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屠龙者的旗帜
后来，李言歌多次独自一人出门，他带着负责关注跟踪他的警察漫无目的向不同方向乱跑，甚至坐上了飞机，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个世界正在变得完美，想要冲出一个区域让这个世界崩溃，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这让李言歌十分不解，罗伊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坚信，每一个虚构出来的世界都是有破绽的，而罗伊，是唯一知道的破绽。
更加不解的是负责关注李言歌的警察，他完全没有头绪，他找不到李言歌所做所为有何目的，也找不到其中的规律。他有一天半夜想到一个无比正确的答案，然后打了自己一个巴掌，觉得自己最近睡觉不够已经开始胡乱思考了。
就这样过了几周，李言歌放弃继续到处乱跑回到家里，他回到家里倒头就睡。
因为话题关注度下降现在十二也可以稍微正常出门了，但是他最近也只敢偶尔到医院看看，毕竟被人认出来终究还是件比较麻烦的事。
李言歌回来以后就很少出门了，因为他现在正被警察盯着，想要做些什么并不方便。
终于，在一天下午，李言歌正愁眉苦眼地坐在沙发上喝着闷酒，手机响了，是林子翔打来的。
“警局那边放弃继续监视你了，还有，我发现了他们新的计划。”
“把地址告诉我吧。”
“可是警局那边才刚刚……。”
“放心吧，我不会被抓的。”
……
于此同时，十二在医院上厕所的时候又一次被迷晕，等他醒来的时候有看见那张有些让人厌恶的笑脸。
“每次见面的时候我好像都会跟你说一样的话，好久不见，十二。”
“我记得离上次我们见面可没有多久。”
“但是发生了很多事不是吗？”罗伊笑着给十二倒上茶：“比如你的性别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不过那挺适合你的，若不是我心有所属，我说不定会爱上你的。”
“说吧，这次绑我来又是为了什么？”
“上次我们一起看了上半场的戏，下半场，你当然也不能错过了，上次你离开得匆忙，所以这次我做了一些措施。”罗伊把绑在十二身上的绳子又绕了一圈，然后绑好，他看起来颇为满意地拍了拍手，然后他把窗帘拉上：“我的准备可不仅仅是这样，这次我为了你能看得更加清楚，我耗费巨资准备了高清投屏工具。”
罗伊把投影仪打开，是一场直播，而直播的主角，是一个人女生，坐在全市最有名的商场的楼顶，尽管离得很远，不过高科技的摄像工具还是能够拍到高清的影像。
“这个场景是不是很熟悉，上一个跳楼是你亲爱的员工，她还躺在医院里没有醒来，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准备跳楼的，你说……嗯……咳咳，不好意思，我太兴奋，看来你还不知道她是谁。她就是把方红叶的信息发布到网上，还写了很多篇点击量超高的文章来质疑方红叶的人。怎么样，坏人即将得到应有的惩罚，我们是不是应该开一瓶香槟庆祝一下。”罗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香槟：“你看，我都已经提前帮你准备好了。”
罗伊准备了香槟，但是忘记准备开瓶器，他费尽力气也没有把木塞拔下来，他恼羞成怒地拔出枪把瓶口打烂，然后给两个酒杯倒上酒，他拿起一杯轻轻碰到十二面前的酒杯，然后坐回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悠闲得像看一场有趣的电影。
“那一切都是你做的吧。”
“你可不能平白冤枉人，我只是把方红叶的信息偷偷告诉她，然后把一些准备好的谎言告诉她，可是我可没有让她告诉别人，她明明答应过我要保密的，我说起来也算是受害人了。所以她现在跳下来，我会很开心的，”罗伊把直播弹幕打开：“你看，等着庆祝的可不只有我一个。”
“你真是个魔鬼。”
“我可不认可你的评价。”罗伊摇晃着酒杯：“她想到博取关注，现在她的目的也达到，而我帮她实现愿望，可从来没有索取过什么，世间可没有像我这样善良的魔鬼，我只是和大多数人一样，安静看着这一切发生，欢呼，甚至我比很多人都要善良得多，我可没有把我的期待公之于众。哦，不说了，不说了，她站起来了，她要跳了。”
罗伊激动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他像一个狂热的球迷看到主队进球了一样在大厅里狂奔，将香槟倒在脸上，挥舞着双臂欢呼着。然后突然安静下来，像看到了精彩回放，他盯着直播，然后兴奋坐回沙发上。
