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特别是玛希科维文的那个骑士。【】”</p>

  “我看到他变得很忧郁了。据说全世界没有比他更懂得兵法的人了。”</p>

  “要是这样的话,那末战争就可以避免了。”</p>

  “但是如果十字军骑士团看到他们比我们强的话,战争就一定会发生。我坦白说,无论如何让战争快些来吧,因为我们不能在危险中继续生活下去。”</p>

  兹皮希科为自己的不幸和人民的灾难而悲哀得垂下了头,玛茨科说:</p>

  “天哪,可惜我们伟大的王国,我怕天主会因为我们过于自负而惩罚我们。你记得那一次在瓦威尔,他们要斫你的头,还没有来得及斫,我们的骑士就在望弥撒之前,在大教堂的台阶上夸口说,要同跛足坦麦楞挑战,他是四十个王国的统治者,用人脑壳堆成了一座山十字军骑士是不在他们眼里的,他们恨不得对谁都要挑战也许正是这一点冒犯了天主。”</p>

  兹皮希科回想起当时要斫他头的事来,就揪住自己的头发,悲痛地嚷道:</p>

  “当时是谁把我从刽子手刀下救出来的呢不就是她么耶稣啊我的达奴斯仁,耶稣啊”</p>

  于是他灶头发,咬手指,竭力要忍住失望的眼泪。</p>

  “孩子看在天主的分上,你在干什么呀安静下来吧,”玛茨科喊道。“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克制一下吧,别哭了”</p>

  但是兹皮希科一时间平静不下来。玛茨科因为身体还是很坏,竟衰弱得摇摇晃晃跌倒在板凳上,不省人事了。这样一来,兹皮希科顿时清醒过来,把叔父安顿在床上,给他喝城堡的“康姆透”送来的葡萄酒,让他清醒清醒。他看着他,直到老骑士睡熟为止。</p>

  第二天,玛茨科醒得很迟;由于有了足够的休息,精神十分振作。</p>

  “唔,”玛茨科说,“看来我的寿数还没有到。我认为如果我能够得到充分的新鲜空气,准能骑马。”</p>

  “使者们还要待几天,”兹皮希科回答。“老是有人来找他们,请求释放在玛佐夫舍或者大波兰抢劫时被我们抓住的俘虏;但是您愿意什么时候动身都行,或者您什么时候觉得身体已经强健,可以上路了,我们就可以动身。”</p>

  正在这时,哈拉伐进来了。</p>

  “你知道那两位使者现在在做什么”玛茨科问。</p>

  “他们正在参观上城堡和教堂。城堡的康姆透亲自陪着他们。然后,他们还要到大饭厅去进膳,大团长也请您一起去。”</p>

  “你早上到现在干了些什么”</p>

  “我去看那批日耳曼雇佣兵,队长们正给他们操练,我把他们同我们的捷克兵比较了一番。”</p>

  “但是你记得捷克士兵么”</p>

  “当兹戈萃里崔的齐赫骑士俘虏我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少年,但是我记得他们很清楚,因为我童年时代非常喜欢看这类事情一”</p>

  “那么你觉得怎样”</p>

  “没什么。十字军骑士团的步兵很好,训练得也很好,但是他们像牛,而我们捷克兵是狼。如果发生战争的话,那么阁下就可以看到牛不会吃狼,狼却非常喜欢牛肉。”</p>

  “不错,”玛茨科说,他似乎对这一点有所了解。“谁要是碰上了你们的人,就会像碰到刺渭似的连忙后退。”</p>

  “打仗的时候,一个骑上了马的骑士可以抵得上十个步兵,”兹皮希科说。</p>

  “但是玛尔堡步兵是打得败的,”这个侍从回答。</p>

  谈完了步兵,玛茨科说:</p>

  “听着,哈拉伐。等我吃饱了,觉得比较有气力了,我们今天就动身。”</p>

  “上哪儿去”捷克人问。</p>

  “到玛佐夫舍的斯比荷夫去,”兹皮希科回答。</p>

  “我们要待在那里么”</p>

  玛茨科以询问的目光望着兹皮希科,因为他们直到现在还没有谈到这件事。兹皮希科对于自己未来的住所也许已经有了主意,但是他不愿意使他叔父伤心,所以他就转移话题,说道:</p>

