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伦敦的岔路口
进餐时听到内阁死亡的事，克雷文心头一紧，原本只是为来炫耀与暂时逃避繁重政务，而将这些事交由内阁处理的自己，让准备先在此待上半天的计划完全泡汤。
所以，他只能稍稍加快自己本来要拖延的进餐速度，并在吃下眼前这盘牛排后，面对仆人是否还要加餐的情况下，只剩下回去的选择。
“怎么回事？不是那摊文件已经签署只要落实不就可以吗？怎么这样还有扛不住的？”坐在象牙雕刻的白色座椅上的克雷文开始默默收拾自己的行装。
见到这一举动的英王，松口气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克雷文选择动身，但这样的情况还是让英王感到高兴。
“克雷文首相，发生什么事了吗？”英王表情十分和蔼，但语气更像是愉悦地向克雷文讲。
原本对英王进行过一段嘲笑的克雷文，觉得有些难堪，不过现在他更想要回到唐宁街，因此没有太关注英王对他的态度。
“殿下，抱歉，内阁里有要事处理，只能先行回去。”说完这句话，坐在正席的英王慢慢放下手里的刀叉，将刚放进嘴里的牛排肉轻轻吐出到旁边的餐布上。
然后他站起身，在旁边的仆人的辅助下穿上从遥远西伯利亚运来的猞猁皮披风，来到大门前等待有些匆忙的克雷文。
“殿下，如果有机会再次单独见面，我会把我珍贵的奥德赛雕塑送给您。”之后，克雷文笑盈盈地弯下腰轻吻英王的手背。
对此，英王并没有应付这句话，而是讲道：“克雷文首相，还是照顾好民众就行。”
还在尝着海参汤的英王孙瞧见自己的爷爷离开，立马把仆人放在嘴边的装满汤的汤勺推开，汤勺里的汤撒在衣服前的布兜上，这让仆人感到不知如何是好。
“爷爷！”英王孙跳下椅子在餐厅大喊着，同时往英王跑去。见到儿子这样的行为，英太子立马呵斥道：“嘿！回来！”
不过父亲的呵斥只是让英王孙在原地愣一下，随即他还是转过头往英王跑去。
看到孙子跑向自己的英王，弯下腰双手张开一把将其抱在怀里，并说道：“小家伙，你饭还没吃完就跑过来，这样可不好哦。”接着英王满脸放松地对孙子笑一笑。
脸上的油渍与白布兜上的汤汁并没有让英王感到嫌弃，反而一脸开心地瞧向克雷文说：“不需要再待一会儿吗？”
“英王殿下，事态紧急，就不待太久了。”克雷文伸出一只手再英王孙的脸上轻轻捏一下，再笑着说：“英王孙殿下，要注意保暖哦。”
这样的话明显让英王很不爽，他将孙子放下来，并蹲着讲：“你先吃完饭，我和克雷文叔叔有事要说。”
英王孙不解地看向自己的爷爷，他看着克雷文的表情感到一丝忐忑不安，但还是不自觉地点点头。
来到英王旁边的太子把儿子抱起来，微微皱起眉头讲：“不要随便乱跑，明白吗？”他往自己儿子的鼻梁上轻轻一划。
再向自己的父亲英王说：“我先带去吃饭了。”
英王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紧随其后，右手放在克雷文背上转过身并示意陪他走出去。
“殿下，没必要这么正式。”克雷文感到别扭地对英王讲着，然后两人往外面走去。
安排好马车后，英王与克雷文待在大厅都没有说话，直到仆人来到他们面前说：“首相，马车已经好了。”
之后，克雷文首相往打开门向外面走去，见到远处还有几缕浓烟在伦敦天空飘扬与冰雪覆盖的街上在祈祷的群众说不出什么。
“殿下，这段时间辛苦。”沉默中，克雷文在登上马车前对英王讲道。
这句话让英王愣在原地，他把手放松的放下来把披风裹的更紧些回答：“还是多注意下自己吧，首相。”
听见这句话的克雷文没说下去，他立刻登上马车靠在椅子上，后面的气象部长亚戈把一个文件交给英王，同样没说什么往马车登去。
透过玻璃看向年迈英王的克雷文，轻声感叹：“帝国的年纪也在这个天气下到达暮年了吗？”
“首相？”坐在马前的车夫穿着厚厚的棉绒衣，依旧哆嗦地捏着缰绳，原本以为要在屋里待上好一会儿的车夫有些不爽，不过无可奈何的向克雷文问道。
