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两份奖惩

  虽然对于曹酩每次凑到她面前休息总是流口水多有不满,但最终阳信公主还是放弃了想教训他的打算。

  毕竟今天曹酩这个儿子做得还算合格……

  当然,随后她还是将曹酩暂时赶出了屋子。

  在门外站着,曹酩就捂着耳朵嘟囔了起来:“不就是一点口水么……有必要么……”

  房门旁,沈姨捂嘴轻笑:“二公子,你也知道,殿下她很爱干净的。”

  “我口水也不脏啊……”

  随口接了一句,曹酩就挠着后脑勺尴尬地笑了。

  倒也不怪自家老娘生气……谁叫他每次凑到阳信公主身边休息总是会不自觉流口水呢?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要知道他自己睡觉或者窝在那俩温润怀里睡觉的时候可没这个恶习……

  这样就很……臊脸。

  不多时,阳信公主的声音从屋内响起。

  “酩儿,你进来吧,阿母有事情要跟你说。”

  听声音,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事。

  曹酩也不墨迹,直接伸手推开房门就走了进去:“阿母,是什么事情啊?”

  “我禁足的那个?”

  说着他就再度回到原位跪坐了下来。

  阳信公主已经擦去了面上妆容,随即轻轻点头,又轻轻摇头:“是,也不是。”

  “你禁足的事情,虽然外面风声已经不怎么大了,但也就是堪堪过去的样子……”

  “酩儿你还要是要继续在家中待着……”

  “今天叫你过来是有另外的事情要告知你。”

  “阿母已经把卫子夫送进宫里去了,你舅舅他说明天会赐你一些东西,是什么阿母不清楚,然后就是太皇太后那边,明天也有赏赐下来,据说是窦婴那老匹夫跟太皇太后的关系缓和下来了,又重新拿到了进出宫的身份……”

  曹酩一边听着一边点头。

  事情很慢,确实并不算过去。

  本来按照他的设想,窦婴应该很快就跟太皇太后和好了的……怎么会拖了这么半个月呢?

  这并没有很合理。

  至于刘彻那边,他要求的事情已经做到了,所以会有奖赏自然不算什么,在意料之中罢了。

  但下一刻,曹酩就看清了阳信公主脸上的严肃。

  她紧颦着双眉。

  “你以为这是好事吗?”

  “那天过后,又去了三天,窦婴那老匹夫才赤裸上身向太皇太后负荆请罪!虽然那老匹夫当时所言句句都是夸赞,但你知道太皇太后的脸色么?”

  一瞬间,曹酩心底千回百转,面色也是接连变幻。

  那老狐狸不是个东西!

  “阿母,我……”

  阳信公主当即伸手打断他继续说下去的欲望:“静静在府里待着,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做,你难道忘记阿母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了?”

  “没忘……”

  曹酩先是满脸乖巧地回了一句,随即抬头看向自家老娘坦然道:“阿母,窦婴那老匹夫算计我,我想给他还回去!”

  说完稍作停顿,而后一字一停地续上:“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给那老匹夫道歉?”

  他的人生格言就是,除去明显不能报复的人,其余人,都比较适合睚眦必报。

  当然,这也正好契合了现下的社会风气。

  大复仇!就连现下的儒家,都是以讲究‘十世之仇尤可报’的公羊儒为主流的。

  对此,阳信公主自然不在意,甚至还想鼓励他一番。

  若非现在情况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她现在就想带着曹酩一起去堵窦婴家大门。

  那老匹夫确实太不讲究了。

  虽然最后曹酩是利用了他一把,但怎么说还是帮他达成了最初的目标……真要算下来,这妥妥的以怨报德。

  “现在不行!”

  阳信公主头脑依旧很清醒:“今天阿母叫你过来,主要事情就是明天,你舅舅和太皇太后的那两份奖惩……”

  “虽然来的只是天使,阿母也会在旁边,但你还是要小心一些,明白么?”

  “奖惩?”曹酩下意识开口重复了一遍,随即满脸疑惑地抬头:“阿母,难道就连你也不知道舅舅他要给我什么东西吗?”