  “您先得把身体养好”</p>

  “然后呢”</p>

  “然后您回到波格丹涅茨去。我知道您是多么喜欢波格丹涅茨的。”</p>

  “那么你呢”</p>

  “我也喜欢。”</p>

  “我并不叫你不要到尤仑德那里去,”玛茨科慢吞吞地说。“因为万一他死了,就应该把他体体面面地殡葬,但是你听我说,你还年轻,你的见识还不能和我相比。斯比荷夫是个不祥之地。你在斯比荷夫决不能得到幸福,你在那里只有忧伤、困苦和悲痛。”</p>

  “您说得对,”兹皮希科说。“但是那里有亲爱的达奴莎的遗体。”</p>

  玛茨科怕又会引起一种悲痛,便说道:</p>

  “别说了”</p>

  可是兹皮希科脸上显露出悲哀和忧伤的神情。</p>

  “我们以后有时间商量的,”兹皮希科说:“您反正得在普洛茨克休养一下。”</p>

  “少爵爷,在那里,老骑士要什么有什么,”哈拉伐插嘴道。</p>

  “不错”兹皮希科说。“您知道雅金卡在那里么她是齐叶莫维特公爵夫人的宫女。唔,当然,您知道,是您自己把她带到那里去的。她也到过斯比荷夫,我奇怪的是,我们在斯寇伏罗那里的时候,您却说都不跟我说一声。”</p>

  “她不但到过斯比荷夫,而且要不是她,尤仑德也许还在用棍子探路,甚至已经死在路上也未可知呢。我为了修道院长的产业,把她带到普洛茨克去,那时候我即使记得起要告诉你,也不会告诉你的,因为你啊,我可怜的孩子,当时什么事情也不放在心上。”</p>

  “她很爱您,”兹皮希科说。“感谢天主,我们用不着信件,但是她为您从公爵夫人那里弄到了信件,并已通过公爵夫人弄到了十字军骑士团的使者的信件。”</p>

  “世上没有比她更好的姑娘了。愿天主赐福给她,”玛茨科说。</p>

  玛希科维支的盛特拉姆和塔契夫的波瓦拉走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话。他们听说玛茨科昨天昏厥了,过来问候。</p>

  “赞美耶稣基督”盛特拉姆一跨过门槛就说。“您今天觉得怎么样”</p>

  “愿天主报答您逐渐好起来了。兹皮希科说,我如果呼吸更多的新鲜空气,就会完全恢复。”</p>

  “这怎么不会呢一定会的一切都会好转,”波瓦拉插进来说。</p>

  “我已经好好休息过了,不像您两位,我听说都起得很早。”</p>

  “先是这地方的人来谈交换俘虏的事,”盛特拉姆说。“后来我们又视察了十字军骑士团的管理制度,城堡的防御工事和两座城堡。”</p>

  “他们的经济力量很雄厚,城堡很牢固”玛茨科低声说。</p>

  “他们当然很强大。他们的教堂装饰成阿拉伯风格。十字军骑士说他们是在西西里向撒拉逊人学来的,宫内各个大厅的柱子上都有出色的雕刻,有单幅的,也有一组一组的。您亲眼看见过那个巨大的饭厅,也到处都是防御工事,它的牢固程度是少见的。那些惊人的城墙也是这样,即使最大的石弹也打不破。这些东西看看也叫人高兴”</p>

