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吃官司成被告（三）
“很好啊，你这个事汇报得挺及时。【】”我这倒不完全是出于鼓励他才这样说，虽然这事并不是那么紧急，但能早一天知道，就可以早一天做准备，总比事到临头仓促应对要好得多。特别是见元春这个事，其实也不比见皇上的事小多少，尤其是考虑到我们的那个力促宝黛姻缘的计划，元春还是一个极其关键的环节呢。</p>
我又追问道：“那，这次会见驸马是不是也要跟去啊？”其实，我也就这么一问，并没指望他顺便打听到这个事。</p>
“没有，”他很肯定地说，“这回就是见见公主，两个女人间的会面。宝玉也说，男人要去宫里，那麻烦事可太多了。”</p>
“很好啊。你打听得挺细。那么，时间大约会在什么时候？”</p>
“这要看双方的安排了。不过一两天之内，他们就会来问安定公主什么时间方便，提出个大概的时间。公主要是同意，就会定下来了。”</p>
“嗯，这样的安排确实还是挺合乎情理的，双方平等协商。”我说。</p>
毕竟这一回双方地位相当，这样协商还算是挺尊重我们。他们也该意识到，这可不是见自己的臣子、亲属，直接定就行，被接见的人得无条件按时到，像上回皇上的召见。</p>
“是吗？”我觉得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嘲讽神色。“咱们好像处处得讨好他们，顺着他们的意思办事啊。”</p>
“在他们的地盘上，有什么办法？”我原来就觉得他接受工作时缺乏热情，现在既然已成了搭档，就得顺便做些思想工作“你也知道，就为了这大观园开放，我们就费了那么多的事，还被追杀过呢。现在总算换来了双方和睦相处。要维持这个局面，保证旅游项目和游客安全，就得小心从事，这不算什么处处讨好。那按你表哥说的，进去用枪‘突突突’一通扫射，那样就好了？”</p>
“我表哥那叫一个脑残，进攻贾府，搞笑呢？他那套当然是胡来。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别的更好的办法呢？”</p>
“怎么没想？实践证明，双方和平相处，就是最好的办法。现在咱们景区飞速发展，证明这样做是完全对的。”</p>
他耸耸肩，做了个无所谓的姿势，站起来说：“好吧。当然得按你们的伟大战略部署办。我要走了，还有什么事么？”</p>
我也经考虑好了一件事，心想让他去做吧，既算是考查他，也让他初来就有个具体目标，好操作，便说：“有件事，我开了个头，你去做完吧，就是调查下现在咱们那些个虚拟货币的流向。这些人买银子，到底都在里边干什么了。各方面有个大致的比例、数字就可以了。”</p>
“就这事？行啊。到时候给你份报告吧。”他倒很痛快接下来了。</p>
我挺高兴，学着钱智商的方式鼓励他：“你工作一上手，就打听到一个重要情报，我会跟钱总汇报的。”</p>
“钱驸马？哈哈，起码这回不用跟着公主硬充恩爱，回来再挨耳光。”</p>
这小子，真挺门儿精的，什么事都知道啊。不过，“九陵猴”这代人，大概都在家中唯我独尊，自我中心，到了社会上对领导还是缺乏点尊重。</p>
小卜对“新情报”这么抓紧，及时报给了我，我当然不能怠慢。他一走，我也马上出系统，得找苍井溢通报新情况，让她及早有思想准备，跟元妃会见时才胸有成竹，更好地布局那个促宝、黛大婚的计划。</p>
到她的办公室时，她正在笔记本电脑前忙着什么。见到我，她也有点意外：“这个时间段你出来找我，一定有紧急事吧？”</p>
“别担心，也不算太紧急，主要是鼓励一下新人的工作积极性。”我把小卜听到的要会见元春的事说了下，故意没提不用驸马去的事，“早点告诉你，你准备时间更充足些。其实没他，这事咱们也早晚会知道。”</p>
她听完，首先就问：“这事你跟钱总说了吗，他是不是也要准备准备？”</p>
“这个呀，钱总脑瓜反应快，不用准备吧。”</p>
“哦，这么说我的脑瓜反应比较迟钝，所以得预做功课。”</p>
这才叫反应快呢，我本来是想侧面试探下现在她和钱智商关系是否很自然了，叫她这么一说，我不得不赶紧把“底牌”亮出来，说：“这回是到宫里会面，很明确就是见见你，不要‘驸马’陪着。当然，我就更不用去了。”</p>
她白了我一眼，“晨老师，头一回见你把事儿说得这么含糊，是在里面刚喝了‘小酒’？”</p>
真是冰雪聪明，看透了我的目的，嘴茬子也厉害，真不能在她面前耍小聪明了。我有点狼狈地说：“哪呀，我可能最近老想着打官司的事，想着作证时该怎么说，精神有点不集中。”</p>
她也没拆穿我，只是说：“作证还用费力想怎么说么，说事实就可以了吧。”接着，她就转换话题问道：“那你看，这一回我跟元妃谈些什么好呢？”</p>
