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正式彩排
原本还着急试服装的李中平都看傻了，没想到奶茶是给高导订的，而且还是一副霸道总裁与小娇妻的模样。
不对！明明瓶底子才是导演，红红只是个小演员。
绝不会出现霸道总裁硬上弓，霸爱成瘾等桥段。
就连换军衣的时候，李中平也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只是能看出来，自己这个角色能到手，绝对是红红找了高导帮忙。
可这一次，学校老师都已经明目张胆的塞人了，一杯奶茶肯定是办不了。
总不至于一个学校话剧，也都按照娱乐圈的规则去行事吧。
再说了人家图啥呀，难不成图他陆华身上毛多，图他不洗澡！
“阿紫你想什么呢？来，帮我拍几张照片。”陆华将手机递给李中平。
李中平打量着换好衣服的陆华：“不就是一身西装嘛，还照相留念。”
“手机先放你那，一会儿在台上在帮我照几张，有这一波加持，我这个期末还能好过一点。”陆华摆了摆手，向门外走去。
李中平的思绪同样一转：“对呀，我可以借此机会，多要点零花钱。”
排练室里，音乐老师侯芳和导演高诗韵，正在分别安排演员在两侧的站位。
赵大伟则是站在中间指挥，身边还跟着一个看上去身形高挑，但有些消瘦的女孩。
“各位同学，这位西琳同学，也会参演这次话剧，希望大家多多照顾。”赵大伟说完，侯芳便对着西琳招了招手。
李中平看着眼窝有些深邃的西琳：“我记得她真是少数民族女孩，看来是要让她本色出演。”
陆华抱着肩膀：“难得呀，大胃熊这次不是收钱办事。也说不准，说不定是更上面的安排，他只能照办。”
将所有人的站位安排好，高诗韵正准备最后清点一遍时，却见赵大伟已经大手一挥：“开始吧。”
他已经等了许久，早就已经不耐烦。
高诗韵见主持人已经上去报幕，只得对着侯芳小声道：“老师，你在这边盯着，我去另一边提醒他们出入场。”
说完，高诗韵急匆匆的提着秒表和记录本，转向另一边。
“下面，请欣赏天云高中话剧表演——觉醒的雄师！”
排练室灯光亮起，饰演投资人的男二方文刚，正低头看文件，一个穿着工人服的青年跑了过来：“厂长，他们来了。”
方文刚放在文件，激动道：“走！”
下一刻，身穿的确良衬衫的男一吕瀚，一身白色长裙的女一蒋芸芸，并肩走上台。
方文刚立刻与吕瀚握手：“你们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一旁的工人立刻介绍：“这就是我们厂长。”
吕瀚有些不好意思：“厂长，我们还是刚毕业，没什么经验。”
方文刚连连摇头：“现在还得靠你们年轻人，厂里的很多设备，老师傅都不会用了。”
“听说最近还要引进新设备？”蒋芸芸也跟着开口。
方文刚摘了帽子，叹道：“是呀，正要去和两个外商商谈，准备一边引进新设备，一边对旧设备进行技术改造。”
“虽然这批设备才投产不久，可现在换代太快，要是跟不上发展，就得被淘汰。”
“对了，我也叫了我侄女回来，一会儿见外宾的时候，帮忙翻译一下。”说着，方文刚对着程可卿招了招手。
“那一会儿我们能一起去吗？”吕瀚和蒋芸芸对视一眼，问道。
“那太好了，我们先吃饭，宿舍也都为你们准备好了。”方文刚引领着两人走向台下，灯光也随之一暗......
“陆华、海亮，到你们了。”侯芳提醒道。
陆华正了正衣领，与孙海亮走上台，并皱眉抱怨道：“这里的环境、还有空气，真是糟透了。”
孙海亮则是抻了抻懒腰：“你不觉得看到这些熟悉的面孔，很是亲切吗？”
陆华没有说话，不耐的看了看手表。
“不好意思，让两位久等了。”方文刚一边擦着汗，一边去接陆华两人的行礼。
“可卿，你说一下。”当方文刚见陆华皱着眉头侧开身，只得讪讪的收手，让侄女帮忙翻译。
程可卿这才反应过来，开始用英语打招呼，并表示要帮忙。
吕瀚和蒋芸芸，也说着有些生熟的英语。
陆华依然是冷着一张脸，但也松开了行李。
孙海亮则是打了声招呼，并用中文说：“你们好。”
上了车，陆华依然没有说话，只是将头瞥向窗外，倒是孙海亮与众人聊的不错，不时的还会说几句中文。
“家乡变化挺大的，挺好。我上一次来，还是七岁的时候。”孙海亮连连点头。
方文刚笑道：“我们晚上吃烤鸭，怎么样。”
孙海亮用中文道：“烤鸭！好好！”
随后拍了拍正闭目休息的陆华，将这一消息告诉他，并用手比划着卷饼的动作。
陆华则是眉头一皱，语速很快的说着，一旁的程可卿听着听着，就有些听不懂，只得对方文刚说：“陆先生似乎不想吃烤鸭。”
孙海亮又解释了一遍，程可卿这才道：“陆先生想吃牛排和鹅肝酱。”
蒋芸芸试着向陆华解释，可陆华又是闭目休息，弄得孙海亮也有些不知所措：“方经理，还是先送我们去宾馆吧。”
“好..好。”方文刚只得连连点头，与此同时，画外音响起：去哪弄这两样吃食呀！
接下来，背景音只剩下了汽车行驶声，舞台光线逐渐黯淡......
