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初长成(二)

  那天,悸阳的大街小巷都传着这位惊为天人的女子,却没人知道她从哪来,叫什么名字。

  艳阳梨树林中,女子迎着头看着缝隙里的天空,长长的睫毛不时眨着,一片粉白色花瓣缓缓飘落下来,她伸手去抓,却抓了一手空。

  仿佛感觉到了她的心情,一阵清风拂过,瞬间林中花絮飞散,她张开手臂闭上眼睛,任由花瓣飘落到自己脸上。

  飞花落絮,清风毅然,只为美人笑。

  随着清风的气息,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她嘴角一扬,是父皇来了,悠然转身,目光却落在一个陌生的面孔之上,那人身着白色锦衣,五官凹凸有致,眉目清丽,全身透着一种让人*的气质!

  这男子目光里透出善意的浅笑,只是那淡淡的笑容使嬗舞心里浮出一丝熟悉。

  “这梨花开得好美!”男子没等嬗舞开口,扬头与她一起仰望着上空飘散下来的梨花雨,两人似乎都习惯于此时陌生地熟悉中。

  “只可惜,就快要凋谢了!”

  嬗舞回过头,停留在男子平静欣然地面孔上,那是张充满特别气息的面孔,他身上散发着一种与此情此景完全相反的王者气息,心里已大概猜出了他的身份。

  她嘴唇缓缓张开,心里的某种情绪似乎被刚才的话打开,渐渐蔓延开来。她似乎对眼前这个全身充满王者气息地年轻男子有种莫名的感觉,这是十四年来的第一次。

  “是!最美丽的东西总是最短暂的!”

  莫贳带着淡淡的笑容望着她。

  “时常听父皇提起你!”

  嬗舞本来应该礼貌的回应一个笑容,可是却始终笑不出来,他真是她的皇兄,本是同样一个父亲的孩子,而她只能在父亲时而提及中被人认识,想想也只能苦笑一下,面对着这个是她兄长的陌生男子,似乎萌芽出了一种初见地好感。

  “是吗?”

  前些日子,他听过父皇说要带三皇子慕容莫贳来看自己,想必眼前这个男子就是自己的三皇子贳王爷了。

  “你是三皇兄?”

  她下意识的问道,男子本能的一愣,却没有否认。

  皇帝从远处走来,慈祥地看着两人笑声说道:“看来你们都已见过了!”

  说着皇上伸出手去与往常一样轻拍着她的头顶,显然女儿又长高了,而且那张脸与她母妃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每看到此,他眼中总是无意间流露出一种惆念,仿若尘封了许多年的记忆,被风轻轻揭开带着年少的誓言。

  那个他错过了一辈子的女子,回忆在思绪中望尘莫及!

  几人在林中随意的说了几句,贳王便离去了,嬗舞站在林中静静目送着贳王的背影,心里想着这个酷似父皇的男子那绝世笑颜,仿若被隔世的俊色,使人一见惊绝不已!

  她不知道,他们并非第一次见面,早在六年前她由张公公从卢雪宫带出时,他便站在宫门外,从很远的地方看着这个从未走出过那宫门的皇妹缓缓从她身边走过,那时的她稚嫩的脸上挂满了彷徨与不属于她年纪的惆怅,也许,她是记不得了!

  从离院出来,天已渐黑,因为皇上身体的原因张公公便没有送她,刚才呆在父皇身边时她也闻到了其身上比以往更重的中药味,想到此,她眉头不由得邹在一起。踏出院门便看见残红站在宅门外停靠的马车前向她招手。

  马车一路缓行,她坐在车中静默不语,这一路仿佛比平时长了好多。

  突然,马车在颠簸中停了下来,她心里一慎,便听到驾车的车夫一声惨叫,似乎掉到了马车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车外瞬时闪进一倒黑影,随之便是头部一阵剧痛,视野里昏天暗地。等她再次醒来,已经不在马车里了,回想着晕过去的最后一幕她已经猜想到自己被人绑架了,而头上被敲击过后的余痛再次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目光环视着周围,雕花床,木雕桌椅、锦帐稠盖、朱蜡烛灯,一个布置还算上层的厢房,看来绑她来此的人并不穷,继而排除那些想得钱财的强盗贼子。见手脚都没有绳索这类东西绑着心里却没有想象的庆幸,看来绑她来的人完全不担心她会逃跑,或者说对方有十足的把握她不能逃跑。

