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谢幕8
第二天一早，何培铁醒来以后喝了一碗农嫂准备好的醒酒汤，他开车带着何培刚来到一片油菜花花田旁边。
中午，李言歌也带着十二驱车赶到。
“你们来得有点太早了。”
“我向来不喜欢迟到，”李言歌下车，他看着跃跃欲试的何培刚：“你们真的想好了吗？现在后悔的话我可以放你们回去。”
“回去我们也没有多少时间了，回不回去又有什么两样呢？”何培铁起身拍了拍何培刚：“你看他这个样子，他也不会同意的。”
“我明白你们的觉悟了，我会尽力的。”
何培刚长舒了一口气：“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那么强。”
“漫长的时光还有身处不一样的世界，你已经走到这个世界的能接近的顶端了，所以你没有必要为此感到悲伤。”李言歌看着何培刚。
“何培刚，讨教。”
“李言歌。”虽然何培刚抱拳的样子有点滑稽，李言歌还是抱拳回应他，他神色也开始严肃起来：“如果你想好了非要如此，那请吧。”
何培铁走到车边敲了敲车的玻璃：“他们打架，我们没事就到一旁去聊聊天吧，别打扰了他们。”
十二拉开车门，随着何培铁来到不远处的田野边，在田边找一块大石头坐在上面。
后面的两人已经开始打了起来，十二瞟了一眼后收回目光。
“你很担心他？”
“也没有很担心，他来之前说了虽然可能会有点麻烦，不过他一定会赢，我相信他。不过你看起来好像并不担心。”
“我已经看到了结果，又有什么必要担心呢？我铁铲都准备好了，等他死后，就把他埋在那边的山上，这样他就可以看到这片花了。至少在这个世界消失之前都能看到。”
“他很喜欢花吗？”沉默了很久，十二开口问道。
“不，他是个武痴，所以我希望他能够喜欢上一些其它的东西。不过之前我忽略了一件事情，我们是虚构出来的，死后也会有灵魂吗？如果没有灵魂的话那这一切是不是无用功，他是不是看不到这片花海了，看来我的准备显得有点可笑。”
“对不起，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其他人的灵魂。”
“老板和我说过你们，你们可以经历漫长岁月，接近于永生，我很想知道那是一种什么的感觉。”
十二回头看了看后面的二人，依旧打得不可开交：“我这个样子并没有多久，所以除了一开始有一点欣喜的感觉，后面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了。不过时间长了可能会不一样吧，他说过长生其实是诅咒，在我身上的诅咒或许还有显现吧。”十二发出一声苦笑。
“我羡慕你们，你们还有很多时间去看不同的世界，去见不一样的人，而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培刚一直很傻，明明时间有限，他还是赶着去送死，不过这是他的愿望，所以我不会去阻止他，这是我唯一能帮他做的了。在他死后我会躲在这附近，找一家农户家里住下来，帮他们种种地，平时看看花看看草一直到和这个世界一起消失。”
“你不害怕我把你的位置暴露出去吗？”
“你不会。”何培铁说得笃定。
十二沉默地没有说话，他摘下一朵油菜花，把被卡住的蜜蜂放走。
“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陪我们完成这一场闹剧。他们结束了，我们回去吧。”
何培铁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他像是放下了什么，他率先向何培刚和李言歌打斗的地方走去。十二也起身，跟在他身后。
结果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李言歌站着喘着粗气，而何培刚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见二人回来，李言歌直起身子，警惕盯着何培铁。
何培铁摆了摆手：“别紧张，我不是什么不讲信用的人。”
“上次你可是骗过我的。”
“那时候是老板授意这你不能怪到我头上。”何培铁走过去探了探何培刚的鼻息，确认他已经死去，他扛起何培刚：“他最后的表情是笑着的，想必他最后也非常满意吧？”
“他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他很强，给我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最后一刻逼得我不得不用上了全力。”
“想不到你能有那么高的评价，我觉得他应该心满意足了，你们走吧，我就不送了，毕竟你杀了我弟，我们之间那么和气说起来总有些怪异。”何培铁从车子后备箱里拿出准备好的铁铲，扛着何培刚向不远处的矮山上走去。
见何培铁走远，李言歌和十二重新坐回车子上。
“你们刚刚聊了什么？”
“没有聊什么，他说谢谢你陪他们一起完成这一场闹剧。”
“就这些？”
“差不多吧。”
“那好吧。”李言歌发动车子。
“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我？何培刚很强，我刚刚已经用了全力，我们赶快走吧，不然等下何培铁反悔追上来，现在的我和你这个半吊子可不是对手。”
十二没有深究，他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把何培刚埋好以后何培铁已经是汗流狭背，他从旁边随便捡了块石头在上面刻上何培刚的名字当成是墓碑立在何培刚坟前。他坐在坟边独自喝着酒。
“何兄弟，我起来没看到你还以为你走了呢？”昨晚寄宿农户家的主人对何培铁喊道。
“还没有，这里风景好，就来这里看看。”何培铁一边回应一边向坡下面走去。
“你怎么还在喝酒，看来还是年轻好啊，我现在是不行了，我年轻时候晚上喝醉了第二天也能继续喝。”
“没有，我听别人说喝醉了，第二天稍微喝一点能缓解头痛。”
“别听他们瞎说，我们回去吧，你嫂子做好菜了，看到你们的包还在房间里，就料定了你们没有离开，让我来找你，你那个老弟呢？”
“他先回去了，我们快走吧，不用管他，我早就饿了，嫂子菜煮得好吃，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她还怕不合你们胃口呢。”
“哦，对了，昨晚喝酒的时候你可答应了让我暂时留下来，我老弟先回去了，你可不能反悔啊。”
“我还当你是说笑呢，你要留就留下吧，你们城里人没种过地，图个新鲜，到时候吃不了苦就走了。你给了我那么多钱，想留多久就留多久，不过乡下不比城里，可没有什么好吃的。”
“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就行，上车走吧，太饿了。”
在上车之前何培铁回头看了看那座矮山，然后坐进车里，开着车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