第三幕时，舞台的灯光只亮了一半，陆华和孙海亮围着餐巾，坐在方桌上切牛排、喝红酒。
方文刚和程可卿带着文件走了过来：“先生，你们提出的追加投资，扩大用地的要求，我们都协商好了，完全没问题，这是文件，请过目。”
孙海亮看过后连连点头，不过陆华却是眉头一皱，继续提着要求，程可卿则立刻开始翻译：
“陆先生说，通往工厂的公路也要修缮，而且一条桥梁不够，至少需要四条。”
孙海亮也随之道：“增加用地和投资就够了吧？”
陆华擦了擦嘴：“我们只出核心技术，又不出钱，可无论投资多少，我们最后的分成都不变，路网自然是越完善越好。”
“宁可因为路网太多而空闲，也不能因为路网少而影响物流。”
孙海亮听了连连点头，也不用程可卿翻译，直接道：“这些还是要加的，我们提这些要求，也是为了合资厂未来的发展，眼光还是要放长远些。”
孙海亮注意到，听懂两人对话的程可卿，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便不以为意的解释道：
“程小姐，我们的制度不太一样，我们奉行的是自由主义，市场经济。”
“一切都以市场为导向，我们去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找到投资人，而你们虽然拿着钱，但却拿不到技术。”
这时，厨师送来了咖啡，但是陆华和孙海亮同时摆手：“咖啡就算了，我们只喝蓝山产的，你们这的不纯。”
“我们回去在商议一下。”方文刚点了点头，带着程可卿离开。
孙海亮拿起红酒杯，与陆华碰了一下：“其实他们还算有诚意，还找了西餐厨师，下一次就签合同吧。”
陆华只是点头没有说话。
随即，陆华这面的灯光迅速变暗，另一侧的灯光逐渐亮起，与此同时，蒋芸芸愤怒的声音已经传出：
“他们什么意思，从到的第一天起，就开始提各种要求，越来越变本加厉。”
光线大亮时，就见方文刚、吕瀚、蒋芸芸，以及女二刘冰冰、女三房文静等人齐聚一堂。
吕瀚也是不停的在厅内踱步：“要是都算下来，恐怕前几年我们都会亏损吧。”
刘冰冰迅速给出准确相关信息：“每年至少亏损三百七十万。”
房文静接口道：“可若是错过这个机会，我们就始终打入不了中高端市场，会一直被打上廉价的标签，随时都可能被替代。”
吕瀚停止踱步，目光坚毅：“我们再努力一下。”
“好，那我们分头行动，越快越好。”蒋芸芸也不再抱怨。
“好，我这就打电话。”
方文刚说完，吕瀚、蒋芸芸、刘冰冰、房文静四人立刻行动起来，随着灯光的变换，他们见了不同的人，向他们讲述投资的重要性，以及未来在国际上产生的影响。
“我们知道这很困难，可只要产品投产，那外汇就......”
“没办法，老工业帝国走过的路，我们都要重走一边，甚至走的更......”