  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从外面走进一个身着华袍的青年男子,这男子身材偏瘦,全身净白,而其肤色也异常白皙,更甚的是这男子一张比女人还要秀美的脸仿若玉雕。配上那身一尘不染的白色袍子,就一眼,她便经惊于此男子*的美貌之上,这是她有生里见过最美的男子。

  白衣男子见她醒来并没有特别的表情,似乎早已确定她这时一定会醒来,他移步至她身前,目光落在她那张挂满疑问的脸上,开口问道:

  “饿吗?”

  嬗舞有些哭笑不得的盯着那张从未谋面的脸,这个时刻绑她来的人竟然关心她饿没。而且这人淡淡的口吻里对如何把她带到此地没有丝毫解释,仿佛她只是他请来的一个客人。她轻吸一口气,平复了一番自己的情绪冷冷问道:

  “公子是何人?为何要将我带到此地?”

  男子听了她的问题淡淡一笑,带着安抚的口气说:

  “姑娘别急,在下请姑娘来只是想了解一些事情!”

  嬗舞一直盯着那张*绝伦的脸泛起重重疑问,这些年她很少出门,对于自己的身份,除了柳家人以外很少有人知晓,而且她除了那个甚少被人提及的封号外,不过也是个不问世事的普通女子而已,这人想要从她这里了解什么呢?

  男子拂了拂宽大的衣袖,拿起旁边木雕桌上茶壶倒了两杯茶,其动作优雅似仙,神色自若。

  “姑娘不如坐下与在下慢慢品茶再谈谈你心中的疑问如何?”

  嬗舞虽然不知道这人的来历,不过从他的举止上观察此人身份不凡,此刻对自己也没有什么恶意,心想既来之,则安之。扭扭捏捏的还不如坦然面对的好,于是索性往身前的木凳上一坐,这个举动倒让对方眼神里透出一丝欣赏之色!

  “又什么话就问吧!”

  男子放下手里的茶壶,与她相对坐下,端起刚倒好的一杯茶移到嬗舞面前,而后自己很有兴致的端起另一杯茶品了一口。

  “在下想知道姑娘随身携带的佩玉从何而来?”

  话刚出口,嬗舞就是一愣,右手无意识的抚摸到那块刻着“沉鱼”两个字的碧色玉佩,竟然是关于这块玉佩,难得此人知道这块玉,或者他认识母妃?

  “它是我娘亲的遗物!”

  男子一听脸色即变,眉毛一紧,目色疑问道:

  “你娘亲?”

  “是的!”

  男子放下手里的茶杯,目光落到她脸上,继续问道:

  “你娘亲名叫苏沉鱼?”

  嬗舞又是一愣,她曾记得母妃死时,父皇在她灵堂里问过她一句:沉鱼她真的如此说过?那个名字几乎只在那一念间消失了,她母妃叫柳晚箬才对,那这个沉鱼又是谁?

  “不,我母妃应该叫柳晚箬!”

  “应该叫?”

  男子眉间的疑惑更加深了,看这女子并不像说谎,而且可以看出她的回答中也有疑问,也许事情并非这样简单。

  “那你叫什么名字?”男子将话题转移到她身上,这些天派去的探子只查到这个女子出没在丞相府里,便猜想她是丞相府的什么人,今日听说她出了门所以才找到机会将她带到了这里。

  嬗舞垂下头头,她心知这个男子也许可以解开这么多年来苦思不得的问题,可是关于自己,她似乎都不敢提及那个姓氏,那代表至高权利的姓氏。

  “我叫慕容嬗舞,是大宪钧帝的九女儿,我母妃是宪国右相的女儿”<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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