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谢幕14
看着罗伊一步步逼近，十二尝试着呼吸周围的空气，那奇异的香味依旧没有散去，他也确实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什么异常。
“在树林里我们试过了，你不是我的对手。”十二盯着罗伊。
“打打杀杀不过是莽夫的行为，就算你能制服我有如何呢？我在这里放的炸弹很多，很遗憾你没有完全清空，明天早上八点钟以后这里就将会被夷为平地。你们是为弥补别人的遗憾而来，自己带着遗憾回去，想想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啊。这次是我赢了，很遗憾你做不到完美通关了。”罗伊坐到李言歌旁边，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
“你答应过我不伤害她们的。”十二指着楼上。
“确实如此，不过出尔反尔才是坏人的基本素养。”罗伊起身走到十二旁边，他指着躺在沙发上的李言歌：“他说过你还差得远呢，果然如此，没有他你果然是一无是处。”
十二一拳打到罗伊的鼻子上，罗伊倒在地上捂着鼻子，剧痛让他笑起来看着有些狰狞：“你知道你现在模样像什么样吗？像我之前输掉一切以后的模样，多么可悲，多么可笑啊。”
十二疯狂地跑上楼，很快他背着林依欣从楼上下来。罗伊当然不会让十二如意，他一脚踢向十二的肚子，背着林依欣的十二完全避之不及，忍着剧痛费尽力气才避免让背上的林依欣摔倒在地。
他放下林依欣，和罗伊缠斗在一起。
“哈哈，加油十二，挥拳再快一点，再拖下去可没有时间了。还有那么多人等着你去救呢。”
“闭嘴！”十二大喊着用更加密集的拳头回应罗伊。
“哎呀，生气了，反正时间也不多了，我们一起在这所房子里消失不就好了吗？你这毫无意义的努力看着真让人心疼啊。”
十二没有说话，只是奋力向罗伊挥动拳头。
十二越来越着急，露出的破绽也越来越多，很快他被罗伊再一次一脚踢翻在地。罗伊追上来抄起一把椅子砸到十二身上，他踩着十二：“人的一生总要经历各种失败，而我会成为你职业生涯中最难以磨灭的败笔，在知道你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很遗憾我没能完美通关，不过屋子里的所有人我都会救出去，包括你。”十二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别说……。”一把枪顶在罗伊的脑袋上，打断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罗伊举起手缓缓站了起来：“没想到你还请来了客人。”他笑着转过身看着林青玉：“林警官好久不见。”
“少废话。”林青玉粗暴地把他按倒在地上，给罗伊戴上了手铐。
“林警官，这房子里面有炸弹，我们要赶快出去，楼上还有两个人。”同样被拷上手铐的十二努力抬起头来。
“我承认你把警察引到这里来确实是出乎我的预料，不过很遗憾，我对这个房子可比你要了解得多。”罗伊把一个遥控器丢到地上：“既然来了，那就一起被困在这里吧。”
突然机械转动的声音响起，房子的大门迅速关闭，所有的窗户也被铁片围住。几个离门比较近的警官尝试着去打开门，但是用尽的办法大门依旧纹丝不动。想要打烂窗户出去，也依旧无果。
林青玉拿出对讲机想要呼叫支援，发现没有任何回应。
“别费劲了，现在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什么东西都无法从这里出去。或许在炸弹爆炸之前，我们应该坐下来，喝喝茶，才算得上不辜负我们这最后的时光。”
“别废话，找东西堵住他的嘴。”林青玉看向十二：“你说你之前有找到过炸弹，告诉我之前那些炸弹的位置，还有模样。”
十二把位置和模样告诉林青玉，不过这些这些炸弹出现的地方完全没有规律可言，模样也千奇百怪，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时钟。
林青玉留下一个个负责看守罗伊，其他人来到二楼，忙活了很长时间以后发现时钟不过是一个信号发送器。有人陆续找到了一些炸弹，不过罗伊看到那些被拆除的炸弹，神色依旧不变，也不知道是觉得被拆除的这些炸弹不过无关紧要，还是在强撑。众人只好继续去搜索房子的各个角落，现在除了被绑在柱子上的罗伊和那四个一开始就昏迷不醒的人，所有人都在寻找炸弹。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所有人陆续集中在大厅里盯着那个时钟，等待着指针跳动到那个罗伊所说的炸弹爆炸的地方。
罗伊艰难地把塞在嘴巴里的抹布吐掉：“你们还是没有找到那个最大的炸弹哦，现在我的建议是大家一起闭上眼睛祈祷，让我们能够少经历一些痛苦，让我们……。”
没有人理会在不停吵闹的罗伊，指针终于在众人的注视下跳到八点。
在短暂的安静过后，愉悦欢快的音乐率先响起，随后是砰的一声爆炸声响起，大厅上方那个巨大的水晶灯爆炸开，周围陷入黑暗。
大门缓缓自动打开，那些挡住阳光的铁片收回，阳光得以重新穿过窗户照亮房子。大厅布满了各色的彩带和碎开的水晶灯残骸。罗伊大声的笑了起来，愉悦的笑声布满了整个房子。
令十二感觉到非常熟悉的香味再次弥漫开，一众警员倒在彩带上，除了林青玉，她和十二站在原地，她有些不解，但是还是用枪指着十二。
“别紧张林警官，这是他搞的鬼，过段时间他们都会自己醒来的，我不会反抗的。”十二举起双手，接着抱住自己的头趴到地上，这套动作他用得越来越娴熟了。
林青玉同样把十二绑了起来。
“为什么我没事。”
“因为你打过针了，在教堂。”罗伊微笑着给林青玉解答疑惑。