“这下看起来是救不活了，真是可惜了，这个世界失去一条年轻的生命。”
现场一片混乱，警察还在全力制止周围的人录像拍照，但是人群却更加狂热，那个仅存的直播间因为黑客入侵也没有办法切断，把一切都完完全全展露在所有人面前，口袋里的手机还在不停响起，旁边的对讲机里播放着怒吼，女警官眼神呆滞瘫坐到地上，感觉周围在慢慢变暗，周围的声音在不断远去，冰凉的雨滴落在她的脸上，她看着天空，仿佛落下的雨开始变成鲜红色，汇聚在她的周围，她在慢慢沉入那血红的沼泽之中，她想呼救，她用尽力气确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周围更加混乱，那个等候了很久的救护车终于还是派上了用场。
罗伊也看到了女警官倒下的一幕，他收起笑容：“她明明可以不用那么努力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她还能扛起多少重量，人总是这样一种自命不凡的生物不是吗？”
“你不配说这些话。”
“呵，我确实不配说这些话，不过又有谁配说呢？”罗伊轻笑一声，坐回沙发上，他指着那一条条滚动而过的弹幕：“是那些脱掉面具的人吗？你看，他们和我一样都在狂欢，他们又和我有什么区别呢？还是说现如今正义的代表的你呢？”罗伊翻过身双手按住十二的肩膀，他盯着十二：“你知道那个女的为什么会去跳楼吗？”
“肯定是因为你从中作梗吧？”十二愤怒盯着罗伊的眼睛，丝毫不愿退缩：“你不会以为这样就可以扮演个侠客吧？你只不过是个妄想感动自己的小丑，渴望的到认可，你觉得你能掌控一切，你自认自己开始了一场公平的游戏，可是在一开始，天平就向你倾斜。现在我看你很疲惫，是不是我们比你想象中的要难缠得多，放弃吧，你得不到你想要的。”
“你想激怒我？你不怕我杀了你吗？你那个得力伙伴可不在这里，他可没有办法保护你。”
“你不敢杀了我，不是吗？”十二盯着罗伊：“你费尽力气让我参与这些事情，不是想要得到我的认可吗？可惜，那不过是天方夜谭。”
罗伊松开十二：“呵呵，你说对了，我确实不敢杀你，不过，你的认可我好像也不是很需要。”他拿起残缺的酒瓶给自己倒上酒：“言归正传，她把方红叶的信息公之于众，然后我就把她的信息也公之于众，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你说这是不是侠客的行为呢？”罗伊翘起二郎腿：“不过，把她逼死的人可不是我，我只是提供了火苗，”他挑起手指指着十二：“而你，提供的可是源源不断的柴火，要说有罪，你的罪名可比我大得多。”
……
“你没想明白，你觉得我在乱说，”罗伊大笑起来：“还记得你在记者会上的发言吗？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多么完美，充满正义。每个人都在称赞你，可是我觉得不够，天使的神圣是需要恶魔去衬托的，然后我把那个恶魔的真身告诉你的信徒，”罗伊将脸靠近十二，轻声说道：“你呼吁他们不要参与网络暴力，然后他们高举你的旗帜，喊着正义的口号去爆破那个女孩，这和天使信徒讨伐恶魔是多么相似，他们早已经忘记了天使所说的爱与和平。”罗伊饶有兴趣看着那刚刚关闭的直播间：“当一切结束开始清算的时候，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得到一个改邪归正的名号。”
没有等到十二回答，一人闯了进来，正是那个司机，他看到被绑的十二，犹豫了一会儿示意罗伊过去。
“没有必要背着他，有话直说。”罗伊也已经知道了有大事发生，不然司机不会就这样闯进来。
“三号计划的布置全部被摧毁了，是他做的。”
“他不是一直在家里没有出来吗？”罗伊皱着眉头，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我们在摧毁你的计划。”
罗伊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收拾东西，很快他就背上包，他掏出短刀，割开绑在十二身上的绳子：“现在看来的确如此，不过有件事你说错了，胜利的天平从来就不向我这边倾斜，你一开始就在进行一场不会输的游戏。这个游戏一开始就是以我能走到哪一步作为赌注的。哦，对了，我疲惫不是因为你们给我造成的麻烦。酒不错，或许你应该尝一下。”
把十二解开以后，罗伊跟司机匆匆离开，十二看着面前的酒，神使鬼差得拿起喝了一口，然后很快感觉天旋地转，他倒在地上，他不明白罗伊在酒里下药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