  盛特拉姆讲得那么兴致勃勃,以致玛茨科吃惊地望着他问道:</p>

  “您看见过他们的财富、他们的装置配备、士兵和客人没有”</p>

  “他亲自带我们全部看过了,仿佛是出于殷勤好客,其实是想使我们心怯。</p>

  “好吧,您怎么看法呢”</p>

  “唔,天主保佑,有一天发生了战争,我们可以把他们赶回去,赶过山,赶过海,赶到他们来的地方去。”</p>

  玛茨科顿时忘记了自己的疾病,吃惊地跳了起来。</p>

  “真是这样么,阁下,他们都说您有敏锐的理解力我一看到他们的力量,简直就要晕过去。看在天主分上,您这意见有什么根据”</p>

  他马上转身向着他的侄子。</p>

  “兹皮希科,叫人把他们昨天送给我们的葡萄酒拿来请坐,贵宾们,说下去吧;没有一种药会像您的意见对我的病这样灵验。”</p>

  兹皮希科也非常想听;他把酒壶和酒杯放在桌子上,大家围着桌于坐下来,于是玛希科维支的盛特拉姆就说出下面这番话来:</p>

  “那些防御工事算不了什么,因为既然是人的手造出来的东西,人的手就能把它粉碎。阁下,您可知道城墙也是砖头和石灰砌起来的而您也知道,人是什么事都能做到的。”</p>

  “千真万确,您的话真是高明,”玛茨科喊道。</p>

  盛特拉姆听到这种赞扬,心里十分高兴,便继续说出他的观感:</p>

  “在这个地方的百姓之中,有的人有兄弟给我们关在牢里;有的人的儿子或是什么亲友落在我们手中。边界上的康姆透会唆使这些人来攻击我们,他们之中许多人将会战死,许多人将会被我们俘虏。但这里的百姓已经听到国王和大团长达成了协议;他们今天一大早就来把俘虏的名字告诉我们,我们的书记都写下了。第一个是本地的箍桶匠,一个有势力的日耳曼市民,在玛尔堡有一所房子。他最后说,我希望我能为您的国王效犬马之劳。我不但准备以我的财产来援助你们,还愿意抛下我的头颅。我把他当作犹大斥退了。但是后来奥里伐来了一个世俗的教友;他来找他的兄弟,说了下面的话:这是真的么,阁下,你们就要向我们的普鲁士统治者们宣战了我告诉您,当我国人民反复在祈祷“愿您的国降临”注的时候,指的就是你们的国王。后来又有两个居住在斯脱姆一带地方的贵族来申请释放他们的儿子。接着又来了一些革但斯克的商人、手艺匠,克维津的一些机匠和铸钟匠。各式各样的人多的是,他们说的都是同样的话。”</p>

  于是盛特拉姆站了起来,四面望望,到门边去仔细听听外面有没有人,然后低声说道:</p>

  “一切我都调查了好久。全普鲁士人都痛恨十字军骑士,无论是教士,是贵族,是市民,还是农夫。而且不仅是说波兰话的人恨他们,就连日耳曼人自己也都憎恨他们。只有那些不得不服役的人才在服役。”十字军骑士是完全不得人心的。”</p>

  “嗨但是这同十字军骑士团的威力有什么相干呢”</p>

  盛特拉姆把手放在额上,仿佛想要作出一个比喻似的;最后他笑着问道:</p>

  “您曾经决斗过么”</p>

  “不止一次了”玛茨科回答。</p>

  “那未您怎么看法呢即使是一个最有本领的骑士,如果他身下的马鞍肚带和马镜带被切断了的话,这个骑士不是第一个回合就要从马上摔下来么”</p>

  “我敢发誓,确是这样。”</p>

  “骑士团正是这样一个骑士。”</p>

  “天主在上”兹皮希科喊道,“你在书本里也找不到比这更高明的学问了。”</p>

  玛茨科非常感动,他以发抖的声音低声说:</p>

  “愿天主报答您,阁下。您有这样一只大脑袋,头盔匠得要专门替您做一顶特大的头盔,现成的头盔是决计戴不上的。”</p>

  第三十五章</p>

  玛茨科和兹皮希科原来彼此约定立即离开玛尔堡。但是在听了玛希科维支的盛特拉姆那番令人鼓舞的话之后,他们当天走不成了。因为上城堡举行了一次午宴,接下来又是一次欢迎使者和客人的晚餐,兹皮希科因为是国王的骑士之一,也受到邀请,玛茨科则由于兹皮希科的缘故,也被邀请去了。午宴是在华丽的大餐厅里举行的,参加的人不多。餐厅里有十扇窗户,光线充足,整个拱形圆顶只撑着一根柱子,是建筑艺术上少有的特色。除了国王的骑士,被邀的外国客人就只有斯华皮阿的伯爵和勃艮第的伯爵,他们虽然是富裕君主的臣民,却以他们的名义来向十字军骑士团借钱。在参加午宴的大臣之中,同大团长坐在一起的是四个被称为骑士团栋梁的高级教士。他们是大“康姆透”、施舍事务官、法衣圣器室执事长和大司库。第五十栋梁是大元帅,当时正在远征威托特。</p>