而另一边，陆华和孙海亮则时不时的碰杯，发出得意的大笑。
台下的高诗韵，见有人的跑位已经出现问题，场面开始变得混乱，有几个人甚至出场顺序都错了，知道这里还要调整。
光幕逐渐暗淡，方文刚再一次来到两人面前：“都没问题了，但这已经是我们能付出的全部了。”
孙海亮：“嗯，合作愉快。”
话音一落，灯光随之熄灭，紧接着响起了拖拉机的轰鸣声。
舞台的光幕上，也出现起重机施工的场景。
灯光亮起，几个带着安全帽的工人，正在工地上施工，其中一个工人蹲下身，将一个木盒捡了起来，扫了扫上面的沙土，就见上面镶嵌着一块祖母绿宝石。
“哇！这一定值很多钱！”工人不由得惊叹道。
工人们也立刻将这一消息，传递给方文刚、孙海亮等人。
方文刚打开木盒，发现里面放着一些刺绣、铃铛、小镜子等物，但依然不放心道：“这里先停止施工，我先找博物馆的人来看看。”
孙海亮不以为然道：“只是些旧物，又不是瓷器什么的，还是不要影响施工了吧。”
“看起来像是民国时的。”刘冰冰和房文静凑在一起猜测道。
陆华也拿起其中的铃铛看了看：“我家也有一个类似的，这些东西我很喜欢，送我吧。”
孙海亮接口道：“别针样式不错，得归我。”
“镜子也给你好了，哟，这上面还有一张黑白照片。”陆华打开看了看。
方文刚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但是看到两人摆弄物件时随意的态度，神情有些不悦。
程可卿也有些诧异：“叔，他们要将这些东西拿走。”
“不行！”一直以来儒雅随和的吕瀚，突然大吼了一声，直接从两人手里强过木盒。
“你们不能拿走！”蒋芸芸也是一声厉喝。
后面的刘冰冰和房文静，同样目视着陆华和孙海亮。
陆华没有理会这些人，而是看向方文刚：“不行吗？”
这一次，方文刚不用翻译，直接道：“不行！你们一根针也别想拿走！”
孙海亮也变了脸色：“只是些旧物，不至于吧，我们可以给钱。”
“这是我们华夏的文物，代表着过去的历史，你们休想。”吕瀚上前一步。
孙海亮摊了摊手：“那好呀，干脆彻底停工，将这里当作文物保护地好了，不要建什么工厂了。”
“之前还毕恭毕敬的，现在以为签了合同就能变脸！”
陆华同样道：“东西不重要，可不能这般粗俗无礼！”
吕瀚怒道：“土地拿来做什么，都与你们无关，协议说你们出技术，可现在还没到技术落地的环节，这里的一切都与你们无关。”
“好呀，那就解除合同，我这就给大使馆打电话，问问看，这是不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孙海亮气得脸色通红，直接离开。
灯光也瞬间熄灭，背景音也越来越沉重......
......
“陈老，怎么样？”
台上只有一丝光柱，将鉴定员和木盒照亮。
陈老摇了摇头，将工具箱递给身边的徒弟：“这些物件虽然有些年头，但都是寻常旧物，允许在市面流通。”
“回去后我会帮忙联系，看看又没人来认领，这些应该都是当年人们躲避战争时留下的。”
方文刚点了点头，将两人送走，光柱也随之移动。
黑暗中，响起了急促的电话铃声。
“喂，这里是东林中工厂...”随着光柱亮起，露出蒋芸芸俏丽的身影。
“我是大使馆，对方现在非常生气，并表示说要回去通告华尔街，让他们以后在东方投资时，持谨慎态度。”
听到这里，蒋芸芸俏脸一白，带了些哭腔：“不是这样的...是...”
对面也叹了口气：“无论合作与否，还是不要起冲突，好聚好散。”
另一侧光柱亮起，吕瀚正在查找文书：“他们不可以这么做，想合作就合作，想离开就离开，我们投入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
说着，吕瀚愤怒的锤击着桌面。
中间的光柱全部亮起，刘冰冰、房文静两人人都是面色憔悴。
“我们该怎么办，这么大的厂，不能只生产低端品，而且生产了也卖不出去。”刘冰冰痛苦的抱着头。
房文静也有些动摇：“我和可卿又去了一次，对方已经收拾东西了，还催促我们快些签了中止合同，要去东南亚建厂。”
刘冰冰抬起头，脸上带着泪痕：“从建厂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原定这个时候，已经投入生产了，可现在却什么都没建好。”
“对了，吕瀚和蒋芸芸呢，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们了。”房文静问道。
“他们整日都在打电话，不知道在忙什么。”
“厂长！”刘冰冰站起身。
方文刚点了点头：“吕瀚和蒋芸芸还没有来吗，他们说不管如何，今天一定会有结果。”
方文刚的头发不在如之前般整洁，变得乱蓬蓬的。
“厂长！”吕瀚和蒋芸芸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和他们解除合同吧，不要再理他们。”
“吕瀚！”刘冰冰尖叫一声：“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么...”