  对于老太太的那一份东西,他现在是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毕竟再怎么说,中间窦婴那老匹夫都加了一把力气……估计到时候最好的情况也是有奖有惩了……

  对比老太太,曹酩更加看重的确实是刘彻无疑。

  要知道这位可是还能在皇帝这个座位上安稳坐个五十年的。

  阳信公主轻叹了一口气,同时摇头。

  “阿母本来是打算问问的……可是皇帝他就只是说明天你就知晓了。”

  随即她就伸手在曹酩头顶轻抚了起来:“你要记住,皇帝给你的奖励、赏赐,或许就是惩戒了……”

  “阿母现在也越发不认识皇帝了……”

  同时,曹酩在她眼中读到了一丝茫然。

  回忆起以前的刘彻……他心底也是掠过了一抹苦笑。

  如果……

  他不是重生者的话,或许此刻也会跟自家老娘一样吧?毕竟对比登基前,现如今刘彻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那一种判若两人的感觉,总是会给曹酩以一种难以言喻的割裂感。

  但有着上一世记忆垫底的他却知道,现在的刘彻,正逐渐向史书中那个汉武帝在靠拢。

  又陪着阳信公主聊了一会儿后,曹酩就离开了。

  经过书房的时候,里面烛火依旧亮着。

  “卫二兄……卫三姊她进到宫里去了。”

  书房门口,曹酩声音落下,卫青浑身猛地一僵,随即就恢复了过来。

  而后起身,转向曹酩,深深一礼拜下。

  “多谢二公子告知,卫青代三姊谢过二公子及公主殿下。”

  曹酩轻轻点头:“早点歇息吧,早点起来,明天宫里会有旨意下来,里面或许会有赏赐你的……”

  “或许也不会有,但你总归还是在场的好。”

  如果按照记忆中正史的走向,卫氏一门应该是在卫子夫怀孕之后才开始发迹的。

  而现在她也才堪堪进宫……应该没这么快。

  但不管如何,先做好万全的准备就是了。

  卫青面色极为坦然。

  虽然亲姐姐已经进宫了,但宫里那么多女子,谁能保证每个女子身后的亲人会发迹呢?

  一切都还未知罢了,能不能结果,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谁都难以预料。

  “二公子,卫青知道了!”

  曹酩微微一笑,随即转身离开。

  刘彻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那就是他总喜欢大早上动身做事情,让内侍出宫宣旨也是,而且还是很早的那种。

  想必明天他又要很早起床了……

  一切,正如曹酩所料。

  第二天一早,他正在两女的伺候下洗漱时,阳信公主就已经遣人过来催他了。

  听着仆人说完,曹酩当即就把嘴里的水吐了出来,而后就满脸无语地盯住了他。

  “你是说,太皇太后那边的人也到了?”

  “还到很久了?”

  仆人老老实实地站在旁边:“二公子,确实是这样,殿下说让你也一同带上卫家人过去……”

  ???

  曹酩明显一愣:“我阿母可有说什么其它的?”

  “没有……”

  当即他就眯起了眼睛。

  自家老娘竟然会说这么一句……难不成刘彻真打算现在就把卫氏抬起来?

  略微思索一阵后,曹酩就直接否掉了那个想法。

  应该不可能,毕竟现在卫子夫也就是刚刚进宫,身份都还没有彻底转变,现在把卫氏抬起来多少有些不合规矩。

  别的不说,首先老太太那边他就过不去。

  那会是什么事情呢?

  “你知道卫家人都住在哪儿吧?让人把他们找来,直接带过去,我这边收拾好了就马上去前院……不用管我。”

  “二公子,已经有人过去带卫家人了,殿下让老奴跟着你一同过去……”

  得!老娘又安排好一切了……他现在只需要乖乖听话就是了。

  “行,我知道了。”

  声音落下,旁边软糯女声响起:“二公子,收拾妥当了。”

  曹酩适时往大铜镜里瞅了一眼。

  嗯,不错,挺俊!

  而后他就直接走了出去:“走吧,估计这会儿我阿母已经等得急了……”

  出了屋子之后,曹酩就给卫青打了个手势出来。

  卫青点头,也跟了上来。

  一行人很快就在老仆的带领下来了前院。

  曹酩这也才看到了两拨人马。

  以内侍为首的应该就是刘彻派来的,至于另外一拨以宫中女官为首的铁定就是老太太的人了……

  不过现在看来,这两拨人好像心情都还可以?

  大致判断了下现场局势,曹酩就动身走到了阳信公主身旁:“阿母,我来了。”

  阳信公主转脸打量了下他,随即嘴角勾起笑了。

  “卫家人呢?来了吗?”

  曹酩转脸,努嘴。

  喏,人都在那儿呢!

  除却一个正怀着孕的卫少儿没有过来,其余卫家人以卫长君为首站了一堆。

  不得不说,卫氏的基因确实还算不错,虽然没法跟继承了阳信公主大半容貌的曹酩比对,但拉到朝堂上,也确实要比一般人俊朗许多了,尤其是卫氏一门中的相貌担当卫青,容貌明显比他几个兄弟更为出色。

  说起这个……

  曹酩伸手在鼻头轻抓。

  好像卫少儿长相也很不错?

  啧……竟然被霍仲孺那家伙拱了……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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