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冤家路窄（中）
老实说，他的话还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一是看来他对凤姐根本没什么了解，也就是凑热闹来玩玩的，以为凤姐也是那种给钱啥都行的女人；二是他根本没反思过他在里面的行为，满不把他嫖娼的事当成什么丑事，居然毫不避讳。</p>
对这种人，你还能说什么呢？</p>
我很纳闷，这种人是怎么当上了处级干部的？上回那样的事，全局大概都知道了，但似乎没有伤他一根毫毛，官职照旧当，而且更嚣张。</p>
我又想起甄工那回对他纪检干部的小舅子发的脾气，有道理啊，现在好多纪检人员真是吃干饭的，哪怕有杀毒软件一半的主动杀毒精神，也不会让这些**干部这样长期混下去。就算虚拟世界里的事难查难办，有种种不得已的因素，但在现实世界中，我就不信找不到他**的线索。</p>
电梯上来了，我们到了六楼，一起进了宁禧堂。</p>
到底是花了大钱的“贵宾”，虽然我就能操作，把两人都送进系统，老one还是专门派了个女操作员来，正是江南县那个挺了解薛华高、知道他“情人”不老少的赛雯婷。</p>
我正想向郑福柏做个请坐的手势，手刚伸出一半的里程，他已经一屁股坐在宽大的沙发按摩椅上了。</p>
我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心中恨恨想的却是：如果这一回贼胖子再尿裤子，这种电动按摩椅会不会让他触电啊？</p>
不过，看这种很厚实的真皮革椅面，应该会把尿水都兜住的。</p>
当然，只是这样随便想想而已，无论如何，这回我是不会再做出像上回那样故意整他的事来了。他这回身份又不同，更高了一级，我有了“前科”，再给投诉一回，不但会让隋声在钱智商那里不好交代，也辜负了苍井溢对我的信任，她等于在隋声面前给我做了担保。</p>
就是钱智商那里，我也无法面对他，因为那一回我已经对他做过承诺，说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p>
不，这回我当然再不能轻易出手了。</p>
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像他这种人，最终会有人收拾的。我还是坚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早早晚晚，报应会到。</p>
赛雯婷现在业务上显然长进了不少，她一边嘴里说着欢迎贵宾的那些“规定套词”，询问服装选择，一边熟练地在小屏幕上操作。</p>
我注意地看了下，她那边没什么问题，正想开始操作自己的，却发现郑福柏的两只色眼，正死死瞄着躬身操作的赛雯婷丰满的胸部，不禁在心里又骂起来，王八蛋，什么德性！</p>
赛雯婷拿起头盔，给他戴在头上，这才算终止了他的窥探。</p>
我也操作完，自己拿起头盔戴上，比他稍晚一秒进了系统。</p>
老实说，他刚才的卑劣行为，又让我心里那个想整治他的念头蠢蠢欲动，难以压制。虽然理智提醒自己这样不行，但还是忍不住要琢磨。</p>
不过，好在自己也不是一年前的自己了，在这里面搞情报、办外交，也格外煅炼了自己控制力，虽然在心里极端厌恶此人，我仍能在外表上堆满待客的笑容，彬彬有礼。</p>
在客栈门前，我十分热情地请他坐上已等了一小会的四人抬轿子。我也随后坐上了自己的轿，吩咐前往红楼大酒家。</p>
这时候里面已近中午，路上行人稀少，不过酒楼里却是人潮涌动，一、二楼宾客都不少，三楼的厅里倒还有五六张空桌。</p>
郑福柏进了酒楼就东张西望，这时就问：“人怎么没看着？她没有来？”</p>
“放心吧，不会不来的。”我心中有数，不慌不忙地说。我昨天就差人给凤姐送了我亲笔写的邀请信函，说明又到了午餐日，请她中午在有凤来仪等候。这种给她送钱的大好事，她怎么会错过呢，更何况在官方层面上，现在我们也是越走越亲密。</p>
这时贾芸已迎了上来，亲热问候。我先向他谢了招待毕河夫妻那顿酒席，说安排得很好，又问他凤姐到了没有。他说，凤二奶奶已到了，正在有凤来仪间里。</p>
我请他尽管忙自己的事，我们自己过去。他是个很懂礼数的人，明白主随客便的意思，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走开了。我们便向包间那里走去。</p>
