一个宗族的,不过和清河那脉隔得挺远,好几代之前就分了家。”老李这会开始使劲搓背了。

  刘式击掌而笑,道:“那感情好,去廷尉府正愁没熟人被人甩脸色呢。

  老乡见老乡,不得两眼泪汪汪?”

  嘴上虽然附和着老李,心里想的却是,在刘陶被自杀的时间点掌管廷尉诏狱,就怕这老乡脱不了干系。

  洗的差不多了,刘式站起身,这会静儿才哭哭啼啼的赶过来,小惠手里捧着官服,两人一边手忙脚乱的伺候刘式穿衣,一边请罪对侯爷伺候不周,竟劳驾侯爷到下人住的这边院落来洗澡。

  老李板着脸将二人训斥一顿,假意威胁道:“你二人竟如此懒惰,作为管家实在看不下去,明日起要给侯爷院子里再额外配七八个天子昨日赐下来的美婢,各个美艳绝伦柔媚姣俏,到时候看你们俩人如何还能讨侯爷欢心。”

  静儿一听侯爷主院里要再加七八个漂亮女子争夺未来的侧室地位,顿时泄了气,焉了一般向老李乖乖认错。

  小惠姐竟眼含泪花,委屈巴巴快哭出来。

  刘式笑了笑,让老李别吓唬二人了,天子赐的美婢还是挑些文采出众的去辅导两位妹妹功课,剩下的还是安排在侯府厅堂使唤,用来充门面,自己还是习惯静儿小惠两个丫头伺候。

  似是想到什么,又和老李耳语一番:“对了,挑一个臀腚大的给张郃送去,他都快十七了,大龄青年不娶媳妇,我作为主公实在替他着急。”老李点头称是。

  转过身,刘式又对两位贴身侍女好言劝解一番,道:“我又不是徐凤年,用不着那么多人伺候,两位姐姐以后早上照常睡,我若是清早要洗澡,还是找老李搓背带劲。”

  二人连道不敢,却打起了精神。

  吃完早餐,蹇硕带着几个随行禁军来了府外恭候刘式,等着与南郑侯兼骑都尉,特命全权查办刘陶案的钦差刘式,同去廷尉府查此案卷宗和证物。刘式想了想,便唤来张郃驾车,与自己同行。

  “君侯此去廷尉府,是奉旨办差,天子差我来,就是怕底下官员阳奉阴违,碍着南郑侯了。皆是行事,小臣和几个禁军兄弟一切依南郑侯为主。”蹇硕尽管是天子身边红人,在廷尉府门口,还是非常谦卑客气的与刘式说道。

  “行,届时有劳公公。”刘式同样客气道,说完便大大咧咧往廷尉府走去。

  “告诉你们的廷尉大人,安平国的老乡晚生,南郑侯刘式来看望他老人家来了。”

  刘式话说完,廷尉府门口的吏员虽然没敢拦着这位贵人,却和看傻子一样看着刘式:

  “侯爷,您要找的老崔大人这会已经升官去做司徒了,现在廷尉府里是年轻的小崔大人暂且主持事务,新的廷尉卿天子还没任命。

  这,您还进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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