“你想做什么？”
“别紧张林警官，你已经抓住我了。”罗伊笑得十分温柔。
林青玉拿出手机，发现手机已经有了信号，她给警局打了个电话，但是很久都没有人接听。
她有些疑惑地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刚转过头，就被罗伊一个手刀打倒在地。
“她看着这个画面会被吓坏了的。”罗伊在林青玉倒在地上之前将她扶住，扶着她坐到沙发上。然后他把十二解开：“你在这个世界的旅程结束了，感谢这段时间的陪伴。”
“原来你已经计算好了时间了吗？”十二看着正在慢慢想泡沫一样慢慢碎掉然后变成虚无的屋顶。
“我可没有那么厉害，不过是强撑到了现在，松了口气，终于撑不下去了。不过，这次算我赢了吧？”
“还差的远呢。”
“嘴硬。”罗伊笑着指了指十二。
“接下来你会怎么样？”
“不知道，也许是随着这个世界一起变回虚无吧。”
“值得吗？”
“不知道，不过直到此刻，我依旧是开心的。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奋不顾身献祭我的所有一切，尽管一开始我认为这一切都只是扯蛋。”
罗伊正在慢慢变得衰老，很快就变成他在原来世界的模样。
“原来你已经那么老了。”
“怎么？为自己刚才暴打老人感到愧疚吗？不过我还有件事想问你。”
“问吧。”
“你相信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吗？”
“相信。”
“为什么？你的伙伴可是丝毫没有一点相信的样子。”罗伊指着李言歌。
“我需要神明来约束我不成为一个坏人。”
“有趣的回答。”罗伊笑着说道，他身体又慢慢变回年轻的模样，周围的一切消失的速度在变快，罗伊张开双手：“想必你也不会愿意和一个老头子拥抱，来吧，这是告别。”
十二犹豫了一会，张开手把拥抱罗伊，然后很快放开。
“告诉他，我觉得你已经合格了。”罗伊指着李言歌。
……
任燕非隐约闻到一股自己熟悉的香味，她睁开看见负责看守她的警察趴在桌子睡着，她尝试叫了几声，没有任何回应，她抬头看见房子周围有些异常，好像是正在变淡。
“妈的，这种事情竟然是真的。”她一脚踢到墙壁上，没想到墙壁非常脆弱，警局里的人全部都陷入了沉睡，她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她就来到警局外。
她皱着眉头看着天空，然后她坐上一辆警车。在安静的路上飞驰，很快，她来到一片花田，这里的花香把那满世界弥漫的香味掩盖住，让她皱着的眉头微微有些松开。
“你来了。”何培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他站在任燕非身后，把还沾着露水的花环戴在她的头上。
“你这个打扮……。”
“不好看吗？”何培铁转了一圈，他戴着草帽，穿着灰色的廉价衣服和黑色水鞋。
“不好看，不过很适合你。不对，老板说的那些事正在发生了，我……。”
“嘘，我知道，我们阻止不了这一切发生，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坐下来，等待一切降临。”何培铁打断任燕非的话，他说完坐到田埂上。
任燕非犹豫了一会儿也做到他旁边。
“燕非。”
“嗯？”
“我可以问你两个问题吗？”
“问吧，反正世界都快要毁灭了。”
“如果我们有下辈子的话，你愿意和我一起当个好人吗？”
任燕非的脸在短时间内在害羞惊讶愤怒平静之间快速转换，她在何培铁转过头来之间重新绽放笑容。
“我愿意。”
过了一会。
“还有一个问题呢？”
“我觉得你已经回答过了。”何培铁看着花海笑得非常开心。
……
“这就是你在遇到我之前待的地方吗？”
十二站在一片灰色的世界里，他的身边站着已经醒过来的李言歌。
“差不多。”
“待在这里看来确实是挺无聊的。”
“在最后你为什么没有把那个炸弹拆掉？”
“那个东西根本就没有任何杀伤力不是吗？”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想想，应该是在你一开始到处见不到人的时候吧。”
“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那我这次算合格了吗？”
“还差得远呢，你不会信了罗伊的鬼话了吧？”
“我有一个问题。”
“问吧。”
“你为什么要着急，嗯……就像是想让我快速成长。”
“我和你说过我有个带我的前辈。”
“嗯，有点印象。”
“他对我一直很好，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教我任何东西他就毫无征兆失踪了，那么多年我依旧无法找到他，我不想像他一样。”
“那你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我认为像我们这种人，找到可以替代自己的人以后会随时消失，然后去弥补完自己的遗憾以后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死去，摆脱现在的一切。”
“可是我已经死了，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也没有你拥有的那些能力。”
“这很奇怪，不过你还在这里，所以我觉得你就是接替我的人。我也是在他失踪以后才有得这些能力，如果你也是被选中的人，你也会有这些能力的，你也会可以看到这些闪烁的星星。”李言歌指向上方。
十二看不到任何东西，眼前依旧是无尽的灰：“算了，我们回去吧。回我原来的世界，至少那里更加多姿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