看着挂满冰雪的伦敦，克雷文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即便自己是首相，他瞧向车夫，装作十分自信地说：“回去吧。”
车夫听到这句话后，悄悄叹口气用缰绳抽一下鬓毛已经快冻起来的马匹，随后拉着马车的深褐色的马摇摇头呼口气开始慢慢走起来。
然而路上的拥挤程度已经难以用言语形容，伦敦的教民来到帝国大教堂外祈祷着。
他们嘴里念念有词，大门口站着的神父没有穿修服，而是穿着厚厚棉呢衣，手上戴着一双毛手套，双手用力捧着福音书向跪在教堂外的人们念着经文。
一些躺在地上的流浪汉不知是死是活，但他们已经发白的脸似乎可以知道答案，巡逻的警卫不知道该不该打扰这些教民，只能对那些流浪汉和工人进行驱赶。
而拐过街角，在克雷文眼前展现的是围堵在唐宁街的人群，他们都是住在伦敦中心的贵族。
“把那群工人赶走！”
“快让医院里的那些工人挪走，我的孩子还要治病！”
“殡仪馆已经装不下了，马上将那些工人埋掉！”
……
坐在马车上的克雷文身子立刻往前倾，然后对车夫喊道：“停下！从紧急通道进去吧。”
车夫还没有等克雷文说完，在看到这个情况之后便知道该怎么办，因此，在首相还没开口就已经停在路上，并开始往另一个街道跑去。
克雷文和气象部长亚戈坐着马车来到被几排拒马拦住的街道口，中间站着几名帝国士兵，他们见到马车往这边跑来，立刻举起枪向克雷文瞄去。
“立即停下！”其中一名士兵大声喊着，克雷文首相被这个气势吓到，但好在车夫很快把车停下来，并等待着中间一名士官来到他身边。
“先生，请出示证明。”士官浓密的八字胡让车夫感到有些奇怪。
他随后耸耸肩笑着讲：“士官先生，您的胡子真有意思。”
但士官听到这句话后，觉得是在挑衅他，便回答：“比起你那低位的家伙好多。”
士官的回答让车夫的笑容立刻消失，他有些不爽地回答他讲：“不过看起来，你才是低位的那个。”
士官与车夫的互相驳斥让克雷文探出头，他问道：“什么事？”
见到克雷文的士兵，立刻惊讶地没有声音，过上好一会儿才行礼说：“抱歉，首相，刚刚我吵到您了。”
克雷文面对这名士官的态度，既是不解，又是怪异，他对士官讲：“我们现在就要进去，可以不用检查吗？”
听到这个命令的士官，立刻毕恭毕敬地堆起笑容讲：“那是当然的，首相。”
“快！把栅栏打开！”随后，他举起的右手在空中转一圈，向守在拒马前的士兵表示着。
望见这个手势的士兵立刻推开栅栏，而士官弯着腰表示抱歉的对首相讲：“首相先生，您辛苦。”
而坐在马车上面的车夫看到这样的嘴脸，似有若无地对士官讲：“放心吧，首相，有您就不会问题的。”
听见这话的士官羞红脸，又是气愤又是不甘，可他并不想继续丢面子，只好继续假笑着讲：“首相，请。”
对此，克雷文没有说话，而是坐回车里看向一直一言不发的气象部长亚戈。
“怎么了，亚戈部长？”见他有些愁容，克雷文便这么询问。
“首相，我想这段时间我们是否真的应该将帝国的宝物送往能量塔。”亚戈部长说出自己的担忧。
面对亚戈部长的问题，克雷文听出来他画中有话，于是追问：“什么意思？”
首相的追问令亚戈不好怎么说出来，他推脱地讲：“首相，我要说的话可能会让你不高兴。”
此话一出，克雷文心里貌似有个底，他咬咬牙，看向窗户外面，在思索阵子后还是慢慢讲：“没事，你讲吧。”
得到克雷文首相回答的亚戈，抿抿嘴才说：“首相，现在伦敦的情况您也看到，要是再这么下去，我怕……”
“我知道，你想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什么？”首相这么讲完，亚戈马上点下头回应。
“建造能量塔的过程里，帝国派出的监工就有记录建造过程时，有相似情况的。”在首相将问题抖在亚戈面前，亚戈也没再顾忌什么。
亚戈的回答让克雷文沉默许久，直到马车停在紧急通道门口，奥鲁奇·雷斯将军来到马车前等待着首相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