“我是刚听到这个消息就跑出来了，道上简单想了下。头回见面，我看什么也不好深入谈，多说些客套话吧。她一定听说过你到府里那些事，有可能想看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在里边。这种情况下，我看别把咱们的态度显示出来，反倒要表明一点企图没有，想法多套套她的话，特别是把她对宝玉婚事的态度搞明白。”</p>
她点点头，说：“嗯，我也是这么想。咱们是客，绝对要表现得不能喧宾夺主，也要‘韬光养晦’。谢谢你的建议。”</p>
“谢什么呀，都是为了一个目标。咦，你在看什么新闻呢？”随口问完话，我才瞥见她的笔记本电脑网页上大字新闻标题居然有“苍井空”这个名字，让我立马后悔不迭。女孩子看关于苍井空的事，不会希望让别人知道吧，要是在男人间，倒是个开玩笑、戏耍对方的好材料。</p>
我以为她可能会含糊说句“没什么”之类的话应付过去，我也就装作什么也没看见，顺势告别，没想到她倒大大方方把电脑转过来说：“还真是个挺热闹的新闻。苍井空在国际汽车文化节现身，引来大量粉丝，把现场都挤爆了。小成说的真是不假，她在中国的人气可真高啊，所以商家砸钱请她热场子。她回去时，很可能会经过咱们市。”</p>
她根本没有一丝不自然，我也就坦然了：“可不是，和她一比，曾经来过咱们这里的那几位名人，真像是无名之辈了。我记得谁开过你的玩笑了？说你可以冒充是她的姐妹，绝对能大大提升人气的。”</p>
她很从容地说：“其实，我已经借了她不少光了。我搞公关，一拿出名片，人家总好说，你这个名字不一般，挺好记的啊。你看，马上就给人极深的印象，而且过多久都不会忘。再见面时，我只要提一下，说我就是那个小苍啊，他们就会说，对对对，你就是那个苍井——溢，从没有想不起来的。你看，其实我靠名字就沾了不少光了，要再冒认是她姐妹，只怕就要整天被骚扰得什么工作也做不成了，还是免了吧。”</p>
我心想，好嘛，这可把中国男人——不，全世界的男人也都如此吧——的本性给揭得体无完肤。本人毕竟也是个男人，好歹也得回击下吧，便说：“看来你对这个苍井空还真得说声谢谢呢。把你这些经历跟她说说，联络下感情，说不定她真的会和你结成个姐妹呢！那你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顺，大大方方让那些男人们争先恐后巴结你这个大热门姐妹了？”</p>
苍井溢笑笑，那是种颇自信的神情，“你还别说，我现在真的跟她已经相当熟了，谁知道有一天会不会成为姐妹呢？”</p>
我一看，我那番话根本没打击到她，倒引出这么个新情况，便有点怀疑地问她：“你怎么会和她相当熟呢，不但根本接触不上，而且还言语不通啊。”</p>
“现在是什么时代？信息化社会，网络世界，她又在咱中国的‘心浪’开了‘围脖’，有什么接触不上的？我又懂日语，在网上用私信和她沟通足够用了。”</p>
她又一次让我刮目相看。见我目瞪口呆的样子，她笑笑说：“公司里除了钱总，没有人知道，我也不想让人知道，那不知又得惹出多少话题呢，你懂的。不过我不瞒你晨老师，你是个很谨慎、负责的人，能让人信得着。”</p>
我点点头，长出一口气说：“小苍，你的水平真是深不可测啊。钱总聘了你，也是太有眼力了。”说着，我站起来告别：“好了，会见的事儿你先准备着，我回去了。”</p>
其实，在公司像小苍这样有水平并且没显露的人还有。</p>
在应对公司首起官司的过程中，我发现法律顾问方元也不简单。还不好衡量他水平如何，但就这极认真的精神，就让人服气。</p>
把事情通报给苍井溢的第二天，方元便来找我，缠了我一上午，要我一定详细谈谈那天的实际情况，包括薛华高说的所有那些话，让我仔仔细细想，一个字一个字地回忆，还有当时的情景如何，什么也不能落下。</p>
我一边回忆一边叙述，他不但在本子上记，还录了音，以便更详细地进行整理。</p>
我发现我对里面发生的事有极好的记忆力，尤其是这种印象深刻的事，回忆起来更是如在眼前。我怀疑这可能是由于电波直接输入大脑皮层，减掉所有中间环节，才极大提高了效率，减少信息的损耗，强化了记忆。</p>
现在中国好多事，坏就坏在中间环节上了，药费、菜价、房价、物流等才会那么高，但很多事效率却很低。</p>
下午，我以为没我什么事了，谁知方元还拖着我不放，要我在他对潘学进行情况询问时在一边旁听。我知道，这是让我和自己记忆的情况比对，看是否哪里有出入，再进行协调，免得我们说法矛盾，让对方抓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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