  虽然十字军骑士发过誓要过贫穷生活,可是吃起饭来,用的都是金盘银盘,还喝玫瑰酒,因为大团长想在波兰使者面前炫耀一番。可是尽管有大量的菜肴和甜食,客人们对这次午宴总有点感觉枯燥,因为大家都不得个遵守规矩,谈话很不热烈。</p>

  但是吃晚餐时就没有这样拘束了。晚餐是在骑士团的大饭厅列姆透修道院里举行的。所有的修道骑士和那些没有来得及参加元帅的大军去攻打威托特的客人都出席了,因此十分热闹。这种欢乐倒没有引起什么争论和口角。不错,那些外国骑士都知道他们免不了要同波兰骑士交战,所以都斜楞着眼睛看他们。但是十字军骑士事先就警告了他们要和和气气,并且特别要求他们保持和睦,因为他们怕得罪国王的使者,免得冒犯了国王本人和整个王国。但即使是这样,骑士团仍表现出了不友好的态度,竟然这样警告客人们防备狂暴的波兰人:“谁要是说了一句难听的话,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拔掉你的胡子,或者教你吃刀子。”但是客人们看到,塔契夫的波瓦拉和玛希科维支的盛特拉姆都是举止和善的,因此大感意外,他们马上就猜想到:不是波兰人粗野,而是十字军骑士的舌头怀有恶意,十分刻毒。</p>

  客人中有些人习惯于西方宫廷那种文雅的娱乐。对于十字军骑士团的风俗一般都不很理解,因为宴会上有一支吵吵闹闹的乐队,游唱艺人唱出了粗俗的歌曲,小丑做出了粗鄙的玩意儿,既有跳舞的熊,又有赤足的姑娘。有人看到了上城堡中竞有女人,大为吃惊,别人向他们解释,这项禁令早就取消了,连伟大的温列赫克尼普罗德也曾经同美丽的玛丽雅封阿尔弗里平在这里跳过舞。修道骑士们向他们解释道,城堡里只禁止妇女住宿,但是她们可以到大餐厅里来参加宴会。他们说,去年威托特公爵夫人住在城堡的守卫所里,房间布置得非常豪华,她每天都到这里来下跳棋,棋于是用金子做的,下完以后当天晚上就送给她,天天如此。</p>

  那天晚上,他们不但下跳棋和象棋,还掷骰子。许多人都在下棋,谈话声都被歌曲的鼓噪声和乐队的嘈杂的乐声淹没了,可是在这片稀里哗啦的喧闹声中,有时候也会有片刻的寂静。玛希科维支的盛特拉姆就趁这个机会,表面上装得什么也不知道,问大团长说,各国的臣民是否很喜欢骑士团。</p>

  康拉德封荣京根听了这个问题,答道:</p>

  “爱十字架的,一定也爱骑士团。”</p>

  这个回答使得骑士团和客人们双方都高兴了。他们为此而对他大加赞扬,他心满意足地继续说:</p>

  “谁要是同我们友好,我们就使他过得很好。但是如果他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会用两种方法来对付他。”</p>

  “两种什么方法呢”这位波兰骑士问道。</p>

  “您阁下也许不知道,从我的房间到这个餐厅,墙壁里面有一张直达的小扶梯,扶梯旁边有一个圆顶的房间,如果我领您到那房间去,您就会懂得第一个方法了。”</p>

  “千真万确”修道骑士们都喊道。</p>

  玛希科维支的爵爷猜想大团长所说的是指十字军骑士自夸的那些装满金子的塔楼,因此停顿了一会儿才说道:</p>

  “有一回,啊很久很久以前了,有一个日耳曼皇帝让我们的使者他的名字叫做斯卡培克看了一间同样的贮藏室,并且说:我能用这里所有的东西来打胜你的君主而斯卡培克当即把自己的一只贵重的金戒指扔过去,说:去吧,金子,到金子那里去吧,我们波兰人却喜欢铁阁下知道以后发生了什么事吗以后就是亨兹费尔德注”</p>