我心想，就姓郑的这个德性，我得想法跟凤姐单独交代两句，防备在这顿午餐上再出什么岔头。</p>
单间的门大都关着，可能已有客人，只有一间门开着，里面完全空着，我就领郑福柏进去，随口说：“郑局长，你先在这儿稍坐片刻，我把给凤姐的银票先拿给她，让她收好，完了再领你过来。要不，当着你的面给银子什么的，就好像这是一种纯金钱的交易，双方都可能会有那么点尴尬。”说完，我还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银票，在他眼前晃了下。</p>
我这么说自然是扯谎，其实双方当然就是纯金钱交易。而且前面那些回，我都是当着双方的面给凤姐银票，谁都没半点尴尬，神态相当自如。</p>
他会心一笑，说：“那当然了。给钱给得明晃晃，就显得很俗啊。要不，怎么会有把钱装在茶叶盒、月饼筐里送的事呢？就是给小姐钱，你也得把钱压在她什么东西下，当然，得让她注意到你的动作，别误会你没给钱就走人，这比直接给她手上塞钱显得更尊重她。”</p>
我在心里又一次骂王八蛋，但脸上却装出很惊喜的神色，笑着说：“可不是嘛，这才是绅士的作派啊。局长太懂人情世故了！给我两分钟时间，我马上回来。”</p>
我匆匆走到有凤来仪，一看餐桌上已摆放好数种酒和一些凉盘类的菜，凤姐正端坐在桌前，看得出比平时还是下了工夫打扮，妆容很精心，更显得风骚透骨，美艳非常。这也难怪，对她来说，这是两个月一次的盛事，一次几百两银子，她自然也知道慎重对待这样的机会，就像演员要对得起高票房，唱歌的要对得起高票价。</p>
我把那张银票递过去，这是张五百两的，可以说，从开始的三百多两，这钱数每次都在稳步增加，这一回要是按实际换算，应该是五百零几两，不过银票不好开这样的小数，就凑整成五百两了，那几两银子当然也不好再用碎银补，这回凤姐算略吃一点小亏了。</p>
她接过去，同往常一样，眼睛又是一亮，看来她也对稳步的增收感到满意。将银票收起后，她笑着问：“怎么不见那位客官？往常你都是带过来当面给啊？”</p>
我回答说：“正要跟你二奶奶说这个事呢。这回这个客官，却又有所不同。此人乃是我们和谐国内一个很坏很坏的贪官，仗着搜刮来的几个钱，做了个不过府尹级的官，却是十分好色。但我们邦内，很讲究敬重妇道人家，若有调戏良家妇女这等事，定是严惩不贷，此人便常来此地寻找机会。这一回，他不知怎么也听说了二奶奶年轻美貌，就拼命拍银子，争到了这个与你共进午餐的机会，我们守着自己定的规矩，也无可奈何，不能不让他来。所以，我先关照二奶奶一声，等会儿午餐，此人若是规规矩矩便罢，若是他色胆包天，口中出言不尊重，风言风语的，二奶奶可直接退席便了，晨某就在楼里守候，随时可把他接走，不让他调戏二奶奶的恶念得逞。”</p>
凤姐听了，反而笑起来，问道：“这位客官，哦，贵邦的官员，却与大人关系如何？”</p>
“不瞒你，此人是晨某最讨厌之人，吃喝嫖赌，诸毒俱全。只是他在朝内有些背景，也奈何不了他，只能尽量不理会这种人罢了。”</p>
“既如此，那就无所谓了。晨大人，放心好了，敢来欺负我的色男人，这边的我见识过了，大人那边的，我倒想见识一下呢。大人只管把心放肚里，在这楼里好好喝酒吃饭。还要人关照，那我凤姐岂不成了没出阁的小姑娘？哈哈。他要真有那个贼心贼胆，我让他死都不知怎么死的！”</p>
不愧是凤姐啊，说话都这么有非凡的气势，可比我的气魄大多了。</p>
我忙说：“既然二奶奶不惧怕那种男人，我就放心了。我这就把他领来，请二奶奶亲自品品他是何等人吧。他要真惹了二奶奶，随你怎么整治，我们是绝不会偏向他的，还会感谢二奶奶帮我们教训这种坏官员。”</p>
她笑起来：“有你晨大人这句话，我当然就更没什么顾忌了。他要是惹着我，我就不管他是不是大人邦里来的，不客气了。”</p>
我附和着说：“是啊，那就是他自找的了。不过，这一次毕竟他拍下了一大笔银子，最好是今日莫要给他太难堪。”</p>
凤姐笑着说：“这是自然的，日子长着呢，今天我会打发他高高兴兴的。”</p>
我一看，前期必要的预防工作已经完事，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了，便返回去把郑福柏请到了有凤来仪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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