吕瀚一摆手：“我这几日一直在联系大学的导师和同学，他们已经攻克了这项技术，我们完全可以用自己的技术来生产，不需要依赖他们。”
“真的！”方文刚激动道。
“是真的。”蒋芸芸将厚厚的文件递了过来：“资料都在这里，样本这两日也会送到，一定没问题！”
“太好了！”众人一扫阴霾，欢呼跳跃起来。
背景音乐也终于欢快起来......
......
孙海亮神色冷峻的舞台中间：
“我们拿了合同，立刻去东南亚建厂，等那边的厂子建成，他们就会哭着来求咱们，到时候我们直接要百分之七十的股份。”
孙海亮又在周围看了看：“这么大的场地，他们也都建了一半，我们赚了钱，直接买下来都行，反正他们生产的东西，一件也卖不出去。”
程可卿一见两人前来，立刻起身递过合同：“终止合同已经签好，另外，房间从今天十二点以后，需要你们自行续费。”
孙海亮没想到对方这么干脆，而且连面都不露：“你们真的想好了。”
程可卿没去看孙海亮：“没事的话，你们可以离开了。”
孙海亮更是气恼，正要开口，就见方文刚等人引着李中平走了过来，但没有丝毫停留，直接走入房间。
“多谢你们。”李中平进来后立刻道。
方文刚摆了摆手：“李先生家中三代人都是航天英雄，为华夏卫星研究和载人航天奋斗终生，我们只是尽了些微薄之力。”
李中平拿起木盒，看着上面的宝石：“像，太像了，我小时候听祖父提起，还没什么感觉，可现在回忆起来，才明白他当时的失落。”
不过在李中平打开木盒，看到镜子中的黑白照片，却是摇了摇头：
“盒子的样式很像，可里面的其他东西却对不上，别的我不敢确定，但这照片中的人，的确不是家中人。”
“方经理，你们真的想好了吗？”孙海亮上前问道。
方文刚并没抬头，继续对李中平道：“要不要再和家里人确定一下。”
就在李中平犹豫时，蒋芸芸带着一个身着民族服饰的少女走了进来：“这位是西琳姑娘，她也带着相片来寻亲人的遗物。”
西琳微低着头，看了看镜子中的相片，然后将自己带来的，已经泛黄的黑白照片递给众人。
吕瀚等人一看，就确定这些东西，都是这个女孩儿。
李中平直接将木盒递给西琳：“小妹妹，给你。”
“谢谢。”西琳怯生生的道。
孙海亮越发恼怒：“你们真的想好后果了吗？就没有想过，你们会付出什么代价！”
“我们的后果将会是以更低的价格，使用我们自己的技术，代价就是我们的产品，将会占领整个亚洲市场！”吕瀚朗声道。
“不可能！我们的技术是不可替代的！”孙海亮大声道。
蒋芸芸上前一步：“如果真的不可替代，那你们为何漂洋过海的来华夏！”
“我...”孙海亮看向陆华：“怎么回事？”
陆华皱着眉头：“华尔街的情报表示，华夏五年内不能突破这项技术，这才一年而已...”
孙海亮急忙道：“其实我们合作，最能共赢，我们应该...”
“好了，孙先生，还是体面一点的离开吧。”方文刚沉声道。
“你们不是最重视契约精神吗？这份合同就是你们拟定的，正式投产前，如若双方终止合作，互不违约，白字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蒋芸芸上前将孙海亮挡住。
孙海亮和陆华对视一眼，两人面色都极为难看，起初草拟合同时，这份条款对他们十分有利，可现在反而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时，西琳鼓起勇气：“谢谢你们，我想为你们跳一支舞。”
“好呀！”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注意到了西琳身上，李中平立刻鼓起了掌。
说起话来有些怯生生的西琳，跳起舞时，脸上立刻洋溢起了自信的笑脸，背景音乐也变得悠扬，并随着西琳跳动的鼓点，响起竹节拍打的簌簌声。
另一边，孙海亮和陆华则低着头，灰溜溜的离开，消失在了舞台边缘。
西琳也跳动到舞台的正中心，工人们也都停了下来，围在西琳周围，为她鼓掌。
光柱黯淡的同时，背景音变成了海浪拍击声。
陆华看着手中的文件：“我们还是迟了一步，华夏的厂已经建好，拿下了亚洲的所有订单，他们真的没有夸大。”
孙海亮气恼的摔打着东西，发泄着心中的怒气。
陆华看着远方：“我们太小瞧华夏了。”
“华...夏...”陆华最后，用蹩脚的中文，说着这两个字。
光幕一黯，陈涛立刻叫了声‘好’，率先带领学生会成员起立鼓掌。
赵大伟也满意的点点头，如今的彩排效果，还算对得起，他这段时间的辛苦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