  “什么是亨兹费尔德”十几个十字军骑士一起问道。</p>

  盛特拉姆安静地答道:“那是一个战场,在那里,没有那么多日耳曼人可埋,最后是狗把他们收拾光了。”</p>

  十字军骑士团的教士和骑士们听了那句答话,都面红耳赤,而且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盛特拉姆说:</p>

  “金子是打不败铁的。”</p>

  “嗨”大团长喊道,“我们还有另一条办法,正是铁。您阁下在护城堡里看见过甲胄工场么在那里,锤子日夜在锤打,制造出世界上最好的锁子甲和宝剑。”</p>

  塔契夫的波瓦拉不作回答,却伸手到桌子中央拿了一把刀,这把刀有一尺注长,半指距多宽,是用来切肉的,他把刀一卷,像卷一张羊皮纸似的,然后高高举起给大家看,就交给了大团长。</p>

  “如果您的剑都是用这种铁造成的,那是成不了什么事的”</p>

  他满足地笑了,教士们和世俗的骑士们都起身一窝蜂地拥到大团长身边。他们彼此传阅着波瓦拉用刀卷成的那一卷铁,都默不作声;他们看见这种力量,心里吓得要命。</p>

  “凭圣里鲍鲁斯的头发誓”大团长最后喊道。“阁下,您有一双铁手。”</p>

  “而且比铁更好。卷起那把餐刀来,就好像那把刀是蜡做的,”勃艮第的伯爵加上一句。</p>

  “连脸也不红,筋也不暴,”一个教士喊道。</p>

  “因为,”波瓦拉回答,“我们的百姓都是纯朴的;像我在这里所看到的这种财富和豪华,他们听也没有听说过;但是他们都是经过锻炼的。”</p>

  这时候法兰西和意大利的骑士们都走到他跟前来,他们用他们的响亮的语言同他谈话,玛茨科说,他们讲起话来,好像是敲锡盆子似的滴滴答答。他们都很钦佩他的力气,他同他们把酒杯碰得叮叮当当响,说道:</p>

  “这种事情在我们本国的宴会上,是司空见惯的,往往一个姑娘也能把一把小刀卷拢来。”</p>

  但是习惯于在外国人面前夸耀自己的身材和气力的日耳曼人却又羞又恼,弄得海尔丰斯坦老头向在座的人们嚷道:</p>

  “这是我们的耻辱安诺德封培顿法师,让他们看看我们的筋骨不是教堂的蜡烛做成的。给他一把餐刀。”</p>

  仆人们立即拿来一把刀,放在安诺德面前。但是这个日耳曼人不知是由于观众过多而心烦意乱,还是因为他的手指不如波瓦拉那么强壮,他只能把刀弯成两截,而不能把它卷拢。</p>

  许多外国客人,他们原来听得十字军骑士私下告诉他们说,冬天将同亚该老国王作战,这会儿心里都在寻思,都想到这个地方的冬天是很厉害的,趁现在还来得及,天气也比较温和,还是早点回到他们本乡的城堡去为妙。</p>

  现在正是七月,大气很好,但很炎热,不料他们竟会想到这样的念头,倒是有些奇怪。</p>

  第三十六章</p>

  兹皮希科和玛茨科在普洛茨克的朝廷里什么人都没有找到,因为公爵和公爵夫人带了他们八个孩子到崔尔斯克去了,是安娜达奴大公爵夫人邀请他们去的。兹皮希科他们从主教那里得知:雅金卡决定留在斯比荷夫照料,给尤仑德送终。这个消息倒很合他们的心意,因为他们本来也打算上斯比荷夫去。玛茨科对雅金卡这个举动大加赞扬,因为尤仑德和雅金卡非亲非眷,她却宁愿守着尤仑德,准备给他送终,而放弃崔尔斯克宫廷中的享乐生活。</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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